回家的路上，杂货店老板想起了嗦粉的事，特意绕路走了一趟交易城，发现东阳索粉一斤七八块，还不如上网下单，至少每斤便宜两块多。

    “买多点还能包邮……这就是实体店干不过网店的最重要一条原因！”

    当然了，房东也是一条拦路虎！

    要不是城角坊的杂货店，我就是一房传三代，人走房还在的房东，每个月房租也够呛！

    小唐在粉面粮油批发店老板鄙夷不已的目光注视下，不慌不忙的下单。

    当然了，他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问了价钱，也没有不买，就买了一斤四五块索粉干品，连袋子都没要，扔进购物袋里提溜着走人。

    回家没多久，先去二楼阳台，把秧苗、种子、盆栽多肉都摆布开了，眼看着临近中午，城角坊露天市场快收摊了。

    小唐抄起万花筒炼妖壶，不紧不慢地走着过去，果然是行人稀少，不过一股生鲜的生活气息还是扑面而来。

    在劏鱼杀鸡的摊贩面前来回走一遭，小唐发现颇有收获，在灵性的视角去看，炼妖壶已沉甸甸的有些份量了。

    就又自作主张的多走了两趟，陆续收割了不少鸡鸭鱼鹅的浅薄灵性，细碎的可怕，却胜在数量提上去了。

    杀鱼杀多了，心肠就像杀鱼刀一样冰冷的卖鱼佬，看到杂货店老板走来走去，眼睛骨碌一转，立即知道他又想买鱼杂了。

    “可怜啊！连鱼肉都吃不起，开这个五元杂货店，能赚几个钱？”

    卖鱼佬主动伸手招呼：“小唐，来来来，特意给你留着鱼籽鱼鳔，就是不多了！”

    杂货店老板刚擦身而过，听到招呼声，瞬间停下了脚步，满脸都是职业微笑。

    “那怎么好意思！多谢多谢……咦！鱼老大，你这满脸红光，最近要发财啊！就在今明两天！”

    卖鱼佬闻言一愣，以前就听过，杂货店小唐会看相，还蛮准的，就是不怎么出手，难得他开一次金口，难得了。

    刚开始，卖鱼佬还以为是随便说说，可是小唐一脸认真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说笑，而是来真的。

    “今明两天？今天？还是明天？要是说中了，以后鱼籽鱼杂，统统免费！”

    有这种好事！小唐一下子就精神百倍，不过附近没几个路人，两人的对话又比较敏感，吸引了这一排杀鸡宰鸭的档主看过来。

    隐秘这体系，越少知道的人力量越大，也就是准确度越高。

    小唐朝左右档口丢了个你懂的眼神：“鱼老大，你看这事……附耳过来！”

    卖鱼佬看到左邻右里竖起耳朵，一副好事的嘴脸，一下子就明白了，知道杂货店老板不想弄的场面太大，点头会意明白过来，侧头把耳朵送过去。

    小唐立即贴脸开大，应该说悄咪咪的小声说了几句，惹得鱼老大都震惊了。

    “横财，它也是发财！晚上真的发财了，大南门烤肉走去……”

    小唐使劲摇了摇头：“财不可露白！越有钱就得越抠门，扔钱充场面的不是骗子，就是小白脸！鱼老大你懂的！”

    卖鱼佬在城角坊几十年了，家里有两栋房子十几户租客可以收租，就是不干活，都有十几万租金。

    “我懂，我懂！”

    说完，卖鱼佬将早就收拾好的一大袋鱼籽、鱼鳔、鱼肠等鱼杂，强行塞进杂货店老板手里。

    “送的，送的！”

    小唐笑眯眯地伸手接了过去，也强行塞了五块钱到鱼老大手里。

    左右档主看到这一幕，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可是小唐不吃鸡杂鸭杂啊，不然的话，让他看一看，算一算，就算不灵验，至少买个心安。

    做生意，小买卖的人，谁不想听几句好话，讨个口彩，也是好的。

    离开这处“生场”后，小唐顺路买了一些小米椒、干辣椒、生姜大蒜等香料，准备弄一大锅鱼杂粉干煲，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没想到，刚到家门口，就有袖子戴着白花黑绸，满脸愁苦的客人等着。

    小唐赶紧放下塑料袋，还好是黑色加厚的袋子，也不怕人前露了相。

    两人默契的一言不发，杂货店老板开了店门，点了一刀引路纸，几张苫面纸，一枚仿古的噙口钱，一条绊脚绳，以及白事需要的其它物件。

    至于为什么不置办齐全，还不是这行当的老规矩，钱不能一个人挣完，得给其它同行留一条活路。

    再说了，与白事有关的钱，都是阴德，多少都是进项，贵在自知和细水长流，必须积累口碑。

    五块起价，已经接近成本了，卖多几捆线香都要亏本。

    交易城的线香真的不便宜，烧过后香味不香，香烟还容易散，远不如城角坊区区一间小店，也就出货量少，不然的话，肯定会惹来同行侧目而视。

    等到这人走后，小唐望着他的背影，若隐若现着，感觉有些奇怪。

    “家里送老人仙去！怎么会有一股香水也掩盖不住的狐臭味，不像是胡家啊！”

    不过，收了人家的钱，小唐也就没多想，完全不去理会，是不是胡家的人走了，或者家里供奉了狐先的山民，送走了这位大先家。

    小唐捡起塑料袋，大概是搁置的有点久了，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鱼腥味，还好没有腐臭味传出。

    “开搞开搞！”

    杂货店老板就像胜方vip结算场面人似的，先烧了开水，把东阳索粉泡发了。

    薄薄的粉干饼，看上去有点担心份量不足，小唐干脆扔了两块下去，又用两根筷子压住，筷子上面还倒扣一个不锈钢碗。

    接下来是清洗鱼杂，鱼鳔都戳破了，鱼籽仔细抽去血筋，鱼肠稍微麻烦了点，还好有不要钱的井水，使劲换水冲洗。

    刀口切过的菜，辛金略重。砧板上搁置过，甲木太浓。瓶装煤气烧的火，丙火简直太热。

    老抽生抽非酱油，调和五味还靠盐！绿色低碳要环保，最佳选择电磁炉。

    风电冷、火电热，核能发电有辐射。太阳能不冷不热偏温暖，唯一不足有点薄。

    起锅、烧油，油锅刚冒烟，小唐就下了一大把沥过水的鱼鳔，没有当场爆油乱溅，显然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

    在高温热油里咕噜噜乱抖的鱼鳔，迅速退去生鲜的白色，转成半透明的软熟。

    有这些久煮不烂的鱼鳔打底，小唐陆续放下一团团鱼籽，辣椒不切直接扭断，其它香料都是这样，要的就是一个手工活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