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很久没有使用打滚神技,都把自己滚迷糊了。于五平时接送的都是极有教养的公子,哪里见过这种混不吝?气得把孩子从地上揪起来。
沈麒除了会打滚,他还会蹬腿儿。咔咔咔一顿神踹,把于五踢得衣服上全是土。
于五怒从心头起,刚要挥拳,车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师侄,他手上的是不是个包?”
“对!”
“哎呀,那真有性命之忧!”
于五气得大吼:“我那是个蚊子包!”
“不对不对,你快给我瞧瞧。”
于五将信将疑,把沈麒丢回车上,将手背在车窗外亮了一下。秦桑道:“这哪里是蚊子咬的?这明明是……”
“别告诉他!”空青突然拦住,“他们不是好人,死就死呗。”
“嗯嗯嗯,”沈麒一个劲儿点头,“夫子说,人各有命,怎么死都是有数的。”
他们三个刚开始被吓唬住,这会儿镇定下来,开始默契地忽悠人。
秦桑一脸纠结,“可我是个大夫,得治病救人啊!”
空青一个劲摇头,“不救,咱们不救。”
沈麒也帮腔,“不管,咱们不管。”
秦桑只好点了点头,小声道:“一会儿还会出现红包的,不信就挠挠,肯定会变大。”
于五啪地一甩鞭子,“哪个蚊子包挠了不变大?”
空青松了口气,“别管了,反正他也不信。”
秦桑一脸担忧,“可是,这病会传染的呀。”
!!!
于五还未怎样,陈三先警觉起来。“他究竟是什么病?”
秦桑和空青对视一眼,我要说的时候你不信,现在你想听,我非是不说呢。
“快说!”陈三又举着匕首威胁,“若有半句隐瞒,现在就让你们见阎王!”
于五虽未出声,却也在车外支棱着耳朵听。
秦桑叹了口气,拿出一副被威胁了不得不说的表情,“随你怎样,反正这会儿咱们几个都染上了,谁也跑不了。”
“怎么就跑不了?”
“这可是时疫啊!打一个照面就传染,你以为躲得过?”
时疫?!
陈三和于五半信半疑,秦桑又道:“大哥你把刀放下,你找找身上有没有包。要是有,就该吃点儿啥吃点儿啥吧。”
大夏天的,谁身上还找不出几个包?沈麒开始装哭,“怎么办,我身上也有。”
空青小声嘟哝,“我们村就有人染上这毛病,也是手背起个红包,很痒,越挠越痒,就以为是蚊子包来着。结果不到半天起得全身都是,肿得不像人样,当晚就埋了。”
当晚?埋了?
陈三有点儿慌,“真的是时疫?”
空青点点头,“我爹怕我们染上,把我和弟弟藏在山洞里两个多月,这才活了下来。没想到这回又碰上,我这个命啊!”
她和沈麒哭得此起彼伏,陈三和于五脑袋都要炸了,最可怕的是,陈三还真在身上找出几个红点,于是越想越怕。
“真的染上了?”
前面绕了那么大弯子,终于来到了医生的领域。
秦桑做了个深呼吸,师父说自己把人扎吐血后不敢用针,这叫“应激”,心里素质得加强。
师父还说,慌张的时候可以说得慢点儿,别人便看不出你慌。
于是她慢悠悠地说:“你们用力按一下肋骨缝,是不是很疼?”
俩人真用力了,“疼,真疼!”
废话,使那么大劲儿,谁按不疼?
秦桑依旧说得很慢,“这就对了,如今是感染初期,要是想保命,可不能赶车了。其实前几天就有疫情风声,师父让我随身备着药散,只要兑酒服用……”
空青扑上去把她嘴捂住,“你怎么说出来了?”
秦桑吓得往后一缩,“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别信。”
陈三狞笑一声,一把夺过秦桑的药箱。
秦桑之所以带着药箱,是想着送完皂样可以直接去城门那儿等着,师父他们回来马上就能派上用场。
果然没白拿!
陈三和于五飞速打开箱子,里面瓶瓶罐罐都不认识,陈三试着拿起一瓶,秦桑不为所动。他突然看到一包药,打开来一瞧,全是细细的药面面。
秦桑大惊失色,“别动,不是这个!”
陈三得意大笑,“就你那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就是这包准没错。”
秦桑道:“你放下!哎呀酒瓶子不要拿走!怎么混到一起了?混完要都喝掉的!不不不,你们别喝了,这是蒙汗药,哎呀你们留点儿!”
空青也疯了似的上来抢,“别都喝了,给我们小少爷留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