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老太爷思忖片刻后,叹息:“不用了。
她有她的生活,她回来住也不会觉得舒服了。”
这两三年,舒小庆还是会回来看望舒家老太爷夫妻和家里人。
舒家老太爷和阳氏对此很是满意了,认为舒小庆如今总算把日子过好了,才会有心思来看他们夫妻。
舒家老太爷私下里和阳氏说:“我们在,小庆和家里人还会多走动。
我们不在了,小庆大约和家里人会减少走动。
他们下一辈,很有可能不会来往,更加有可能,以后相见不相识。”
阳氏看着他:“很正常啊。一辈亲,未必辈辈都能够亲。”
舒家老太爷点了点头,在他闭眼之前,他只要知道儿女皆好,这人生便是一场圆满。
当然这样的话,他不敢说给阳氏听,阳氏会说他一天到晚太闲了,才会想这么多将来的事情。
舒家老太爷和朱大山说话的时候,朱大山看着他说:“你这是日子过得好了,才会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你看我闲的时候不多,我才不会想太多的事情。
我们年纪大的人,如今只能管好自个,不要去管,我们管不了的人和事。”
舒家老太爷和朱大山说了话后,又关心的问他:“云丫头一家人搬回来了,我们家是什么想法?”
朱大山看着舒家老太爷半会:“自然高兴,人就在看得到边上,她夫家就是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到我们镇上来闹事情。
你们对他们一家回来有意见?”
舒家老太爷连忙摇头:“我听说,他们一家欠下许多的债务,他们搬了过来,分给他们这一房的院子,会不会被云丫头的夫家又夺回去?”
朱大山眼里闪过无奈的神情,想一想,许多的事情,既然朱云的男人对她说了真情,想来也不会介意更加多的人,知道他的家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朱大山把实情说给舒家老太爷听,舒家老太爷双手一拍:“糊涂。
他一个小辈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怎么不请你们过去说话?”
“他一家人供他读书的确是不容易,我听人说,他家里人从前待他是相当的不错。
后来他爹娘对待他不好,也是因为他看上去什么都有了。
他家愿意用这种法子逼他对家里人死心,他自个又心甘情愿接受这个结果,我们何必拦着挡着去当坏人?”
舒家老太爷仔细的想了想,又问了朱云公公婆婆的年纪后,叹息说:“一对糊涂老人。”
朱大山叹息说:“从前见的时候,觉得他们性子憨厚老实好说话,就是儿媳妇们的性子能干明快了一些。”
“人都是会变的,他们从前没有变的条件,后来有了变的条件。”
朱大山的心里面明白,朱云病了一场,男人愿意付出一切来救朱云,才是压垮那对老人最后一根稻草。
舒家老太爷和朱大山去看了朱家买的地,两家之间距离还是有些远的。
朱大山和舒家老太爷说:“我们家靠近山边上好做一些事情。”
朱大山有些担心道:“你不担心以后别人把你们后面的山买下来?”
“担心,但是我们家现在再无多余的银子。
而且我们和里长说了,以后有人家要买后面的山,也要和我们住家先说一说。”
朱大山对舒家老太爷说:“你们买的地皮太靠近道路边上,你们家以前的老地方就不错。”
舒家老太爷点了点头:“先买下地方,等到家里有银子了,再来想这块地方的事情。”
舒家老太爷回去后,对阳氏说:“我听大山说得对,我管不了的人和事情,我就不要去多想。”
阳氏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你没有和他说,云丫头家欠下的债务?”
“嫁出去的孙女儿,他大约也是管不了的。”
阳氏点了点头:“有心无力,不如干脆什么都不去理会。
云丫头男人只要争气一些,他辛苦八九年,应该是能还完债务吧?”m.??qú
舒家老太爷点了点头:“我听人说,学堂山长是欣赏云丫头男人的品性,认为教导学生的夫子,他的品德一定要好,因此应许他过来当夫子的。”
“镇上的人也说,把孩子送给他教,不用担心教出来的是白眼狼。”
朱云夫家公婆知道儿子去了双井镇学堂当夫子,他们心里面很是不高兴,还去和族老们说了话。
族老们恼怒他们太逼迫朱云夫妻了,问:“他们在这里是租院子居住,去了双井镇学堂,别人学堂分了院子给他们一家居住。
他走的时候,过来和我们说了,欠下的债务,他们这一时还不完,让我们容他一些日子还债。
他说了,万一他还不完债务,就没有了,他还有两个儿子可以继续还债。”
老夫妻心里面很是悲伤,明明日子好过起来了,偏偏又遇到朱云生病的事情。
他们都认为朱云不是什么好女人,病得重的时候,她还要硬挺着活下来。
族老们听了他们夫妻抱怨的话,当下看着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
有人实在忍不住问:“你们夫妻这么大的年纪,你们有一天生病了,你们的意思,是不会让你们的儿子请大夫给你们看病,你们是要自生自灭?”
朱云公公婆婆听别人的话,当下不高兴道:“我们身体很好,就是生病,也是两三天就会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给你们一个用不着的法子,你们就把心偏向了她?”
“朱家都能用那法子造纸,我们自然也是能用的。
至于现在用不用,我们大家心里面有数的。
哼,你们夫妻怎么越老越糊涂啊。把孝子孝媳妇都给放走了。”
老夫妻同样愤愤不平,他们前半辈子过得太辛苦了,好不容易家里日子好过起来,他们不想再过穷日子,他们有错吗?
他们只恨儿子不争气,又恨朱云太不识抬举了,明明可以寻娘家要银子帮着还了家里的债务,她却不和娘家开口。
他们夫妻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少了一个儿子,他们还有别的孝子孝媳妇。
哼,族里人大约是妒忌了,才会在他们面前闲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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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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