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理寺的人出面,拖着蒋夫人往外走去。
雨越下越大,沈瑜的身下积了好深的雨水,他在水里坐着,痛苦渐渐大了起来,吞没了他的其他感触。
院子里已经没了人,那些兵丁们将得意居的所有人都带走了,兵丁们也走了。
所以,不是抄家,禁军和大理寺来人只是为了带走母亲。
所以,他们应当是早就十拿九稳了母亲的罪行,不然也不会这样大的阵仗。
他不知道该同情母亲还是该恨她,该为她焦虑还是该替她忏悔,该想方设法救她出来还是该不闻不问。
他像个遭人遗弃的孩子,孤独,迷茫,痛苦。雨声哗啦啦地响,越响越大,他的头顶上忽然没了雨滴,风小了,雨停了。他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一把伞撑在他的头上,为他遮住了风雨。
他顺着伞柄看过去,竟然是父亲!
……
御街上一片汪洋,一场大雨的突然来临,所有的排水口似乎堵了起来,水来不及排走,都积在了街面上,御街就变成了湖。
风吹过水面,有层层涟漪荡起,雨滴落上去,激起小小的水花和一串串水泡。
雨还在下,大雨当中,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朝着宫门驶来。到了宫门口连帘子都不曾掀开就驶了进去。
舒窈站在窗前,倚着窗栏看着外面。这样大的雨,今日怕是出不了宫了。下雨的时候,总是能让人格外安静下来,想起许许多多的心事,想起许许多多的人。
许多事情,似乎从姐姐远嫁就已经注定了。只是那蒋夫人,谁也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狠厉的一个人。
家宅妇人,吵个架斗个嘴,缺点银两少几件衣裳,再不过让人挨个冻受个饿,怎么也不至于出手就直接要了人命。
这是多么歹毒的心地,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怜姐姐还以为是自己害了姐夫,殊不知不论姐夫去没去过酱菜铺都是一样的结局。
她长叹一声,想起来姐姐就为她感到钝钝的心疼。
不知道沈君琢会怎么做,不管怎样,蒋夫人也是沈蒋氏,又有娘家武阳侯府做后台,若要动她,没有十足的证据,不能一击而中,国公府必定动荡,沈氏一族也会被人评头论足,这样的名声在国公爵位传了三代后的关键时期,绝对是个巨大的威胁。
所以,如果沈君琢还没有给出如何处置蒋夫人的答案,她也不会怪他,毕竟他也姓沈,和国公爷一样,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来。
雨势还不见小,就像有人拿了水舀往下倒一般,多少年都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雨。
有雨水溅了起来,水点儿落在她的胳膊上,冰凉冰凉的,她怏怏地关上窗户,拉起帘子,转身脱了褙子,往里去准备安置。
可她还没躺下,就听门哐地响了一声,她以为是风,起身去关门,没想到掀开床幔子,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君琢。
他的衣袍下面已经湿透了,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一双鞋想是淌了水过来的,站在地上立即洇出一滩水渍。
风从门外出来,舒窈怕他就这样站在风里着了凉,赶忙上前去,要将他推进屋里,却被他抓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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