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看在眼里,不由的叹息一声。
他对几个儿子已经心灰意冷,管他们去死,但对两个女儿,他多少还是有点惆怅的。
孙老爷问王费隐,“王道长,真的没有十全之法吗?”
王费隐好像看不见他一样,转身和孙老太太道:“孩子的脚需要调理过后再矫正,调理得越好,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老善人若放心,不如让我小师妹陪她左右,也好随时看顾。”
孙老太太求之不得,一口应下。
王费隐就和陶季一同告辞离开。
孙老爷跟在他身边,“你别假装看不见我,我知道你看得见我。”
田旭和周晁看得一脸冷汗,一个欲言又止,一个则是在地上爬行,离孙老爷经过的地方远远的。
田旭的动作成功吸引了孙老爷的注意,孙老爷扭头眯着眼睛看他,“我倒忘了你这不孝的东西,来,岳父与你细谈一谈。”
田旭立刻鬼哭狼嚎起来,“仙师快救我,快救我啊,娘子,娘子……”
田旭手脚并用的朝孙蕙娘那边爬,求她救自己。
孙蕙娘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立刻做出一脸害怕犹豫的样子,既想上前,又不敢的模样。
潘筠眼尖的看见,心中大悦,各种坏点子就biubiu的往外冒。
看样子,孙蕙娘也不是全无脾气,真的从心里顺从田旭嘛。
那能做的事可就太多了。
王费隐停下脚步,手一挥,孙老爷就被牵制住了。
他和善的道:“田善人,周善人,孙老爷明日出灵,两位应该到灵前去尽尽孝心,一切可解。”
田旭见他岳父被王费隐控制住,立即点头,“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田旭连滚带爬的往灵堂那里跑,就好像身后追了一个鬼似的。
周晁也连忙应下,跟在王费隐左右,不过落后了两步,非常恭敬的让出一個空位来给他岳父。
潘筠见师兄他们走了,也起身,“老善人,你们先休息,我也到灵堂前走走,法事上可能用到我。”
孙老太太却一把拉住她道:“前面那么多人在呢,让他们忙去,小仙长今天劳累半日,也与我们在后宅歇一歇。”
孙老太太让下人都退下,甚至让两个女儿把孩子也抱下去,屋里就剩下她和潘筠两个人。
等没人了,她才拽着潘筠的袖子低声道:“小仙长,刚才你说有痒痒符?那还有其他的类似的符箓吗?”
潘筠目光微闪,也压低了声音道:“还有晦气符,这晦气符和痒痒符都极好用,不显山,不露水,发作起来也不要人命,却让人不胜其烦。
您想想,一个人喝水被呛,走路摔跤,吃饭被崩石子,走大街上都能被水泼到,这是不是很倒霉?”
孙老太太连连点头。
潘筠道:“这种事看似很小,不伤人,却极消磨人。但这晦气符也不是谁都能用,用了都会起效的。”
孙老太太超级捧场:“这话怎么说?”
“贫道这晦气符是激发的宿主本身的晦气,而非从外抓取的晦气,”潘筠道:“比如您那大女婿,这张晦气符要是贴在他身上,那就是把他余下这一年的晦气集中在这一个月爆发,个人身上的晦气越重,也就越倒霉。”
孙老太太:“打老婆的东西,身上的晦气必定很重。”
潘筠:“重得很呐。”
她摇头晃脑的道:“人身上有正气,有戾气,有衰败之气,浩然正气能养身,养魂,反之,伤身伤魂。田公子身上戾气横生,挤走了正气,助长了衰败之气,长此以往,天不假寿,且……”
见孙老太太期望的看着她。
潘筠就压低声音道:“易招惹意外祸端。”
孙老太太叹息一声,拉着潘筠的手道:“还请小仙长怜惜,我想求几张晦气符。”
潘筠大方的将画好的晦气符数出来给她,足有六张,是除雷符外最多的攻击符。
孙老太太小心翼翼的翻看,却没敢往身上收,恨不得离它十万八千里远。
看来晦气符一如既往的遭嫌弃啊。
反应之所以画它,且将它归为攻击符,就是想打架的时候丢出去,让与她对战的人倒霉。
主动往她的剑上撞是不可能了,但可以跳起来脚滑,刺出一剑剑歪,对手的晦气,她的福气。
潘筠自从知道自己福气一般后后开始在对手身上下功夫。
既然她不能给自己来一个福气大爆发,那就给对手来一个晦气大爆发吧,这样,他们就又可以在同一个赛道上了。
“这个符要怎么用?”孙老太太苦恼不已,“总不能就往他身上贴吧?”
那傻子都知道要撕下来啊。
潘筠低声道:“这符最好的使用方法不是贴,而是吃。”
孙老太太瞪大眼睛,“吃?”
“是啊,烧了就水喝,掺进饭里,菜里吃,反正就是将烧化的符水吃进肚子里,它自然就起效了。”
孙老太太被潘筠打开了思路,这样说的话,这符水的用处可就多了。
潘筠最后是抱着一包袱的银子走的。
出门看到抱着孩子坐在廊下的孙贤娘,她还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道:“孙善人,一会儿让奶嬷嬷把孩子送到我那里去吧,我给她做场法事。”
孙贤娘一愣,“给她做法事?这……会不会吓到孩子?”
潘筠道:“做法事是为了给她祈福消灾,自不会吓到她,会吓到人的法事,那就不是祈福消灾的法事,孙善人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看着。”
孙贤娘连忙应下。
潘筠抱着钱回房,忍不住将银子和银票都数了数,然后分开塞到灵境空间里。
孙老太太分了财产之后特别大方,给钱给的很爽快,六张晦气符,两张痒痒符和两张雷符,全给的银票。
大概是补贴了大女儿,便想着也补贴二女儿一些,所以她给孙蕙娘花了二百两之后,就又数了一百两的银票给潘筠,以做救治周梅娘的酬劳,并表示,只要能把孩子治好,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给。
潘筠一口替她两个师兄应下,所以她数出一百两银票随身带着,打算一会儿交给大师兄。
这一趟下山真是值透了,桀桀桀,赚了好多钱。
潘筠从灵境空间里拿出黄符、朱砂和笔,打算调息一会儿后再画几张符。
多好的赚钱机会呀,错过了不知要等到何时。
赚钱果然比赚功德要快,也要更爽。
黑猫轻巧的从窗口飞跃进来,细细无声的落地。
正闭目调息的潘筠睁开眼睛看向它,“舍得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猫的天性发作,还是境灵作祟,潘小黑这几天向往自由,整日整日的看不见猫影,有时候又神出鬼没的。
潘小黑:“喵,我看到你赚钱了。”
潘筠闭目继续调息。
潘小黑跳上桌子,蹲在她的对面看她,等她调匀呼吸才道:“作为伙伴,我真诚的建议你尽早把钱花出去。”
潘筠心中一紧,问道:“为何?”
潘小黑的猫脸上显出嘲笑,“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有所察觉,你这人虽然有大运,偏又运气极差,走运之后逼遇难。尤其是财运上,我看你拜师之后,你的财运宫就开始漏气,都快赶上伱大师兄了。”
潘筠望气的功夫还可以,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却能看到大师兄的。
大师兄那财运……
潘筠只是一想都替他悲伤,而她竟然快赶上他了?
潘筠的神识扫了一眼灵境空间里的钱,生起侥幸心理,“钱是放在你那里的,上天未必就把它算作我的。”
她这么一说,潘小黑也犹豫起来,“如果算作我的钱,的确有可能躲过去,我可是境灵,能成灵的宝物,本来就占了大运,我的运气肯定就极好。”
潘筠就低头认真的打量它的大黑脸,片刻后摇头,“我功夫没到家,实在没从你的猫脸上看出你的财运如何。”
潘小黑:“黑猫辟邪,招财!”
潘筠觉得它说的有理,她现在还想不到这些钱的花法,不想稀里糊涂的把钱花了。
父兄那边,得再寄一点过去应急;
得存钱给师父祂老人家建庙;
锻体的效果很好,她最好留一部分钱购买锻体的药材;
这次符箓的出货效果极好,她相信,在钱孙两家的宣传下,将来她的符箓生意可以有序的做起来,黄纸可以自己做,但丹砂等一类画符的东西却要自己买。
要想符箓更好,其实可以往丹砂里加别的东西的,这些别的东西也贵。
四条必须花钱的路径,除了二三条可以囤货外,一二条都得靠存。
而药材和丹砂的价格会随着市场变化,精打细算了一辈子的潘筠还是想先存钱,看准时机再入手。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还是得把钱存着,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怕天道认错,潘筠还特意和潘小黑开口道:“灵境空间里的钱都是你的。”
潘小黑闻言喵了一声,心中哼哼,【说是我的,你倒是把阵法多开一开呢,我现在只能看,连摸一下灵境空间里的东西都不行,我就是只猫,我还能花钱是怎么的?】
潘筠不为所动,继续闭目养神,“别吵了,我一会儿要画符。”
潘筠打算给周梅娘画一个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