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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扒手与骗术

作者:旁白陈
    “我亲娘哎!”

    瘦麻杆直给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嗷的一嗓子就要抽回手臂。

    他连着扯了数下,却发现自个手腕好似给箍进了石缝之中,任凭如何使力就是纹丝不动。

    陈青烊不动声色,将已经漏出剑柄的铁剑重新抖落回袍摆中,这才笑呵呵望向这眼神闪躲的扒手。

    “要做梁上君子么,可惜贫道也是一穷二白的,没准兜里比小哥还干净哩。”

    瘦麻杆脸皮霎时变得惨白。

    他自幼苦练两指探洞的秘术,以往在这种人群聚集处出手时无一不是手到擒来。

    况论今天还有那道人跟青狐吸引众人注意,最是不该失手才对。

    再联想到刚才似乎看花眼的那道金光,瘦麻杆瞬间明白过来,自个没准是撞上师傅口中那些身怀异术的‘高人’了。

    尽管时下心里慌乱一片,瘦麻杆还是抻着脖子叫骂起来。

    “知道小爷是谁吗,小爷可是玉漱院二领家手下的人,你敢动爷一个指头,我…我…”

    瘦麻杆还在强撑着惊惧,想着搬出谁来才能唬住眼前这两人,陈青烊跟蒋继平却相视一眼,而后心照不宣的开怀咧嘴!

    “好嘛,当真是想吃奶了娘来了,这下子倒不愁没法子进玉漱院了!”

    瘦麻杆被两人这不怀好意的笑容瞧的脊背发凉,正欲讨饶上一番脱身,没曾想手腕上那铁箍似的力道骤然一松。

    接着,那‘高人’却已然背过了身去,他麻杆似的手腕转而便落倒一旁那怪笑着的鞋拔子脸公子哥中。

    “咯噔…咯…”

    一股更甚先前力道从这鞋拔子脸手上传来,手骨被捏变形后阵阵做响,瘦麻杆头上当即疼出一层细汗,刚要惨叫出声,嘴巴就被对方给捂死了去!

    就在两人交手分神的片刻时间,青狐已然挤开人群,稳稳跃进了老庙祝怀中。

    老头似是仍有些不敢相信,呆滞了一瞬,便捧着青狐,小心翼翼举过头顶。

    “哈哈,我抢到了,我抢到青狐的灵签了。”

    不同于状若癫狂的老庙祝,周遭众人或羡艳嫉妒,或感叹惋惜,活脱脱一股众生百态各尽不同之相。

    陈青烊却是有些愕然。

    刚瞧那白狐的方向,分明是朝他跟蒋继平而来,怎生又跳入了老庙祝怀中。

    难道是听见了他说自个兜比脸干净?

    就在陈青烊尚在惋惜无缘见得这‘灵签’的神异之处时,那道人已然踏着四方步款款而来。

    “无上救苦天尊。”

    道人打了个稽首,“世间缘法种种,既然灵狐选了这位老丈,便请动手抽签罢。”

    老庙祝似乎是没从惊喜之中缓过劲来,两手接过签筒时还在止不住发抖。

    他认真的简直就像天桥下面贴膜的圣手,又像屏幕前笃信砍一刀就能提现两百块的你,诚恳中带着一丝失去脑干的狂热。

    等好容易将那签筒高高举过头顶,老庙祝摇了没几下,一只竹签便在‘刷刷’的摩擦声中飞落。

    道人手臂一挥,青狐便‘飕’一下飞身而出,在那竹签尚未落到地面时将其衔入口中,接着又稳稳落回道人肩头。

    电光火石之间,陈青烊隐约看见那签上写的是‘黄柑数盒献曹公,剖看原来肉尽空’,正纳闷间,就见那道人微微颔首。

    “上上吉签。”

    “仙长,我…”,老庙祝刚要开口,却被道人出言打断。

    “无需尽言,你所求之事贫道已然明了”,说着,道人挥动手中拂尘。

    “可是为了你那亡妻所求。”

    “神了”,老庙祝一拍大腿,“我都没有开口…”

    “你可知道,你那亡妻葬在了流煞之处,日日饱受煎熬,夜夜似剥皮剜心!”,那无尘道人突然开口。

    本来打算说明情况的老庙祝顿时愣住了,他急急道:“怎么会,当时还使银钱请了风水先生的。”

    “坏就坏在风水上”,说着,无尘道人指向蓟县周遭的山陇,整个身子也仿佛随着山峦起伏起来。

    “你看这山水走向,可谓是青龙白虎两边卧,紫气盘旋凤点头,你那亡妻天生骨轻福薄,又如何享用得起这等宝地,自打葬入后就如同架在了烈火热油之上,可不是日日饱受煎熬么。

    青龙白虎?紫气盘旋?

    陈青烊是一句也没听懂,可这跟那签词有甚么关系?

    他摸着下巴上已经有些扎手的胡须若有所思。

    这套路听着,怎么有点像…电信诈骗啊!

    “啊…这…敢问仙长,可有解法?”

    老庙祝早已被道人唬的深信不疑,早都没了催赶陈青烊时的凶煞样。

    看起来只要用对了话术,这类套路放在任何时代都有市场。

    “老丈莫要焦急”,道人按住已然六神无主的老庙祝肩膀,又道:

    “贫道在这堪舆点穴一途素来熟稔,只需寻个能福佑子孙的寻常吉穴将你那亡妻迁葬过去,亡魂自得安宁,就是这具体的银钱花销么…”

    “这个老汉我自然晓得。”

    老庙祝此刻已然成了那咬住饵料不放的鱼儿,说着,就要撕开对襟里的褡裢去套银钱。

    看到这里,陈青烊也算是明白了这一‘人’一狐的套路。

    老庙祝的袖口上挂着稀疏杂乱的线头,这是蓟县百姓用以服小丧时缝制缌麻所留,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外加这地界的服丧之礼乱的很,处在五服中的平辈亦或小辈血亲亡故时,亦常有缝一小缕缌麻在身,以示纪念的举措。

    而这老庙祝在蓟县无亲无故的,以他这个年纪死了儿子的可能又微乎其微,是以纪念何人自然不言而喻。

    这类看人揣物的手段陆老道也曾教过他一些,无非是些入不了台面的骗术外加些障眼法罢了,怪就怪在这所谓的无尘道人…

    思虑瞬息,陈青烊轻轻一叹,还是将正在翻找银钱的老人给拦了下来。

    “老相公莫急,银钱的事何不等事情定下了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