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它小说 >> 说英雄+四大同人 破阵(书号:116028

章节目录 20. 第19章

作者:游倩
    少女穿着一身布衣,头上插了枝小小的银钗,手上还端了一碗面。

    就是这么世俗家常不过的打扮,她依然恰似春天时枝头初开的那枝杏花,带露含珠,盈盈欲滴。

    花晴洲的眼睛都快直了。

    少女端着面,弯腰放在了方夏面前,在她起身抬头那一瞬间,飞快地瞟了花晴洲一眼。这一眼实在太快,连花晴洲也不敢保证她看的就是自己。

    偏偏因为角度问题,方夏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里像是落了星星,星星里满是花晴洲的倒影。

    方夏取了筷子,挑起面条,花晴洲恋恋不舍地目送韩杏枝回了后厨,目光只在方夏碗里一扫,惊道:“肉臊子怎么这么少?”

    方夏反问:“你吃的肉臊子很多吗?”

    花晴洲用力点头:“多呀,快半碗了。”他眼睛忽地一亮,像是明白了什么,喜上眉梢,“哎呀”一声,嘴角压不住地翘了起来。

    方夏玩笑道:“你吃了这么多韩姑娘的心意,总算没有白吃。”

    花晴洲整个人喜气洋洋,兴奋之下,什么都往外说:“我跟你一起进来时,还有点害怕。”

    方夏奇道:“怕什么?”

    花晴洲一脸天真无邪:“细细看来,你虽黑了点,生的也挺俊的,我怕杏枝姑娘看你不看我。”

    “你……”方夏差点叫面条呛到,连忙喝了口汤压住,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还成了醋坛子了。”

    花晴洲顿觉失言,嘿嘿笑了两声,拱手道:“莫怪莫怪。”

    方夏吃着面条,不快也不慢。

    花晴洲在凳子上动了动,羞涩一笑:“夏兄,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帮帮我呗。”

    方夏不解:“难道还要我帮你给韩姑娘表白?”

    花晴洲还是那么腼腆:“那倒不必。只是……夏兄,你能再吃碗面吗?”

    方夏一惊,瞪了他半晌:“不如你再找个人?”

    花晴洲有点委屈的说,“不吃就不吃嘛。”他年纪不过十□□岁,一看就是家人爱护、未经风霜的青涩少年,便是有些小小任性,也令人难生恶感。

    方夏看他,像看个小弟弟,有意指点两句:“既然韩姑娘也有心,你不如跟你爹爹好好说一说,你爹若是同意,你再来找韩姑娘吐露心意。”

    花晴洲喜道:“我回去就跟爹爹说,我爹最疼我,一定会同意的。”祈求般的望向方夏,“明天你还陪我来好么?”

    方夏失笑道:“你连表白都要人陪么?”

    花晴洲道:“一事不烦二主,杏枝不好在外面多呆,想请你来帮着打个掩护,”又是连连拱手,“多谢多谢。”

    方夏一口答应了。她觉得这对少年男女十分可爱,一个方慕少艾,一个暗吐心意,这样明媚青涩的恋情,叫她这个旁观的人都想微笑,都忍不住尽力成全。

    最后,方夏和花晴洲约了明日午时初刻在春明巷与苦痛大街交口碰面。

    第二天,方夏准时到了那里,但是花晴洲并没有出现,她正暗自疑惑:花晴洲到得只会早不会晚,他怎么没有来?莫非他爹爹不愿意这门亲事,把儿子关了起来?

    直到午时二刻,花晴洲仍然没有出现。

    方夏不能再等,只得离开,她顺着春明巷往里走,正好去韩家面馆吃午饭。

    巷子并不深,方夏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花晴洲,他就站在韩家面馆门口,垂头缩肩的,像是什么背负不动的重担一下子将他压垮了。

    韩家面馆半掩着门,丝毫没有客似云来的样子。

    方夏后背一凉,快步上前:“花公子?”

    花晴洲回头看了她一眼,满脸是泪:“杏枝……杏枝出事了。”

    方夏宽慰道:“你先定定神,韩姑娘出什么事了?”

    花晴洲失魂落魄、颠三倒四地道:“我来得早,想先来看一眼,面馆没开门,还有公差出入,他们说,杏枝的爹娘弟弟都叫人杀了,杏枝不见了。”

    方夏皱眉道:“不见了?可有留下什么痕迹?”

    花晴洲只是摇头,涕泪横流。

    方夏道:“韩姑娘既然是被掳走,现在有可能还活着,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她才是。”

    花晴洲眼睛一亮,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对,对,我去找我爹,我爹肯定有法子。”说着,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这时,几名衙役抬着被白布蒙住的尸首陆续而出。

    方夏略一犹豫,跟上了花晴洲。

    发梦二党,实为发党、梦党,京城里正道的市井好汉,多是两党的手足弟兄。

    发党魁首花枯发与梦党魁首温梦成时有争执,数十年来老是吵个没完,但是吵归吵闹归闹,两人还是过命的兄弟。

    花晴洲的父亲正是花枯发。

    花枯发中年丧妻,对这唯一的儿子很是疼爱,虽教他学武以自保,却无意令他涉入江湖。因此,听儿子说相中了一个平民女子,花枯发一口答应,乐见其成。

    不想,花晴洲的恋爱,才刚刚开始,就已结束。

    听花晴洲说了来龙去脉,花枯发当即答应,并说:“这样*屏蔽的关键字*害命、掳掠民女的缺德事,便是不认识,我也要插一手。”传话要发梦二党上下帮忙寻踪觅迹。

    方夏借着花枯发之力,看到了韩家三人的尸首。

    韩大娘和韩小弟均是叫人捏碎了喉骨。

    韩老爹的右臂和胸口都软绵绵的,显然是骨头连带脏腑一起碎了。

    观其伤处,像个脚印。

    旁边陪同的衙役说:“韩老爹以前在道上混过,会几招拳脚功夫。”

    也就是说,韩老爹伸臂格挡,但凶手武功太高,一脚把他的手臂和内脏都踢碎了。

    此外,现场连家具桌椅都没怎么弄乱。

    只从武功上分辨,开封城里有此内力的高手虽不至于多如牛毛,但少说有上百之数。

    一时之间,也难查出究竟。

    方夏回到名利圈时,韩家的案子也传了过来。

    大堂里议论纷纷。

    “依我说,不是一个人做的,王家那事下了迷香,采花贼是怕自己武功不够高,才迷晕王家人以便行事,韩家这事,那显然是个高手。”

    “我看也是,一个当即就下了手,一个把人掳回去,路数都不一样。”

    “那你的意思是,开封城里一下子出了两个采花贼,一前一后轮着犯案?”

    “我看啊,说不定凶手故意换了作案手法,反其道而行之嘛。”

    方夏没有再听,径直上了楼。

    次日,恰好是端午,方夏出门时,鱼天凉塞了个香包过来:“拿着吧,艾叶雄黄里面都有了。”方夏待要推辞,鱼天凉道:“我去画金绣庄买了一打,人人有份。”

    鱼头鱼尾果真一人举了一个香包朝着他们笑,观其花纹造型,这三个香包真是一模一样。方夏不再推让,向鱼天凉道过谢便走了。

    方夏有意去春明巷、白瓦巷打探消息,在苦痛巷附近的集市未做停留就想离开,没走两步,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糖葫芦等一等,等一等。”

    方夏闻声回头,追来的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头上挽着双髻,明眸皓齿,娇俏可喜,她喘着气说:“我要两串糖葫芦。”

    方夏例行公事地收钱交货,少女忽然问:“怎么昨天没见你去瓦子巷?”

    方夏答道:“我不常去那边。”暗自疑惑:好像没见过她呀。

    少女双颊带着红晕,眼睛也是亮晶晶的:“你上次去,还送了我弟弟一支糖葫芦。”

    方夏有时急着回去,有时生意不好,都会将剩下的糖葫芦送给街头眼巴巴的可怜孩子,但是这少女穿着罗衫,家境不会太差,她的弟弟怎么会吃不起糖葫芦,只好说:“姑娘许是认错人了吧。”

    少女有些失望:“你不记得了?”

    方夏搪塞道:“我们做小生意的,走街串巷,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实在……抱歉。”唱了个喏,转身走了。

    少女大失所望,连手上的糖葫芦都没那么甜了,慢慢低下头去,却发现一个香包掉在那里。她伸手捡起来一看,香包的布料及绣工都十分普通,不过端午节应个景而已,暗自道:原来他已有了送他香包的人。不对,这像是绣庄里大批量做来卖的,莫非他自己买的?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在那里站了许久,终于将香包塞进了自己袖子里。

    方夏离开痛苦巷集市,就在春明巷、白瓦巷附近转来转去,奈何晃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蛛丝马迹。等她回了名利圈,倒是遇到丁小衫着人送信,捎来了赵画四的地址爱好。

    赵画四生平,唯好丹青。

    方夏从不拖延,当晚趁着夜色就去拜访。恰好她今天穿的是件深蓝近黑的衣服,夜里毫不显眼,索性没有换成黑衣,径直走了。

    赵画四的书房里亮着灯。

    方夏从窗缝往里望去,只见桌上散乱着几张涂抹了数笔的画纸,玉雕的镇纸撂在桌角,画笔斜在笔架上,连墨汁都未清洗,显然主人离开的时候极为匆忙。

    书房里本应无人,角落处却传来一个时断时续的呼吸声。

    莫非赵画四察觉到有人造访,躲在暗处里准备偷袭?

    方夏推开窗户,跳了进去。她不在乎赵画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药她都能接的下来。

    等方夏真的进了书房,四顾一看,不自觉地就骤然睁大了眼,连瞳孔都有些放大。

    哪怕赵画四在书房里跳脱衣舞,都不能让她失态至此。

    可这比赵画四跳脱衣舞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