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娘都出院回家了,魏青军就又急着上班了,让他们俩相互照顾去。
可是,他俩情况都不妙,魏东明更糟一点,他喝农药虽然救活了,但是伤了脑子,动作迟缓,口齿不清,呆呆傻傻的。
苏丽珍头上的伤口倒是恢复很快,但落下了头疼病。可见如今两口子的日子有多惨。
大哥人都这样了,魏东海和魏东花兄妹俩再也没法跟他赌气了,还抽空照应他一下。
想着他两人都需要照顾,两个小儿子都上学,兄妹俩就商量着让青军两口子搬回家住,也好有个照应。
大哥这个人算是废了,这事只能跟苏丽珍沟通。
魏东花不想搭理大嫂子,让二哥跟她说去,魏东海只得自己去找大嫂子说。
其实,大嫂子对他的想法他早就心知肚明,他以为他直接忽视她,她心里的想法就渐渐消失了,谁知,那天夜里她竟然跟他直接挑明,还逼他就犯……更尴尬的是还没闺女撞上了。
从那次后,他还没见过苏丽珍,不是万不得已,他真不想再单独见她。
晚上,魏青草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到家里,听到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大娘同意青军两口子回家来,住到他们的新房里了,她也彻底接受虹霞,再不会刁难她了。
这当然是好消息。魏青草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饭边问:“那个虎娘们就那么顺利的同意他们回来了,没有别的条件?”
上次她可是以青军哥出去做渔民,挣的钱都给她做条件,才接纳小两口呐。.
张玉英开心地说:“没有,啥条件也没有,你爸跟你大娘说好了的。”
“嗯?”魏青草猛地抬头看向爸爸。
魏东海低头喝粥,从容得很。
吃了饭,魏青草避开人“审问”爸爸:“你没向你本人提啥条件吗?”
魏东海尴尬地咳咳两声,说:“你别瞎说,她都成啥样了,还有那心思?你爸也不是混球。”
爸爸确实是有底线的,魏青草亲眼看着呢。她就点点头说:“你有底线就好。对了,这好消息什么时候跟我青军哥两口子说?”
魏东海一脸高兴:“这事还不赶快去说嘛,明个就让你青军哥搬过来。”
魏东海连夜骑车子去镇上给大侄子报喜去了。
谁知,他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人家小两口不肯搬回来住。
全家人一听都大吃一惊,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魏青草说:“我青军哥是被大爷大娘伤透了心,不回来也罢。”
大伙都默认。
魏东海叹口气说:“我怎么劝那小子都不听,说盖好那座新屋子就给他二弟吧,他好好干,将来自己买个地方自己盖,不靠父母。”
魏东花苦笑说:“青军这孩子有骨气,咱也别劝他了。”
张玉英也夸:“这孩子不光有骨气啊,还有情义,他爸妈那么对他,这不一出事还是他伺候到底呀。唉,你大爷大娘这两口子呀,瞎折腾。”
魏东明两口子出院回家后,张玉英并没有去过他们家。
一是她肚子大着不方便,二是她老父亲不让她去,说她怀着孩子,还是跟他们保持点距离好。
至于女婿嘛,他毕竟跟大哥一奶同胞,让他去看就行了,这谁都不能干涉。
由此,魏青草更加佩服姥爷了。
第二天,魏青草跟堂哥见面后,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提昨晚的事,但是,赵建庆给她爆了一个雷,关于九姨的。
跟她相好那个男人,家里的植物人老婆死了,他入赘九姨家了。
“啊……皆大欢喜呀!”魏青草为九姨叫好。
赵建庆说:“是皆大欢喜,九姨跟那个男人终于如愿了,我们都替她高兴。对了,晚上九姨还摆酒席呢,让我邀请你一定到。九姨说别管吃好
吃坏,一起热闹热闹,你务必得给这个面子。”
因为是二婚,又因为俩人的关系,不好张扬,就在晚上摆两桌自家人吃个饭就算了。
魏青草知道赵建庆家人都把她当准媳妇看待了,她有心避嫌,可是九姨这是摆结婚喜宴,邀请了她不好不去,就答应下来了。
可是不能白去呀,好歹得备些贺礼。
下午去县里交完货后,她就去商店挑了一只印着两条大红鲤鱼的搪瓷盆子,还挑了一个暖水瓶。
赵建庆说她太客气了,九姨就想让她去吃个饭热闹一下。
魏青草说:“礼多人不怪,人家是办喜事,你不拿点贺礼好意思吗?”
赵建庆心里夸她周到。
他俩到了九姨家的时候,赵建庆全家人都在,看见他俩都欢叫着迎接。
赵老头陪着九姨的入赘的丈夫说话,九姨跟赵建庆母亲孟爱莲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做菜。
那男人姓李,魏青草就叫他李叔,并且很庄重地把贺礼递给他,真诚地说:“李叔,祝你和九姨白头到老。”
李叔激动得霎时红了眼眶,哆嗦着接过贺礼,连声说:“破费了破费了。”
然后就端着盆子,拿着暖水瓶去厨房跟九姨汇报去了。
九姨跟孟爱莲这才知道魏青草来了,喜不自胜地出来跟她打招呼。魏青草答应着跟找建庆走进了厨房,笑着说帮忙。
九姨跟孟爱莲忙往外推她,让她跟孩子们去玩儿,一会就好了。九姨又怪魏青草太客气,她来了他们就高兴坏了,还拿礼物真是不应该。
魏青草郑重地说:“九姨,今天是你跟李叔的好日子,怎么就不应该呀,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这句话把九姨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九姨预备了两桌子酒席,大人一桌,孩子一桌,魏青草跟赵建庆自然是大人了。俩人很礼貌地给九姨和李叔敬了酒,两位老新人又羞又喜,喝起酒来也溜。
有了酒,气氛就上来了,满屋欢笑从屋子里飞出来。
这个家,可是很多年没有这样的笑声了。
一屋子人正热闹的相互劝酒,忽然,屋门被一脚踢开,一群由一个老太太带头的人气势汹汹地立在门口。
屋里的热闹声戛然而止,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来人。
“你们是哪的人,干嘛的!”赵建庆起身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