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子一日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尉迟青娅将药方递到老者手中,接着嘱咐的说道:“您这病多是积劳成疾,要多多注意休息。”
老者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红布包裹之物,他颤抖着手正要打开红布,尉迟青娅伸手按在红布上。
“老人家,这些积蓄你拿回去,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好好补补。”尉迟青娅收回手,轻纱掩盖下的嘴角上浮眼中带着笑意说道。随即她对身后的学徒嘱咐道:“杜仲日后这位老先生的诊金免收。”
“尉迟大夫你是也开门做生意,若长此以往医馆恐怕也会艰难度日,若是这医馆卡不下去,我们这些穷苦之人又到何处看病。”老者担心的说道。
“老人家这药您先吃着,如若不见效我在给你换药方,您也不必为我担心,医馆既然敞开门做生意,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老人家,我师父会劫富济贫,您不要担心。”杜仲替尉迟青娅不上一嘴。
“劫富济贫?当你师父我是梁上君子!”尉迟青娅用手中药方向杜仲的头敲去。
“师父是天仙下凡。”杜仲一闪夺过尉迟青娅的不痛不痒的一击。
“别在这里贫嘴,带着老先生去抓药。”
“老先生请!”杜仲对老者调皮的笑了笑,走上前扶起老人那好药方到到伙计那里去抓药。
耳边清净下来,尉迟青娅得空整理自己的药箱,忽觉眼前有人坐下,她随口说道:“您是看诊?还是开药?”
“尉迟姑娘。”
“林公子怎么是你?”尉迟青娅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有些拘谨的林放文。
“我……”林放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也是来拜师的?”
杜仲将老人送出医馆外折回来,看到尉迟青娅面前坐着的人,这人刚刚在医馆外,口中念念叨叨徘徊近一炷香,好似在给自己积攒信心。
“我是……”
“要做尉迟杏林的徒弟,可是不是容易的事情,要经过重重的考验。”杜仲断定林放文是来拜师,他俨然拿出大师兄的架势。
“杜仲去看看后院晾药材。”尉迟青娅对杜仲厉声说道。
“啊?师父收徒一定要擦亮眼睛。”
“三个数之内,你若是还杵在这里,自行回房抄医书。”
“师父、师弟慢慢聊,我去后院看看晾的药材。”杜仲一溜烟向医馆后院跑去。
“你徒弟真有趣!”林放文终于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杜仲是个话痨你不要见怪。”尉迟青娅笑道。
“他与我一个朋友有些像。”林放文的脑中浮现出黄莲的脸。
“敢问林公子的朋友是男是女?”尉迟青娅眼中带着好奇对林放文说道。
“是一名女子!”
“可有婚配?”
林放文一愣随即照实回答道:“应该尚未婚配!”
“哦,我想替杜仲保个媒。”
“啊?”林放文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杜仲若是有伴,我的耳根子就清净了。”
“哈哈!”
随即一阵笑声从两人口中传出,原本拘谨的林放文也不再端着,整个人轻松了下来。
“林公子现在可以告知我,你来医馆何事了吗?”
“暮家家庙时多谢你相助!”林放文一张脸憋的通红,终于讲话说出口,他低着头不敢看尉迟青娅。
“爹爹就这家吧!”
尉迟青娅启口却被门外传来的孩童声打断,暮晚枫牵着芽芽走进了筑妍医馆,林放文顿时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好巧不巧的暮晚枫怎么来这里。
“放文,你怎在这里?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不让寥儿帮你看看?”
“一点小毛病,就不劳你家那位了。你们这是遭劫了吗?”
林放文此时骑虎难下,一面他不想让暮晚枫知晓自己是来道谢,另一面他更加害怕尉迟青娅将实情脱口而出,他尽快岔开了话题。
“林叔叔,爹爹带着芽芽去挖天龙守宫。”
“这数九寒天的哪有什么天龙守宫,还有要天龙守宫做什么?多大的人了还带着芽芽一起胡闹。”林放文只想让暮晚枫快些离开,他的言语自然多了几分戾气。
“林叔叔你错过爹爹了,是娘亲让爹爹捉天龙守宫。”芽芽见不得旁人数落暮晚枫,他的爹爹处娘亲外不能让任何欺负。
“晚枫你又如何招惹那妖妇?看看你们父子两人活像街角要饭的乞丐。”林放文看着眼前狼狈的两父子。
“是爹爹先惹娘亲不开心。”芽芽用他的童言无忌回怼林放文,暮晚枫揉了揉芽芽的头以资鼓励。
“你们找天龙守宫到医馆来做什么?”
“不知道!”芽芽睁着疑问的大眼睛看着身旁的暮晚枫。
“不知尉迟姑娘这里是否有天龙守宫尾可卖?”暮晚枫虽然一身狼狈但身上的儒雅之气不减。
“二少夫人要天龙守宫尾,可是接骨之用?”尉迟青娅的眼中燃着继续兴奋的光芒。
“正是!尉迟姑娘不愧圣手,寥儿此等偏方你竟然一猜即中是何用处。”暮晚枫赞许的说道。
“尉迟姑娘杏林清流,比你家那位泥石流不知强出几何。”
林放文不自觉的为尉迟青娅鸣不平,刚刚在筑妍医馆外徘徊,他听着进进出出的穷苦百姓说此处看诊不收诊金,甚至有人还夸尉迟青娅是天仙下凡,解救人间疾苦。
林放文觉得尉迟青娅担得起此名,这个女子与他见到的女子大为不同,林家的几位姊妹世俗物,风思染是傲物不可接近,黄莲是俗不可耐太过于普通,而尉迟青娅则是一种茶香可细细品味。
“爹爹,泥石流不应比清流迅猛吗?”
芽芽睁好奇的眼睛看着暮晚枫,而此时林放文的脸上却是青一阵紫一阵,一根弦的他不善于夸人似乎弄巧成拙了,无奈下只能向暮晚枫投去求助的目光。
“芽芽,爹爹告诉夸女孩子断不用什么清流、洪流这类词语,太没有新意。”
“那要用什么?”芽芽偏头问道。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林放文出声欲打断两父子的对话。
“如清流触动心弦,如洪流激荡心房。”暮晚枫不理林放文对芽芽说道。
“晚枫,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芽芽都被你带坏了。”林放文将芽芽撤到自己这边,这小家伙是人精,若还再让暮晚枫循循善诱,这是第二个潘安。
“二公子稍等我去给你取天龙守宫尾。”尉迟青娅起身向后院走去。
林放文望着尉迟青娅消失的地方,内心中极为不安,他不知尉迟青娅是否因他的话而不悦。
“芽芽,以后若是遇到心仪的女子呢,断不可拖拉犹豫。”暮晚枫将芽芽拉到自己的身旁,用手帕擦拭着芽芽脸上的土灰,目光看向微囧的林放文。
“看我做什么?芽芽我告诉你女人都是麻烦,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知怎得林放文一股无名火直窜天灵盖,厥词毫无遮拦的就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