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思染闪身到水榭小筑的大厅外,随手从袖中拿出一只蒲公英,轻轻一吹,蒲公英的种子向厅内飞去,落地变成藤蔓将大厅的门堵得严严实实。
“你作何?”上官静的声音从厅内传出。
“让各位看了半天的闹剧,我不能白白忙活,每人一粒月轮蚕子不算奢侈。”
厅内的各家小夫人听到风思染的话,纷纷将目光投向上官静,上官静轻叹了一口气,揉着自己越发疼痛的太阳穴,刚要开口说话,忽见门外光芒大盛。
风思染用衣袖遮掩住强光,耳边一阵凛冽的风声过后,她定睛一看挡在门口处的藤蔓零落在地上,她的目光移向院门口处,暮云烺携着一位玄衣蒙眼道人正向大厅处走来。
“弟妹怎站在此处吹凉风?”暮云烺脸上挂满关怀的笑意,语气却格外的得意。
“长公子真不禁念叨,刚刚还与主母说起给您纳妾的好事,您便回来了。”风思染打量起暮云烺身旁的玄衣道人,双眼蒙着黑布根本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略比暮云烺高一丢丢,比暮晚枫矮上一丢丢,此人的气息并不并不污浊,甚至有几分熟悉。
“烺儿,你今日怎回府了?弥尘道长怎与你一同前来?”上官静从厅内急忙走了出来,一扫刚刚阴霾,脸上挂着慈母笑容看着暮云烺,同时对那位玄衣道人颔首。
“母亲!”暮云烺向上官静行了一礼继续说道:“城中频发丢失容貌的女子甚是诡异,我请师父过来看看。”
“有劳弥尘道长!”上官静对玄衣道人感谢道。
“举手之劳!”
“母亲,今日我突然回家这事不要与父亲说起。”暮云烺面露难色。
“这是为何?”上官静不解的问道。
“州府的事情繁多,我是瞒着父亲偷偷回主宅,怕他知道后责骂于我。”
“主母,长公子定是见州牧大人事务繁多无暇顾及,才请悄悄请来弥尘道长帮忙,我若有子如此便知足了,不似半方阁那位,不是闭关就是给主母惹麻烦。”缨女插嘴说道。
“缨女姑姑过誉了。”暮云烺谦虚的说道,嘴角却挂着开心的微笑。
“主母既然长公子难得回府,岑惜收纳为妾室这事便今日解决了可否?”风思染开口打断眼前温情的一幕。
“母亲!弟妹所说的纳妾是怎回事?”
“暮二少夫人替你牵了一条红线,你爹爹忙我还未问过他的意思,你意下如何?”
“听母亲的便是!”
“这孩子害羞了!”上官静笑笑转身对风思染说道:“烺儿的心思我最了解,暮二少夫人的好意我替烺儿先谢谢你,订个日子我会让烺儿将岑惜收房。”
“母亲?”暮云烺疑惑的看着上官静。
“你在外专心与老爷处理州务,纳妾事情娘会帮你办好。”上官静拍拍暮云烺的肩膀。
“主母与长公子多日未见,我便不打扰了。”风思染的目的已然达到,她自不必在此处与这些碍眼之人为伍。
“小夫人的身上凶邪之气过重!近日去过何处?”
风思染被一浮尘挡住去路,她看着那玄衣道人说道:“我这人喜热闹,自然是哪里热闹我便在哪里。”
风思染伸手欲推开挡路的拂尘,指尖还未触到拂尘,风思染便见玄衣道人的手腕处有青光流过,她抬眼见其身后有一青龙之影跃动,风思染微微蹙眉。
“小夫人,热闹还是少看些为好!以免给自己招惹麻烦。”
“多谢大师好意提醒!我瞧着你身后所背之物很是麻烦。”
“旁人不讨闲去招惹它,自然无事!”弥尘将拂尘收回。
“敢问大师您身后那东西是宠物?”风思染好奇盯着弥尘身后看。
“二少夫人,大师身后有何物?”莞娘神经兮兮的同样看着弥尘的身后,她没看出一个子丑寅卯,反倒越看越觉得瘆人。
“一条小青蛇而已,大师不如牵出来遛遛,让大家长长见识!”
“小夫人称呼我弥尘便可,大师这种江湖术士之名我担不起,小夫人若是喜欢我这守护灵炎炎,我可以让这怕生的小家伙出来见见世面。”
“既然您这守护灵怕生,就不要难为它了,万一将他吓跑我还要帮忙找回来。”
“小夫人在此处只怕他的胆会更小!”
“莞娘去看看你我的新住处。”风思染笑笑与弥尘擦肩而过,莞娘躲着弥尘绕远路跟上风思染。
见两人出了水榭小筑,暮云烺方开口对上官静说道:“母亲纳妾这是哪一桩?”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房中谈。”
“缨女姑姑麻烦你将师父带去徘云院。”
“徘云院刚刚被那野丫头占了去,弥尘道长云眷阁的环境极为清幽,我带您去那里可好?”缨女试探着问道。
“徘云院空房多,我看那小夫人不是吝啬之人,我依旧住徘云院即可。”
“弥尘道长,这恐怕委屈你了,那乡野头的脾气乖戾的很,而且你与那丫头共住一院,恐怕惹来诽议,只怕对您的名声不好。”上官静担心的说道。
“小夫人乃心高气熬之人,我一盲眼道人只会觉得碍眼,自然井水不犯河水。”
“缨女带道长去徘云院。”见弥尘如此不在意,上官静只能应下,转身有对缨女补上一句:“顺便让岑惜到我房中来。”
入夜,琴声缓缓从半方阁传出,岑惜提着食盒推开半方阁的门,她放轻脚步的踩着楼梯来到二楼,黄晕的灯光映出暮晚枫恬静的脸,手旁放着几本翻开的书,一根快燃烬的线香,袅袅的燃着他最后一点生息,岑惜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书案上,转身捡着地上的散落的纸张书籍。
琴声忽止暮晚枫起身有些略带歉意的说道:“阁内被我搞的乱七八糟劳烦你收拾。”
岑惜对暮晚枫摇摇头说道:“我打扰二公子抚琴了。”
“并没有!每日抚琴一个时辰,时间已经到了。”暮晚枫看着桌上的燃尽的香炉说道。
“二公子常常抚琴给二少夫人听吗?”岑惜将拣拾的书本放在书案上,取下香炉上燃剩的檀香,她用镊子取出一块檀香,手法娴熟的燃着一块檀香。
暮晚枫笑笑又摇摇头说道:“除了哄她睡觉,我还未曾好好抚琴给她听过。”
“您真宠着二少夫人。”岑惜的眼中多了几分艳羡,心里多了几分酸涩。
暮晚枫只是笑笑未再多言,他打开食盒瞧了一眼里面的菜色对岑惜说道:“热菜?”
“二少已将小琉璃蚌悉数找到,现已搬离柴房。”岑惜从食盒中拿出饭菜。
“寥儿,现下住在何处?”
“徘云院!”岑惜从食盒的最底下拿出一盅汤放在桌上。
暮晚枫不自觉的向窗外看去喃喃的说道:“一巷之隔,有如鸿沟。”
“只隔着一条巷子,二公子还觉得远?”岑惜打趣的说道随手揭开汤盅,浓郁的食物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心太远!”暮晚枫嘟囔了一句。
“二公子对三生石感兴趣?”岑惜无意间看到暮晚枫手旁翻开的一本书,上面详述三生石的来历。
“无聊随意翻看而已。”暮晚枫将手旁的书合上扔到一旁,岑惜瞥见一旁的书尽是关于三生石。
“二公子可以用餐了。”岑惜递上湿帕让晚枫净手。
“嗯!”暮晚枫接过湿帕净过手,端起手旁的白米饭与青菜,起身便要避开岑惜用餐。
“二公子今日不必避开我用餐。”岑惜出声制止道。
“你吃过了?”。
“今日主母召我到她房中有事与我相商。”
“可是因我让你受了责难?”暮晚枫坐回原位有些歉疚的说道。
“主母决定下个月让长公子收我为偏房,所以今日我可与你同席。”岑惜看着暮晚枫苦笑着说道。
“为何如此突然?”暮晚枫猜不透上官静这一步棋是如何行之。
“二少夫人保媒!”岑惜眼中含着点点泪光看着暮晚枫说道。
“寥儿不会无故作此无聊之事!”暮晚枫的语气十分肯定“除非有人惹她不高兴。”
“二公子与二少夫人竟如此默契。”岑惜苦笑这继续说道:“主母让我填补阁管这个空缺,其目的您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