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感觉身后一暖，一个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伸出结实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环在怀里。
陶亦飞含着苏素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带着热热的呼吸钻入苏素耳中。
苏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冷吗？”
“不是。”苏素心里一阵乱跳，用力推着陶亦飞的手臂，企图挣脱他的禁锢，急急说道：“时间太晚，我该回学校了。”
陶亦飞紧了紧手臂，“苏苏，今晚留下来！”
“不！”苏苏猛地挣脱陶亦飞，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惶恐不安的颤抖，“不，我要回去，你让我回去！”
留下来？
那留下来以后呢？
她会不会也变成他无数女人中的一个，像卑微的女仆一样等候他的召唤。
那她这些年所有的坚持，就都成了笑话！
陶亦飞眼中难掩失望与无奈，一动不动地看了她许久，才轻轻叹息着站起身，“好，你别着急，我这就送你回去。”
两人回到岸上，已经有人将苏素之前落在窗边的包送了出来。
陶亦飞打开车门，等苏素坐进去为她系好安全带，回到驾驶位启动车子，缓缓驶出余馆。
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苏素看着车窗外急速后退的景致，无声流着泪。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哭，只是觉得心里有无尽的委屈，胸口憋闷得让人难受。
陶亦飞心里同样不好受。
他看着苏素不时颤动的肩头，听着她强忍压抑的哽咽和时时停滞不规则的呼吸，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巨石，恨不得大吼几声释放心中的郁闷。
胸口处又传来那种隐隐约约、丝丝缕缕的痛，心好像被人掏空，空荡荡得让人找不到方向，失落得令人感到恐慌。
车在美院门口停下，陶亦飞沉沉叹息一声，下车为苏素打开车门。
苏素走了没几步，就听陶亦飞突然唤道：“苏苏！”
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陶亦飞走到苏素面前，抬手扣在她的后脑处，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微微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低声温柔地嘱咐，“好好休息。”
苏素不敢看他，垂着眼帘胡乱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着头也不回地进了校门。
陶亦飞直到再看不见苏素身影，才状似无意地扫了距校门十米远的拐角处一眼，轻扯唇角冷冷一笑，转身上车，离开。
等陶亦飞的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内，高明才从那处拐角处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见白天意气风发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裤子皱巴巴的沾满了草籽，鞋子上也满是泥土。
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狼狈不堪。
他踉踉跄跄后退几步，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上自己藏在暗处的车，从副驾上摸索到自己的手机，抖着手，接连按错了几次，才终于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苏素刚到宿舍门口，手机就响了起来。
吴畅没有回来，宿舍门锁着。
苏素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拿起手机，发现是高明的电话就顺手接了起来，“喂，高明？”
高明听到电话里传来“砰”的关门声，脸不停地抽搐着，眼里满是疯狂，“苏苏，你在哪儿呢？”
他的心好像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滴滴嗒嗒地流着血。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在宿舍啊。高明，你在家吗，怎么还没睡？”
高明自嘲一笑：他是没睡，而且还看到了一场好戏！他从来不知道，表面看起来清冷高洁的苏素居然还有做biao子的潜质！
真是表面看起来越清纯，骨子里就越yin荡！
他摸出一颗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又柔声问道：“苏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有没有为难你？你，没事吧？”
电话那端苏素片刻的沉默，让高明嫉恨得恨不得将手机用力砸出去。
他的声音更温柔了，“苏苏，你怎么了？”
“高明，你信我吗？”
高明无声一笑，“你说，我就信。”
“我跟他真得什么关系也没有。我之前在他家做过家教，给他儿子辅导过功课。”
陶亦飞强吻她的事，苏素不敢说。
想到陶亦飞的吻，苏素觉得唇上又有了那种麻酥酥的感觉，脸上顿时有点烧，忍不住用力咬了咬嘴唇。
“那就好。苏苏，今天委屈你了。时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高明的温柔和体贴，让苏素忐忑又惊恐的心稍稍平静了些许。她温柔的“嗯”了声，说：“好，你也早点休息。”
高明挂掉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颓然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突然“哧”的一下笑了起来。
高明先是无声笑着，渐渐得开始哈哈大笑，最后竟像夜枭的叫声，发出长长的哀鸣。
他两眼血红，眼泪不停地滴落，笑得东倒西歪，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吃吃笑着，一字一句狠狠说道：“苏素，你好，你真好！直到现在，你还在骗我，还在骗我！！呵呵呵呵……”
做家教？多好的理由！
像陶亦飞这样的人，只要他肯，什么学富五车的教授学者他请不到，何苦去请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去做家教？
她是什么东西？
她配吗？！
什么关系都没有，却被陶亦飞称为“自己的女人”，她知道什么叫“自己的女人”吗？
什么关系都没有，会频频出入一个陌生男人的家，甚至连鞋子都落在那里？
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会一直留在那个地方，直到深更半夜才由那个男人送回学校，临行前还会亲吻她？
两个人甚至连衣服都换了！
想他高明也是京城b大毕业的高材生、是s市副市长的大公子，他纡尊降贵不嫌弃她私sheng女的身份与她认真交往，甚至还想跟她结婚生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没想到她居然一面跟陶亦飞勾gou搭搭，一面还装出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跟自己谈情说爱，却始终都不肯让自己碰。
是怕自己发现她不是chu女的事实吧？！
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欲擒故纵的手段玩得真是娴熟！
高明深吸一口气，阴泠泠地说：“你要跟我玩儿是吗？那咱们两个就试试看，看我怎么玩儿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