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伺候啊……”
猫姐一拍爪，纪无眼前就弹出一个原始画面，那是当初他在‘母亲’襁褓中的场景：“不过既然你要看，那就全看了吧。”
话音刚落，原始画面就开始变化，如树状图一般，散开无数分支。
以他刚成为努维斯的那一刻作为起点，到努维斯的死亡作为终点。
除了他刚才经历的死法外，还有超过数万种死法，光是走原始路线，被老太太一招秒杀的死法就有两千多种。
纪无快速阅览着，挑选几条最长的分支，发现除了自己这条完美路径外，另外几种都是被移除的第一个选择。
鹿渊遵守承诺，帮纪·努维斯·无成功转信，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
一个连异能都没有的普通人。
他在青檀市找到一项工作，用自己丰富的化学知识，以及近乎变态的洁癖，开创了一种畅销的饮料配方。
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娶了一个还算漂亮，同样也有洁癖的妻子。
到后来地狱之门开启的时候，他们的孩子都已经五岁了。
听到地狱之门开启的消息，他们和城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离开‘家乡’。
可还没来得及到达目的地，战争的余波就席卷七国。
在这种年代，实力才是一切的硬通货。
一家人路上遭遇了多次打劫，在一次逃命中他们遭遇堕落者，纪·努维斯·无为了掩护妻儿逃跑，只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被一位执事给击杀。
还有另外一条稍长的支线，纪无被好心人所救，在堕落者手中留下一条小命，可等他找遍附近都没有找到妻儿的踪迹。
最后只能一个人来到目的地，一直等，等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都没能再见到他们一面。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或许稍好的结果是路上遇见有实力的好心人，将他们带回家收留了吧。
至于坏一些的结果……纪无不愿去想。
悲剧，都是悲剧！
“看完了么？”
猫姐察觉到纪无的情绪变化，将那些画面全都收起：“现在呢？又有什么感觉？”
“怎么？”
纪无挤出一丝苦笑：“你还要让我给你写个八百字的观后感不成？”
“纪无，我没开玩笑。”
猫姐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虽然这只是梦境，可这也是努维斯真正的命运。
他的每一条命运都曾被你审视。
现在，我想知道你对命运真正的看法。”
“看法么？”
纪无知道猫姐没开玩笑，只好收起嘴角的苦笑：“或许和刚刚一样，还是无奈吧。”
“只是无奈么？这样的回答，可只有及格分啊。”
“那满分答案又是什么？”
猫姐没有回答纪无，而是又提出一个问题：“听过一句话么？
所有人的命运，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早在他来到这个世上之前就已经看过了。
他之所以这么选，是因为除了苦难之外，人生中还有更加值得遇见的事。”
“换句话说……人生中经历的所有苦难，都是你幸福的附属，”
“哲学课么？”
纪无大致明白猫姐想说什么了，可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对了，你不是说完美通关有惊喜么？惊喜是什么？”
不就是想提醒自己，命运所安排的，都是最好、最适合自己，甚至是自己选择的么？
呵，不吃三斤巴豆，都放不出这么有味道的屁！
谁会想过傀儡一般的生活？
“……纪无。”
猫姐知道这家伙想岔开话题，可还是一本正经地提醒道：“不要妄图去修改命运，否则你只会收获后悔。”
“我说猫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纪无打趣道：“我就一命运信徒，还是二五仔的那种，你说我能修改命运？
要不你下次喝酒的时候点盘花生米吧，我买单。”
猫姐没有回答，似乎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
这可是梦境啊！
人类潜意识体现最明显的地方，这小子脑子里想的那些小九九，自己可都知道。
不过既然他不想承认，那就算了吧，反正往后日子还长，慢慢纠正他这个作死的观念也行。
“行了，你想要惊喜对吧？”
猫姐抬爪一指，指着面前重新出现的青檀市：“诺，那是你的了。”
“蛤？”
纪无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身后的城市：“什么鬼？什么这就是我的了？”
“青檀市啊。”
猫姐不以为然地解释道：“你们在外面对付努维斯的时候，我不是消失了一会么？”
“昂，你就是趁这个时间喝醉的？”
“我是去另一个战场了啊喂！”
猫姐真想一爪子把这家伙的脑袋拍掉。
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体无人赔，这自己选的契约者，再坑也要认。
她只好深吸一口气，朝纪无解释道：“在现实当中，努维斯的计划可是成功了的，整个青檀市七十五万多人的灵魂都被他教父收走。
而他的教父也没有被鹿渊击杀，一个新任教皇，你觉得会在七年的时间内暴毙么？”
纪无隐约猜到了什么：“所以当时你是……”
“对，当时我是去找那个家伙了，这七十五万四千六百四十三个灵魂，也是从他那里收回来的。”
猫姐跳到纪无肩上，爪子拍了拍他的头：“现在，他们都是你的了。
我会在你的梦境中开辟一个青檀市，让他们生活在这里，只要你不死，他们的灵魂就不会灭。
往后你如果能掌握生命的权柄，将他们原地复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纪无瞬间失语，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似乎是叫感动？
自己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记得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上次。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猫姐说着就凑到纪无面前，用一脸欠揍的表情道：“姐姐也不要你表示什么，把这个给我签了就行。”
“嗯？”
纪无愣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纸质合同上面的几个大字，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宝石批量订购合同》
再看一眼右下角的具体金额……十八万金币！
这么多钱？你就算让我把魏廷卖了也不够啊！
纪无沉默了会儿，转头看向猫姐：“咱可以问问，你要那么多宝石做什么吗？”
“这还用说嘛！”
猫姐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