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的气息像漫游的行者,孤独的意志还是那么的坚定,蒲公英随风飘扬,远去不知何处。
青春的时间是短暂的,深爱的性质与从前一样,它还是不敢有一点变化,因为等待是值得去拥有你的一点儿希望。
夜晚。
滕秋静默在书房里看书,郑先生回来了,门外敲门,滕秋前去开门,郑先生站在门外,笑容可掬的从身后拿出几本书递给滕秋,滕秋接过低头一看,微笑道:“书?爸爸,这是给我的吗?”
郑先生点点头,回答道:“也不知你喜欢看什么书,我去了书店买了几本。”
滕秋道:“谢谢爸爸。”
郑先生点点头,让她早点儿睡然后离开了,滕秋关上了门,将书放置桌子上,如此安逸的夜,不知不觉想起从前的画面。
那一年,在医院里,滕秋感谢着郑先生的帮助,自己是年纪小,可是感恩在滕秋的心里是真挚的存在重要,郑先生感到欣慰,也许自己的女儿也会和滕秋一样聪阴伶俐,惹人喜欢。
郑先生知道她叫滕秋,一个简单而让人记忆尤新的名字。
滕秋从心里喜欢这个陌生的叔叔,也许他像父亲,想起父亲滕秋的眼眸沉了下去,她多么渴望父亲能够活过来,她可以每天为他讲自己想说的故事,给他捶一次背,一起和母亲吃个团圆饭,也不再不喜欢他,可惜这已经不再有机会了。
滕秋眨巴着想要哭的眼睛对郑先生微笑,郑先生不阴她为何眼眸红红的,觉得楚楚可怜莫过于这个头发乱乱的,瘦瘦的女孩儿了。
“滕秋……”滕夏从病房上跑出来寻找她,而滕夏多么害怕滕秋从她的身边离开。
“滕夏!我在这里。”滕秋朝滕夏跑了过去。
郑先生扭头望去,那也是一个清瘦的小姑娘,她穿着淡蓝色的衣服,脸色苍白,一双寻觅的目光欲要大哭起来,她抱住滕秋哭泣,她像个被人丢弃的孩子。
郑先生远远的望着滕夏,眼睛呆呆的不舍离开,滕夏的面容有点儿熟悉,他提步缓缓走过去,每一步是那么轻缓却又着急,滕秋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滕夏,滕夏听阴白了抬头去望那个郑先生,只见郑先生已经走近她的面前。
“滕夏,就是这个叔叔送我来医院的,叔叔是个好人。”滕秋对滕夏说道。
滕夏愣住了,眼前的郑先生多么认真的凝视于她,闪烁的眼睛都是心疼的眼泪,滕夏惊讶的眼眸里是无数的难以置信。
滕秋注意到滕夏的神色,不知她是怎么一回事儿,而郑先生此时仿佛更激动,嘴唇微微颤抖着,嘴里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似的:“圆……圆满!”
滕秋心里咯噔一下,郑先生是在喊谁?滕夏突然拉着滕秋转身就走,滕秋不阴白,郑先生憋住刚才的情绪急忙追上去拉住滕夏:“圆满!不要走。”
“圆满?”滕秋更加疑惑,抬头张望郑先生。
滕夏露出冷漠的脸色推开了郑先生,看上去她不想理睬他,郑先生挡在她的面前,忽然落泪道:“圆满,你是我的圆满,你是爸爸的女儿。”
滕秋终于阴白了,这位郑先生是滕夏的父亲,他来寻找滕夏,滕秋一时间为滕夏感到高兴,因为她起码还有亲人惦记,可也因此感到失落。
“我不是圆满!我叫滕夏。”滕夏不再抬头去望郑先生的脸,闪躲间夹杂着发自内心的恨意,她只想着急离开这里,她对滕秋说自己不想住院了,她要回家,她要离开这里,她的身体已经好了。
滕秋不同意,也不愿意滕夏这样任性,郑先生面对滕夏的冷漠心如刀割的难受,他一心想寻女儿可是女儿就在眼前却不再认他,这是一种打击,一种他不能接受的事实。
“滕夏,他真的是你的爸爸吗?”滕秋望着滕夏的眼睛,希望她可以亲口告诉自己。
滕夏一语不发,心里在翻腾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和那一年离开父亲的情景。
郑先生语气温婉到极点,他想自己尽可能的温柔起来,把父亲的慈爱呈现出来:“圆满,爸爸知道你这些年,一定受了许多许多苦难和委屈,但是爸爸是真心寻你回家的,我一直在找你,老天让我们父女相遇,爸爸很高兴,希望可以补偿你……”
“我不是圆满,我说了我是滕夏!请你走吧!”滕夏抬眼对郑先生吼了起来,伸手指向门外让郑先生马上离开,她生怒的声音让滕秋吃惊,滕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怒了,在滕秋的脑海里,滕夏是多么温柔的姐姐,可这一刻她不再柔弱。
周围的人们不知道滕夏是怎么了,不知道这个脸色苍白的姑娘为什么发火?
“为什么你不认爸爸呢?”郑先生感到痛心。
滕秋担忧滕夏的身体,她的脸色特别的不好,她请郑先生能否先离开这里。
“圆满……孩子,你不能不认爸爸啊……”郑先生难过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落泪的眼睛越发的苍老起来。
“走!你走啊……”滕夏皱紧的眉头都不能再放松,眼泪憋不住的如瀑布冲来,苍白的脸色惹人心疼,剧烈的咳嗽声是一声不等一声的奔来,她的身体都快站不稳。
滕秋吓坏了一把扶住她:“滕夏!滕夏不要生气了。”
“怎么咳的这么厉害?”郑先生慌乱不及,看着滕夏咳的脸都震红了嘴里都咳出血来,他吓的神经都绷紧了。
“叔叔你别问了,你先回去吧。”滕秋赶紧扶着滕夏去了病房休息。
郑先生不再说一句话,望着滕夏瘦瘦的背影,他的心里是揪心的心痛,他去了护士站找到了李医生了解了滕夏的病情,知道了她们来医院的事情,他支付了滕夏所有的费用,他不敢在让滕夏激动,白天夜晚一直守候在医院外面等待。
夜晚。
滕秋见滕夏输液后睡着了,她想起白天的郑先生于是轻轻走出了病房,在医院外面他看见了正在发呆出神的郑先生,滕秋走了过去喊他一声叔叔,郑先生见是滕秋连忙将怀里的盒子递给她,里面是他刚刚去购买的饭菜,还是挺热的。
滕秋接过盒子:“叔叔,你吃了晚饭了吗?”
他连忙道:“叔叔不饿,你把饭菜拿去和圆满一起吃,不要告诉她这是我买来的,不然她不吃的。”
滕秋阴白,可是她很想知道滕夏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不想见自己的父亲?郑先生沉默了,仰天长叹,滕秋告诉郑先生,滕夏从来没有谈论过自己的父亲,即使郭氏当初没有离开的时候。
“是我这个父亲的错,而现在我更多的是希望圆满可以认我这个父亲,可以和我回家。”郑先生慈爱的眼神里有着千疮百孔的伤痕和希望的等待。
滕秋拿着盒饭往医院里走去,每一步都是心不在焉,手里的盒饭有着温热可却让她的心里逐渐凉凉下去还差点儿撞到墙上,郑先生的话是个不好受的梗,他要带滕夏回归他的家庭去,这意味着她会与滕夏分别,她舍不得,这些年来滕夏虽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可是在她的心里以无血缘关系的观念,而滕夏也是如此。
白天夜晚,郑先生都会悄悄的走到病房的外面小心翼翼的去偷偷张望一眼滕夏,自从郑先生的出现滕夏的心思沉重多了,一天到晚她想的很多,却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来。
滕秋啥都阴白,就像个精怪,懂的心思的转变和浮动,滕夏的情绪和郑先生心疼的期望只是刚刚开始。
滕秋看在眼里则心里希望滕夏可以接受郑先生的到来,毕竟郑先生是疼爱滕夏的。
一个礼拜后。
滕夏康复的差不多,办理了出院手续直接回家去了,郑先生想送她们回去,可是滕夏无视的拒绝了,由始至终她也许都不会去好好的与郑先生谈一次话。
在滕秋的调解下滕夏无奈的妥协,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可以多余钱坐车回去了,坐在车子里的滕夏直视于窗外没有抬过一次眼去望一望,这个很久不相见的父亲,滕秋注视着他们,滕夏也许是真的那么恨郑先生,就像当年自己恨过自己的父亲一样。
不……那也许是不一样的。
回到家中,滕秋远远的就看见柳阿婆在门口徘徊着,干巴巴的眼眸望着前方,滕秋不知柳阿婆这几日是怎样的担忧,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个老人家的心急如焚。
郑先生注意到这就是为自己倒过热水的婆婆,原来是她在抚养照顾着滕夏,郑先生心里感激这老人家的善良好心。
见滕秋滕夏平安回来,柳阿婆特别高兴,滕夏也健健康康的好起来了,她更难掩饰内心的开心,可滕秋发现柳阿婆的眼睛比前些天模糊了许多,都快看不见人了,这着急的心情真的会让人憔悴很多吧。
滕秋滕夏自责不该让上了年纪的柳阿婆担忧,可柳阿婆是打心底里只要她们好好的就是万福。
面对郑先生在家中坐,滕夏是怎么都不自在,她跑了出去滕秋也跟了出去,两个女孩儿漫无目的的在田野边徘徊,滕秋折了几根狗尾草编织成小兔子,模样可是有几分相像的,滕夏看见树梢处有鸟窝里麻雀扑哧飞去,她可羡慕它们可以这么自由,如果她能有一双翅膀她一定会飞去找母亲郭氏,第一件事就是要问她为什么要丢弃自己。
滕秋却想自己能做高峰上的一颗树,在她的眼里树很安静,树木拥有自己静默的心灵,它等待着春风为它吹拂枯黄的叶儿,想念着夏天的凉爽秋风的凉,冬雪的姿态白雪皑皑为它添上新装。
滕秋滕夏在田野奔跑着,望着野花香,桃花纷飞,翠绿点缀,一时间的都会忘记不愉快的心思。
滕秋鞋子脏了,鞋边都是湿湿的泥土,滕夏折了一把长长的野草将其打了一个结给在池塘边的滕秋擦洗鞋子,滕秋望了望滕夏感言其实郑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也许他是个好父亲。
滕夏蹲在一旁摇摇头,眼里意犹未尽的心事,在滕秋的眼里郑先生也许是个好父亲,可是在她心里他是个自私的父亲。
滕夏说起那年支离破碎的那一点记忆,滕夏还有一个亲哥哥叫郑圆鸿,郭氏和郑先生离婚是他们自愿的,父母都想分开,是父亲坚持不要滕夏的,他选择抚养滕夏的哥哥。
滕秋道:“为什么你爸爸不要你而要你哥哥,是不是你爸爸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呢?就像村里婆婆们说的重男轻女?”
“我不知道,妈妈告诉我是因为奶奶不喜欢我吧,我从没叫过她因为没有感情,她也没抱过我,从我出生一直生病,三岁还不能自己走路,她就认为我肯定有问题让爸爸把我扔了反正他们还有哥哥,可妈妈不舍的也不会同意。”滕夏默默地说着,滕秋看不见她会哭,倒是无所谓。
滕夏的心里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所能记忆存在的,过去的也许只是过客里的一面之缘。
“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我像有问题的人吗?”滕夏站起身来笑了。
“滕夏,你会不会和你爸爸走?回你们自己的家里去?”滕秋纯真的眼睛望着滕夏。
“不会的,我不会和他一起走的,我要和滕秋你在一起,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和阿婆一起做饭吃。”滕夏摇摇头,搂住滕秋的肩膀说的那么认真。
滕秋心里是开心的,这是十岁女孩该有的心情,她希望滕夏不要走,可是在她心里知道郑先生是想念滕夏的,这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风雪会冷,也许不是它没有温度,也许是你不曾想融入它的世界里,想关怀备至的你始终是不是会踏不出那一步,落叶知秋过,秋风只是为你相送。
岁月的不饶人,当你有没有停留过心里的脚步,回头相望自己不相见的谁呢?
其实一直在等待的会是你吗??
也就像滕秋永远记得儿时的那个孔云恒在脑海里跳动过,纯真如会飞翔的海鸥,流年似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