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不知道,一问顾月池才知凌潇潇嘴里称呼小侯爷的那位公子居然是平阳候府的世子,换句话说,他就是顾月瑶未来夫婿的大哥——平阳候府的嫡长子!
除了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顾月池还从凌潇潇那里得知,这平阳候府的世子姓单,单名一个成字,此人平日里风花雪月惯了,很少有人见他行过正经公事。
“单成……”重复着凌潇潇所说的名字,顾月池问道:“平阳候府的二公子你可认得?”对于单成,顾月池从第一眼眼缘便已然对他有些猜测,她比较好奇的是平阳候府的二儿子秉性如何,万一跟这个大的一样,那顾月瑶嫁过去……再怎么说她们也是姐妹,她不想顾月瑶日后过的太过不堪。
人家想要害她,她却依旧以德报怨。
暗骂一声好了伤疤忘了疼,知她就是如此,短时间内改不了,凌潇潇只得无奈的对顾月池道:“我只知平阳侯府的二公子名曰单赢,平日里却从未见过。”
一脸狐疑,顾月池问:“你不是说小侯爷是望江楼的常客,难道他就一次都没跟小侯爷来过望江楼?”
摇摇头,凌潇潇微一沉吟,道:“单赢身子不好,常年累月窝在侯府,甚少出门,平日里在外走动的只有单成这个小侯爷而已。”见轻舟靠岸,凌潇潇待停稳了便站起身来伸手扶起顾月池上了岸。
回到岸上,脚踏实地的站在太西湖边,顾月池的心中却因凌潇潇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久久不能平静。
平阳候府的次子单赢身子不好,常年都窝在侯府?那不是跟她一样,是个半病怏怏?如此男子若顾月瑶嫁过去,他日日子过的不顺,心中积怨岂不更深?
神游天外的跟着凌潇潇回到马车前,顾月池倏地抬头问道:“你可知那单赢到底哪里不适?裴大夫可医治得了?”
转身看向顾月池,了然她动了恻隐之心,凌潇潇的眼神有些无奈。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之所以适才告诉顾月池单赢的真实情况那是因为他不想日后因此跟顾月池之间产生嫌隙,可……暗叹口气,凌潇潇回道:“老裴没瞧过单家二公子的病,自然不知能不能医治得了。”
说着话,他把顾月池扶上了马车。
也许是一日下来走累了,顾月池坐上马车没多久便沉沉睡去。看着她一脸疲倦的样子,凌潇潇坐到她身边,有些心疼的将她的臻首扶到自己肩上。
看着肩胛处自己与顾月池纠做一团的黑发,凌潇潇意味深长的低喃道:“有善心自然能结善缘,不过若太过心善,到头来只怕会被伤的遍体鳞伤。”
马车从将军府后门进的府,直接把顾月池送回琴瑟阁后凌潇潇接了宫里的差事便匆匆离府。
顾月池一觉醒来之时,天色已然大黑,狡黠的月光洒落一地,一束束银白透过半敞的窗棂射到了屋里,朦胧顿生,让人如置身梦境一般。
平日里顾月池若要睡着屋子里是不让掌灯的,悠悠转醒,感觉自己活生生的躺在床榻上,她倒没觉得有多奇怪。好半生才适应眼前的黑暗,她有些困乏的轻咳了声。
咳声过后,屋外便传来秋玲的询问声:“小姐醒了?”
“嗯!”懒洋洋的应了声,顾月池翻了翻身,侧过身来:“进来掌灯。”
“是!”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秋玲来到桌前从袖袋里拿出火折子吹燃,点着了屋里的蜡烛。
阵阵凉风不时从窗口吹来,少了燥热感,实在想继续再睡,不过顾月池顾及到自己可怜的小身板,只得默数一二三,勉强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二更了。”秋玲倒了碗水递到顾月池跟前。
“二更了……”腹中饥肠辘辘,顾月池问:“可还有吃食?”其实将军府的膳房是昼夜不休的,不过她若要此时吃,没了的话秋玲还要大老远的跑去膳房。
轻笑着点头,秋玲道:“晚膳的时候见小姐没醒,夫人在厅堂留了凉食。”
“娘真是有心了。”心中顿觉温暖,放下水杯后顾月池并未梳洗,只是穿上绣鞋便带着秋玲出了屋子。
夏天天气炎热,比起甜腻的补食,赵氏更喜欢吃些清淡爽快的凉菜。一盘酱豆芽,一盘凉拌土豆丝,外加一碟花生米,简简单单的晚膳,一点都不油腻。
用过晚膳顾月池在院子里闲坐着听秋玲说了说今儿府里发生的事,又问了问赵氏的情况后,她这才决定再回去歇着。穿过前厅到了后院,经过赵氏屋前的竹林,见里面还亮着灯,顾月池便对秋玲吩咐了一句,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
“奶娘!”还没走到门口,顾月池便见奶娘端着铜盆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脸喜色,奶娘上前:“小姐醒了?今儿头一会儿去酒楼一切可还习惯?”
“一切还好。”顾月池恬笑着点头,望了眼屋子里,她问:“娘还没睡?”
奶娘摇头,无奈道:“正在给孩子做冬衣呢。”
赵氏这胎临盆时正赶上年前年后,那个时候正冷,虽然老夫人少不了会给置办小衣裳,可她却十分固执的坚持要自己亲自动手。
“我进去看看。”轻笑着,顾月池掀起竹帘进到屋内。
屋内,红烛高照,赵氏已然显怀,此时她正斜靠在床榻上低头坐着针线。
自从知道怀孕之后,赵氏身上一直洋溢着母爱的光辉,此时此刻此景,在顾月池看来显得格外耀眼。心中暖流涌动,她轻唤了一声娘,便走到了床榻前。
“醒了?!”笑吟吟的放下手里的针线,赵氏看向顾月池,伸出一只手拉着她坐在床边上。
有些孩子气的点点头,顾月池把视线放在赵氏手里的小棉衣上:“这得等到多大的时候才穿啊?娘也太心急了些。”
“你小的时候为娘没做过什么,现如今在心里想来都觉得可惜……眼下有功夫我想多做些。”将手里的小棉衣展开,赵氏笑道:“今儿看过酒楼了,一切可还满意?”
不是给她做新衣就是给还没出世的小家伙做,赵氏心底想着什么顾月池多少能揣摩一二,知道赵氏是有意避开心结,她就势回道:“还不错。”
“那就好。”
点点头,赵氏又低头缝了几针。
“娘……”
“嗯?”赵氏抬头。
心中斟酌了下,顾月池道:“今儿我在望江楼遇到了平阳候府的小侯爷,听说了一些关于瑶妹妹夫婿的事情,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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