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未曾辩解,我想他该是跟老侯爷辩解过的。”苏慧君蹙了下眉头,居然笑着道:“只是在那个时候他如此辩解会有人相信吗?”
“不会!”
苏慧君自问自答的摇摇头,苦叹道:“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为自己开脱才会有如此说辞我想老侯爷也定是担心这个,才不让声张此事的。”
轻点了点头,顾月池苦笑:“那时我初回府时身上带伤,心想此事有爹和潇潇做主,单成定然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可到最后才知老侯爷绑子请罪,不看僧面看佛面,况且镇国将军府与平阳候府还是姻亲,最后爹和潇潇只得让步,判他个流放之刑。”
听着顾月池的话,苏慧君黛眉轻蹙。
看出她眼中疑惑,束草提到:“小姐口中的潇潇便是十一殿下。”
“哦!”了然点头,苏慧君问着顾月池:“小姐以为镇国将军和十一皇子是看了老侯爷的面子,这才轻判了小侯爷?”
马车颠簸了下,顾月池身子一晃,伸手扶住车厢椅凳。“难道不是吗?”面对苏慧君的一问,这回换做顾月池皱眉了。
“当然不是。”苏慧君摇头道:“若依着镇国将军和十一皇子的意思,他必死无疑,可到头来为何却徒留他一命?大楚国风虽然开放,女子也可四下走动,但到底还是男尊女卑,女子的名节比之性命要重要的多。老侯爷的面子,难道比大小姐的名节来的重要?”
不等顾月池将头绪理清,苏慧君便释疑道:“小侯爷之所以被轻判流放之刑,那是因为依当时形势,小侯爷死,则外界便会推测大小姐遭受侵犯,若留下他一命,则可缓解外界对大小姐名声的亵渎。出了这等子事,普天之下最想让小侯爷偿命的莫非十一皇子,可为了守护大小姐的名声,事情最后只能如此处理。”语气顿了顿,苏慧君又道:“当然,这其中还有老侯爷的面子在,不过若十一皇子真的发起狠来,来几个老侯爷能挡的住?”
顾月池自那次出事之后甚少出现在市景之内,对外面的留言蜚语也根本没听到过,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前世的思维在考虑问题,倒是此事听苏慧君这么一说,她才顿悟单成遭流放一事的其中曲折。
想到这些,她的脸色不禁变了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
面对面看着顾月池的面色变了又变,苏慧君有些怅然若失的道:“若放在旁人,这会儿怕早就吵着与大小姐解除婚约,可敬十一皇子对大小姐情深意重,此事怕也从来不曾提及。”嘴上说着顾月池的事情,苏慧君心中却想着自己的身世。
她如今已是残花败柳,在今生今世若想找到一个如十一皇子那般的重情重义的男子,怕是无望了。
抬眼看了眼苏慧君,顾月池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她的心情此刻有些复杂,但更多的却是无可抑制的悸动。
想当然之,在遇到她被劫持一事后,皇后娘娘那边定也是跟过凌潇潇压力的,但即使那时她出于自己的考虑想要让出十一皇妃之位,他也没有当即解除婚约。
真真应了顾月瑶那句话,凌潇潇果然是在处处为她。
顾月池不说话,苏慧君和束草自然也不说话,待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见她们二人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顾月池便又问着苏慧君:“那个幕后之人你可见过?”
苏慧君眉头紧锁,回忆道:“那人来时每次都在妆容上做了改动,我猜测八成是用了人面面具,前前后后我一共见过她两次,面容不知,声音也有意变说,只能从身形上推断是个女人。”
“女人?!”
皱了皱眉,顾月池不禁有些讪讪然。
戴着人皮面具,声音有意假变,只说大概是个女人,这条件也模糊了些,让顾月池根本就推断不出这个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看着顾月池的反应,苏慧君蹙了蹙眉,仔细凝神想了片刻,她啊的一声,忙道:“那个女人在右手腕处有一块绿豆大小的血痣。”
闻言,束草一惊,忙伸手掩住因惊讶长成o形的嘴巴。
眸光一闪,转身看着束草,顾月池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个人?”
没有立即回答顾月池的问题,束草看着苏慧君:“姐姐确定那颗血痔是长在右手腕的?”
苏慧君又想了想,然后肯定的点头:“那日她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沾湿袖子,是我给她擦拭来着,确实在右手腕。”
束草看着顾月池,迟疑着,有些艰涩的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般的说道:“小姐,奴婢不知说的对不对,您回去大可问问秋玲姐姐,奴婢记得以前伺候二小姐的时候,见过她在右手腕部有一颗绿豆大小的血痣。”
顾月池怔了怔,想了想,竟是冷笑着说道:“居然是她!”束草的性子她清楚,若没有十足把握决对不会说出来,这会儿她根本用不着去问秋玲。
顾月瑶!
顾月瑶!
居然是顾月瑶!
回想起在自己苏醒之时顾月瑶一身素衣打扮,身上首饰尽去,说是为她焚香祈福,而后又籍此想要让她同意退婚……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顾月池脸上的笑容渐渐冰冻。
闭了闭眼,顾月池咬了咬牙,冷道:“三姨娘和姨奶奶害死我娘,这是新仇,算上我被劫持这次,顾月瑶两次想要我的性命,这是旧恨,这新仇旧恨加到一起,想我顾月池怎还能甘然忍之?”
“小姐……”
束草一脸担忧的看着顾月池。
回头看向束草,顾月池轻道:“放心,我不会伤着自己的。”
午时过后,顾月池一行人回到镇国将军府内,与出行时一样,马车照旧走后门直接停在了琴瑟阁门外。跟束草和苏慧君下了马车,顾月池跟叫花子又吩咐了几句,三人便一起进了琴瑟阁大门。
秋玲和奶娘本在前厅里做着针线,初时马车停下时便听到声响,这会儿一出门打眼儿就看到顾月池带着束草回来。秋玲跟奶娘对视一眼,一时难掩激动神情,双双快跑过去。
“小姐!”对顾月池福了福身子,秋玲拉起束草的手,语气关切的问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这阵子阁子里事儿多,你跑哪里偷懒去了?”说着话,秋玲作势扭了束草一下子。
眼中亦是热泪盈眶,束草对奶娘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上前搂住秋玲的脖子便不撒手了:“秋玲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你这死丫头!”一直跟在顾月池身边,秋玲怎会不知束草是出了事儿的。
满怀欣慰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奶娘看见顾月池身边还站着一人,不禁开口问道:“这位是……”
转头看了珍雅一眼,顾月池对奶娘道:“这位是苏慧君,苏姐姐。孙姐姐平日擅长双绣,是我请来教我女红的。”方才在马车上顾月池问了苏慧君都会些什么,便想了这么个由头。
虽然奶娘和秋玲的绣功都不差,不过这双绣可是很难学的,刚好苏慧君未曾离家时便精通这些。
点了点头,奶娘也不问什么,只道外边天冷,让几人赶紧进屋去。
进到屋里,奶娘先问顾月池用没用午膳,一听没用便有些急了。她一边念叨着顾月池身子不好膳食不能耽搁,一边嘟囔着叫花子怠慢了小姐,不过说到最后,原来她在暖箱里还温着吃食呢,这让顾月池倍感窝心。
用过午膳后时辰已然过了未时,吩咐奶娘给苏慧君安排还住处,顾月池总算有时间好好躺下休息,不过即便是和衣躺在床榻上,她依旧辗转翻侧无法入眠。
她只要一闭眼便想起顾月瑶当初在她醒来之后梨花带雨的样子。顾月池不得不承认,顾月瑶演得很好,简直可以媲美安吉娜朱莉了。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三房不是想要扶正吗?顾月瑶不是想要跃上枝头吗?她偏偏就不让她们称心,她们害死赵氏,毁她名声要她性命,却还想在镇国将军府里只手遮天吗?兔子急了还咬人了,她顾月池难道就没有一点脾气吗?
想起跟三房之间的新仇旧恨,想起赵氏躺在灵床上的冰冷容颜,顾月池霍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
听到声响,在桌前做着针线的秋玲忙转头看着床上的顾月池:“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从床榻上起身,伸手从边上披风顶上扯下貂绒大氅披上,顾月池对秋玲吩咐道:“去喊上束草和慧君姐姐。”
“她们刚刚歇下……”看着顾月池脸色不悦的站在梳妆台前整理着鬓角的碎发,秋玲不禁问道:“小姐这是要出门?外边儿天冷,若有吩咐的话奴婢帮着办了便是。”
转身看着秋玲,顾月池扬着眉梢:“你事儿你去了没她们去来的精彩,你打打下手还行。”
被顾月池说的一时有些摸不着北,秋玲纳闷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做什么?”
顾月池眼神一冷,回道:“我先带兰儿去书雅阁,稍晚一刻钟功夫,你便让束草和慧君姐姐过来。”
&&&
某阳从昨天开始发烧,今天浑身无力,看宝宝的时间都少了,嗯,下周应该也会加更,亲们多多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