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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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会给的,就算我娘暂时拿不出来,我也会给的。”倪里正保证说。
端午点点头。
“倪宅不会空的,端午姑娘可以来住啊。”倪里正故意顺着端午的意思拍马屁,“那可是端午姑娘的家啊。
“我会去的。”
倪里正于是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轻纱裙曳动如蝶,杨端午踏着绣花鞋,走过去关上了门。
她独自对着箩镜,打开梳妆盒,从里面拿出青螺,一点一点的给自己画眉。
她的眉毛天生就长的不浓不淡,刚刚好,衬的眼睛更加清澈,倒好像是两笔墨横扫下的两汪清泉。
明天她要去见倪重阳,虽然见了也不知要说什么,可她却不能死心。
她解下腰带,玄色腰带上绣着鲤鱼戏莲叶,莲叶朵朵葱绿如岁月,可那美好的背面却藏了绵绵的毒针。
那曾经是倪重阳教给她的保护自己的方法——毒针。
若有人不怀好意的靠近,只需从腰带上抽出毒针,就可自救。
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人能伤害的了她。
她一一给针头上,重新抹了毒,整理好,这才放下心来。
徐春玲是没事了,可是,倪越却还没放出来。
徐春玲以为是倪里正最终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付了银子保她,就亲自找到倪里正家里。
倪里正一家刚刚吃了晚饭,贺丽君洗碗去了。
倪里正冷淡着脸,指了指一张破椅子,“坐吧,嫂嫂。”
徐春玲斜睨了一下倪里正,捂着嘴笑了,“我就说了,我和你们才是一家呢。”
她这个表情,倒好像倪里正是因为暗恋她才帮她似的,倪里正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徐春玲和贺丽君小时候是同村的闺密,所以,倪里正之前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对徐春玲相当的客气,谁知竟让徐春玲想龌龊地方去了。
倪里正想来都要作呕的。
“您有什么事吗?”倪里正往后坐了坐,拿了火石点上了烟斗。
顿时,呛人的烟味直直喷向徐春玲。
徐春玲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倪里正对她没意思了,那可都写在她脸上的。
“那个,既然,你帮我还了债,不如,也去求求县太爷,把我的越儿,也一并给放出了吧。”徐春玲哀求道。
倪里正用力抽了一口烟斗,说,“原来是为了这事。你弄错了,你的债,不是我帮你还的。我更加没有能力,帮你救倪越。”
“什么,不是你,那是谁?”徐春玲尖声叫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倪里正朝边上吐了一口浓烟。
徐春玲说,“他为何不连倪越也一起救。”倒好像她的意思是,那个人既然愿意就徐春玲,就也必须要把倪越也给救了。
倪里正脸上现出不耐烦来,“我不知。”
徐春玲生气了,“哗”的一声站了起来,“你们都心肠狠毒,一定要至越儿于死地,你们都不救他。可是,越儿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不管的。”
声音太响,倒惊动贺丽君也走过来瞧瞧是怎么了。
徐春玲气呼呼的走到门外,气还没消,又回过头来,添加了一句,“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
看着徐春玲的背影,贺丽君看向倪里正,“她干嘛这么骂我们。”
“他儿子犯了事,要我帮忙,我帮不了,她就这样了。”倪里正摇摇头,“你咋就交上这样的儿时朋友?”
贺丽君脸一羞,把毛巾砸在桌子上,“小时候而已,如今都各有各的家,还什么朋友不朋友的……”
过了一晚,端午把一头青丝,都收入了簪花珠帽里。
因为长发被挽起,反而显得更加清爽的一张脸上,峨眉淡扫,如雪肌肤,明眸顾盼生辉,俊逸非凡。
她用完了午膳,就来到衙门前面的面馆子等候了。
正值街上人来人往,端午双目生怕看漏了,紧紧盯住衙门大门看。
大堂里,倪重阳把解药交给了冥城璧。
冥城璧立马服了下去。那解药是一个丸子,入口即化,全身顿时舒畅了很多。
倪重阳把斗笠戴好,就走了出去。
冥城璧连忙拍了拍手。
很快,从衙门四个角,走出几个暗卫。
暗卫不是衙门的官兵,都是华盖镖局的人,个个身手非凡。
“追上他。”冥城璧丢给暗卫们一个眼风。暗卫们如游动的蛇,一眨眼就不见了。
端午看到一个戴斗笠的人,走出了衙门,那身形就是倪重阳。
端午马上把银子丢在桌上上,对小二说结帐,然后就跟了过去。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倪重阳竟然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江南的胡同不比北方的,透着秀气小巧,青砖黑瓦堆砌,走进去又有拐弯,弯弯绕绕的,倪重阳走的快,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把她给甩到后面,不让她跟上。
可端午咬牙跑着,她是非追上不可的。
倪重阳终于在一处断墙前,停下了。
此时,墙头比较矮,几簇梅花从枝头伸了出来,舒展着花瓣儿,落下红色的投影。
倪重阳转过了身。
端午缓缓走近,心跳加快。
“你跟着我做什么。”倪重阳的声音,还是那么冷。
端午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早就不重要了。”倪重阳说,“我已经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
“以前的那个重阳哥哥,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你要抹去他?”端午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回忆袭来,她仿佛还能看到过去的点点滴滴。
“好和不好,都已经过去了。”倪重阳说。
他站的笔直,侧对着她,他的声音没有温度,他的人也没有温度。
端午擦去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我,很喜欢笑,可现在的我,总是会哭。”
倪重阳没有接话,只是,他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人在附近。
可是端午不知道,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怪我为何要让衙门的人,抓走徐春玲。可你不知道,我对她和倪越,已经够宽容的了。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加害我,加害我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还加害杨家人。我若是再不出手,我实在是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了。”
倪重阳说:“你抓他们,我真的没有怪过你。我也知道,他们是有罪。可是,徐春玲年纪已经四十多岁了,根本就受不了牢狱之灾,我必须救她。”
徐春玲对倪重阳小时候的那点养育之恩,倪重阳竟然一直都忘不了。
端午眼中升起讥嘲来,“你忘不了和徐春玲的母子情,哪怕这并不是纯粹的,可是,你却要把我们的夫妻情,给忘掉。”
倪重阳低下了头,“不忘记,又能怎么样呢。”
“为什么。”端午靠近他,“我不相信你真的忘得了!”
而此时,那几个暗卫忽然亮出了剑光,直直朝倪重阳扑来。
倪重阳一把推开端午,从腰上抽出皮鞭,就扬了过去。
“啪!”那几个暗卫的脸,各个都挨了一鞭!
倪重阳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暗卫根本是促不及防的。
等他们反应过来,倪重阳已经带着端午,从另外一个出口跑走了。
暗卫们抚摸着脸上的血痕,“追。”
倪重阳拉着端午的手,跑到一个破房子里面,看到有一个猪棚,棚户里却并没有猪。
倪重阳说:“你进去先躲一躲。我把他们引开。”
端午摇摇头:“不行,我要和你一起。”
“那些暗卫武功很高,我未必会是他们的对手。你不必要跟着我白白牺牲的。他们只是想要我的命而已。”
“那我更加不能走了。”端午说,“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倪重阳说:“女人就是麻烦,都生死关头了还在谈情说爱。”
“可是我不止会谈情说爱的,我也想到办法避开他们了。”端午眼睛灵活眨动,“我们都不会死。”
倪重阳一怔。
端午笑道:“你过去说过我很聪明的。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端午微微一笑,走到门外,踩了几个脚印再回来,拿布把院子里他们的脚印给抹掉。
“院子外面有朝向往左的脚印,暗卫们见了就不会进来了。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朝那个方向走了。”
倪重阳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二人躲在猪圈里,等那群人看到门口的脚印,都追到另外的方向去。
脚步声渐渐的远了。
倪重阳这才把杨端午拉了出来。
“都是泥沙。”端午拍拍身上的尘土,想到刚才和倪重阳离得这样近,他们的呼吸交融,她又闻到了他温暖的气息。
那么熟悉,好像一直都在她身边一样。
不由的笑了。
“好了,你现在回去吧。”倪重阳说完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端午问,“回吴宅那里去吗?”
倪重阳摇摇头:“这不关你的事。”
“你是我夫君,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端午急了,“我不希望你再回去。”
“我是吴瑾,当然是要回吴宅了。端午姑娘,你还是走吧。不然那几个暗卫回来,就走不掉了。”倪重阳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端午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及至二人都来到了大街上,端午依旧锲而不舍。
倪重阳回过头来,冷冷的说:“你真要我说狠心的话,你才会回去吗?”
端午扬起头来,看着他,眼泪浮在眶里,嘴角却还挂着苦笑,“我不信你会伤害我。”
“你滚,马上滚。”倪重阳忽然就拉长了脸,用极度嫌弃的语气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利用你,玩弄你,端午姑娘,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又是一把利刃,插进了端午的心里。
倪重阳转身就走。
端午站住没有追。
他竟然说的这么狠。
当然,她没有信,她知道他还是爱着她的。
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伤害着她。
看着他一瘸一瘸的往前走,她的心越来越痛。
她已经问了他这么多次为什么,可他从来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她真的好累,好累。
累的走不回原来的路。
她不是没想过放弃的。
可一想到过去的那个倪重阳,她就无法忘记。
“重阳哥哥,你真的不再是过去的他了吗?”她喃喃着,“现在的你,真的是,好可怕,好可怕,每说一句话,就可怕的我心都碎了。”
喧嚣的大街,人来人往,谁都不会注意一个女孩的哭泣。
暗卫们失败而归,冥城璧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他们,而是让他们检讨失败的原因。
“都是因为我们相信了那些脚印,后来我们折回才知道,他们当时就藏在那脚印边上的破屋里。”暗卫们说。
个个都很沮丧,个个都很害怕冥城璧会惩罚他们。
可是,相反,冥城璧不但没有惩罚他们,反而让他们好好休息,还让厨子给他们*汤。
冥城璧对手下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之前他带领的鞑虏绿眼睛部队,可是鞑虏最厉害的军队,如果不是被杨康挥师斩杀,只怕现在还是无敌的。
冥城璧和他手下们,向来都是出生入死,以兄弟相称,就算后来兵败,混进中原做镖局,他的手下们也生儿育女,人丁多了起来,他依旧还是对他们很好的。
因为,惩罚容易,手下却已经不多了。
他舍不得惩罚他们。
这倒是使得手下们,都更加卖命的为冥城璧,忠诚不二。
一旦事情败露,手下们往往都会咬舌自尽,成为冥城璧的死士。
这也足见冥城璧收复人心的能力很强。
当然,冥城璧也经常点拨手下的智商,所以,华盖镖局的人,不但个个武功高,忠诚不二,还非常的聪明,光凭这一点,就是任何一个团队所不能比拟的。
如今,衙门里的兵士虽然也是听从冥城璧调拨的,可毕竟是朝廷的兵士,冥城璧也还和他们交流不多,所以,冥城璧更喜欢对华盖镖局的人委以大任。华盖镖局的手下安插进了衙门内部,相当于冥城璧自己人,就算是犯了错,冥城璧当然不能打压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