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月,凤羽也迎来了冬季的肆虐。
凤羽国的十月是湿冷的,风吹在脸上,湿湿的,让人觉得全身不舒服。
天还没亮,林梓萌便被拉起来沐浴。
沐浴过后便是开始穿衣打扮。
漱玉在一旁忙里忙外地为林梓萌穿戴打扮,他是赵氏身旁一等小侍七儿的表哥,在小雨突然溺水死后代替小雨的位置成为一等侍童
“二公子果然漂亮,这一装扮,啧啧,估计要把新娘倌的眼都迷住了。”漱玉看着眼前的林梓萌,顿时被惊艳到了,没想到林梓萌打扮起来,也是个小美人。
林梓萌笑了笑,如婴儿般光滑白嫩的双颊浮上两朵红晕,林梓萌能有这么好的皮肤,还要多亏了林氏,长年克扣他和爹爹的月银,导致他长年素面朝天,皮肤不曾被胭脂水粉荼毒。
刚来的林如画正好看见这一幕。
男子立在那里,如墨的青丝挽起,带着凤冠,上面插了几支东珠琉璃紫晶流苏簪,细细长长的流苏垂在脸旁,更显得脸小,发髻上那一圈红的妖娆的相思豆,更显喜庆。
淡色的眉被描黑了些,眉尾上勾,眉心画了一朵粉色樱花,花瓣极其逼真,看起来就像开放在眉心的花朵,娇艳欲滴。
水汪汪的大眼睛,卷翘的长睫扑闪,秀挺的鼻子,还有不点而朱的唇,第一眼便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
脖子里带着赤金盘螭同心锁,腕上的翡翠描金镯子衬得他十指芊芊。
最漂亮便是那件出自绣锦阁的嫁衣,用的是碧瑶缎,十大最珍贵绸缎之一,千金难买,绣锦阁每年只出十匹,而真正能卖出的只有四匹,其余六匹皆入皇家。
碧瑶缎,颜色看似只有一种,可是却会随着温度升高,颜色渐变换成七色,上面还似有花绽放。
那嫁衣的裙摆和衣领袖口,皆用金线以针角交错的方式绣出芍药,走起路来,芍药在裙摆一荡一荡的,仿佛一团团芍药绽放于足下,煞是好看。
林如画看得眼都红了,这是千羽妶前天命人送来的嫁衣,据说从圣旨下来后,便开始赶制,二十个绣工没日没夜的赶制,才做出来的。
看看林梓萌身上的这些东西,皆是千羽妶命人送来的,价值千金,并且世上只有这一套,如此华丽精致的服饰,怎能让他不嫉妒。
“你今天倒真是明艳动人啊,看不出你藏的够深啊。”林如画咬牙切齿,那眼光恨不得化成一把火,把林梓萌身上的嫁衣烧得精光。
“多谢三弟弟过奖,”林梓萌眉眼弯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林如画的话,气得林如画眼睛发红,一跺脚,跑了出去。
漱玉在一旁不满道:“三公子怎能这样,他可是要为公子添妆的!”
添妆即是由兄弟长辈为新郎戴上头饰,以此表示对新郎的祝福。
可是现在林如画竟挥袖离去,这可是不喜庆的。
林梓萌看着林如画的背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伸手要将本应由他人添上的头饰,准备自己来,这时却突然被一只手拦住,一抬头,正好看到赵氏略带责怪的目光。
“爹爹,您来了,”林梓萌笑嘻嘻地和赵氏打招呼。
“这妆面再怎样也不能你动手,不懂规矩,”赵氏拍了拍林梓萌的头,略有些责怪,新郎自己添妆,这可是不吉利的,他摇了摇头,不过也罢,若是让正房那里动手,怕是更不吉利。
想到这,赵氏伸手拿过梳妆台上的头饰开始为林梓萌打扮。
“这不还有爹爹您吗,”林梓萌从铜镜里看着赵氏灵巧的手拿着那些华美的首饰在自己头上舞蹈。
“想当年生你的时候,你才小小的一团,像个小粉团,抱在怀里真是惹人疼,现如今,都成了要出嫁的新郎了,真是……”赵氏话未完,便已哽咽,他的梓儿不知不觉间,便已成长为清秀的少年,如今,便要嫁做人夫了。
林梓萌和漱玉又是好一顿安慰。
林如诗过来时,林梓萌的盖头已经盖上了,那红艳艳的盖头灼伤了他的眼,那上面的双鸾戏水,蝴蝶缠枝,只有皇家人才能用,那象征身份地位的图样,曾经离他只有几步之遥,如今却咫尺天涯。
林如诗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真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撕了那盖头。
“二弟终于要嫁人。”
“嫁的还是辰王女千羽妶。”林梓萌掀开盖头,巧笑倩兮地看着林如诗。
林如诗脸色一僵,断断续续地说到:“是……是啊,二弟……还……还真是好福气。”
林梓萌看着眼前的人,他自是知道他那光鲜外表下有着一颗怎样的心。
“对了,母亲说了,二弟不管到了哪里,都是林家人,莫要忘了娘家的好,毕竟,娘家才是一辈子的依靠。”林如诗匆匆将林樰交代他说的话说完,转身便走。
出了门却听后面幽幽道:“梓儿永远不敢忘母亲的恩情啊。”
林如诗脚下一个踉跄,似是逃跑一般地离开了林梓萌的院子。
看着林如诗有些狼狈的身影,林梓萌唇角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嫁的还是辰王女千羽妶。”林梓萌掀开盖头,巧笑倩兮地看着林如诗。
林如诗脸色一僵,断断续续地说到:“是……是啊,二弟……还……还真是好福气。”
林梓萌看着眼前的人,他自是知道他那光鲜外表下有着一颗怎样的心。
“母亲说了,二弟不管到了哪里,都是林家人,莫要忘了娘家的好,毕竟,娘家才是一辈子的依靠。”林如诗匆匆将林樰交代他说的话说完,转身便要走,却听后面幽幽道:“梓儿永远不敢忘母亲的恩情啊。”
看着林如诗有些狼狈的身影,林梓萌唇角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千羽妶一袭红衣,骑在马上,白马的鬃毛如银缎一般,在阳光下闪着流光,马的脖子上系着红绫,绫上是一个紫金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
那马似是有灵性,头抬的高高的,神色很是倨傲。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踏……踏雪无痕,那是北寒域的踏雪无痕,”顿时人群中炸开了花。
踏雪无痕,北寒域才有的马,速如疾风,踏雪而无痕,毛白似雪,有灵而通人性,生性桀骜不羁,极其难以驯服。
传说踏雪无痕日行千里,曾经有爱马之人人为了得到踏雪无痕,不惜散尽家财万贯,可以最后烈马难降,那马竟活活将自己饿死。
再后来,踏雪无痕便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上,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一路红毯直直铺进左丞相府内无望的尽头,红灯笼一路照耀挂起,到处都是红,鲜艳,妖娆,喜庆万分。
十里红妆,也比不过这般架势!
林梓萌一袭红装被喜公扶着走了出来,千羽妶骑在高头大马上笑意盈盈的看着,眼中满是喜悦。
日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使她耀眼无比,那笑如昙花一现,美丽而让人怕失去。
林如诗站在一旁,眼睑垂下,遮住了眸子里那滔天的妒意,那笑本应该是属于他的,这么风光无限,声势浩大的婚礼也应该是他的,可是现在,却给了一个丑八怪,他怎么能甘心,他林如诗从小到大,得到的永远都应该是最好的,谁也不能比。
林如诗双手握拳,垂在衣袖底下,直到婚队走远,才放松下来,而保养极好的手心却被指甲划出血痕。
“诗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脸色这般苍白?”莫野看着自家夫郎脸色苍白,不由开口到,毕竟他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身子还是要多注意。
“没……没事,许是日头大了些,又站了这么久,”林如诗半倚在莫野身上,右手放在小腹上,整个人仿佛狂风中的弱柳,随时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