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奴稍稍放下了心,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揉皱的纸条,看完后,他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愉,又往下看了一眼,叹了一声气,转身回了房间。
“滚出来!”回了房间,花奴整个人的气势徒然一变,精致如远山的眉黛凌厉了几分,面部轮廓也冷硬了许多。
“风公子,”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女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扑通跪在了地上,朝着花奴行礼。
“你是不是想死,”只见站在原地的花奴身形一闪,便已经站在了女人面前,他伸出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温文尔雅的气息突然变得暴虐。
他手里的女人很快便面色涨红,目光也有些涣散,只要花奴再用一点点力,便能不遗余力地扭断她的脖子。
女人看着眼前暴虐的男子,突然后悔了自己的莽撞。
“求……公……公子饶……饶命……”女人用尽了全力才说出话。
花奴眼中闪过一丝猩红,却还是一挥手,把女人甩了出去,女人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撞在了墙上,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那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似乎是内脏的碎块。
“咳……谢公子不杀之恩,咳咳,”女人顾不得身上的伤,在落地的那一刻打了个滚,又跪在了地上。
“说,”花奴语气冰冷,他似乎变了一个人。
“主子……咳咳,主子去了凤羽咳……寻找公子,”女子捂着胸口,在提到她口中的“主子”时,脸上浮现了一种近乎膜拜的神情。
“她来了,她怎么会来,”花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女人口中的那个“主子”的到来。
“你是不是和她说我在哪里了!”花奴突然一闪身,又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他的目光越来越锋利,如同一把开了封的利剑,能够击穿人的心扉眸色越发暗沉,出尘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冰霜,隐隐透着戾气。
“属下不敢,属下什么都没说,公子饶命,”女人急忙解释,仿佛害怕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在下一刻一个用力便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滚!给我滚!”花奴一甩手,把女人甩了出去,女人倒地,不敢再逗留半刻,连忙闪身离开。
“如果让她知道我在哪,我让你生不如死,”背后传来男子暴虐的声音,女人只觉背后发冷,脚下发力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花奴站在原地,揣揣不安替代了暴虐,他找人清理了血迹,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他抱着自己,在被子里喃喃自语,像是陷入了魔障。
人群中。
千羽妶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当她走出人群时,却发现那身影早已消失。
“奇怪,去了哪里?”千羽妶皱着眉,看着眼前空旷的巷子,忽然,她的耳朵动了动,唇角勾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
她双手背后,抬步向着一条巷子里走去,带着一脸探究之色。走了一会儿,真正远离了人群时,一声细微的破风声自身后传来,她一闪身,只觉得一阵冷风从脖颈划过,激起了一阵鸡皮痘痘。
来人一击不成,一转身,又拿着软剑攻了过来,千羽妶一把打开手中的扇子,挡住了那突如其来的一招。
来人一看他的招数被接了下来,在半空中挽了个剑花,又甩着软剑冲了上去,那软剑被他舞得像一条凌厉的银蛇,死死地缠着千羽妶。
千羽妶看着那人的攻势,身子往旁边一侧,那人便从她的身边飞了过去,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那人手腕一转,软剑立刻缠住了千羽妶的腰,他只要再用一点力,千羽妶便会被瞬间腰斩。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那个人站在千羽妶身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手里握着软剑,警惕地看着千羽妶的背影。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千羽妶似乎没有感受到腰间软剑冰冷的寒气,她语气调侃,语罢,她抬起了手。
“不许动!”那人被千羽妶的动作惊到,手里用了力,缠着千羽妶腰间的软剑又紧了紧,他皱着眉,思索着千羽妶的话。
千羽妶哑然失笑,还是伸手摘下了披风的戴帽,身后人的目光在接触到她那一头银瀑时,瞬间收回了软剑,千羽妶一回身,那人便扑进了她的怀里,撞得她一个趔趄。
“妻主,”那人开口,声音微微低沉,夹杂着娇媚,让人一听骨头都酥了。
“花折颜,你变瘦了,”千羽妶抱了抱怀里的人,他比当初遇见时更瘦了,抱起来轻飘飘的。
“奴家想妻主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呢,”漓月颜从千羽妶怀中抬首,一双媚气流转的眸子盯着千羽妶的脸,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不施粉黛的脸依然妩媚动人。
“喏,这药暂时能压制你身体内的蛊,”千羽妶没有错过漓月颜脸上的苍白,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那是她来南漓时去枯华那里求的。
漓月颜抿了抿唇,接过瓷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仰头咽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没有想象中的苦涩,他觉得胸口那如同被巨石压着一般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脸色也稍微好了一点。
“你知道了,”漓月颜微微侧着头,脸上笑得有些勉强,眼中也多一些紧张。
他也是皇子,皇室中人最忌讳的就是欺骗和背叛,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童儿动杀机。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只要背叛或欺骗,必定斩草除根,这是他从小接受的思想。
可是他却对妻主隐瞒了身份,他害怕,她会觉得他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他怕她会抛弃他,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挽留,还像小时候那样,把喜欢的东西强行留在身边,要么就毁掉?
那样的话,只怕这一生他都别想再和她在一起了。
“嗯,知道了,”千羽妶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她的喜怒。
漓月颜抿了抿唇,心里踟蹰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千羽妶没注意到怀里人的情绪,她的思绪早就飞到了当初收到的关于他的情报上去了。
可怜一向随心所欲的漓月颜此时紧张得俏脸都皱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做,想了半天,思绪突然就飞到了成为她的人上去了。
一不做二不休,若是自己成了她的人,这样她就不会怪自己了吧,而且以后的自己也可以有一些与她的回忆。
千羽妶正想着,突然觉得衣角被人扯了扯,一低头,放大的俏脸就在眼前,唇上覆上了两片湿热的柔软,她瞪大了眼,这是被强吻的节奏?
温热的唇在她唇上辗转反侧,带着湿热的呼吸扑打在她脸上,怀里的人伸出藕臂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似乎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柔软的躯体紧紧地贴着她,漓月颜觉得二人相贴处散发着丝丝热气,让他妩媚的容颜瞬间染上了一层嫣红。当初二人的吻也不过是带着别样的目的,如今全身心的投入,他才发现接吻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千羽妶能感觉到她小腹处的异物,漓月颜的热情她是知道的,可是也不需要这么火热吧。
甜蜜的吻在漓月颜快要窒息时,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他媚,眼如丝地搂着千羽妶的脖子,腿脚发软,整个人已经挂在了千羽妶身上。
千羽妶无奈地双手抚着他的腰,他却不安分地在千羽妶身上蹭来蹭去,特别是某个东西一直在她小腹处蹭来蹭去,实在算不上舒服。
“站好,”千羽妶低吼了一声,漓月颜抬头,一双盈盈水眸迷离看着千羽妶,眼角眉梢还带着媚意。
“你在怕什么,”千羽妶盯着漓月颜认真地说道,她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没……没什么,”漓月颜被千羽妶盯了半响,再经冷风一吹,发昏的大脑也清醒了许多,他搂着千羽妶的脖子,下巴搁在千羽妶肩上,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不要想太多了,”千羽妶抚着他丝滑如绸的乌发安慰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和你走,甚至要嫁给别的女人,你会忘了我吗,”漓月颜问道,他希望她能记住他一辈子,永远永远。
“不会,”千羽妶摇头。
漓月颜整个人都失落了,果然还是自己贪心了,妄想她能记住自己一辈子。
“我永远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谁敢娶你,就和我的剑说话,”千羽妶突然温柔地说道,漓月颜能感受到她胸腔的振动,她在笑。
“得妻主一言,颜,此生无憾了,”漓月颜闭上了眸子,遮住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此,他无憾了。
两人又抱了一会,千羽妶怕漓月颜的行踪被发现,这才劝他回去,漓月颜依依不舍地三步一回头,最后一点脚尖,运起轻功飞向了南漓皇宫的方向。
千羽妶一直等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时,才浅浅地笑了,不知何时这个火热妩媚的男子已经在她心里有了一席之地,是什么时候呢?玥姐说他为了自己中噬情蛊的时候吗?她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时间总会证明真爱。想通了,千羽妶才反身回了君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