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萌用膳时,漱玉就在一旁候着,不时眼睛朝外面瞄一瞄,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这么几次后,就是林梓萌再傻,也知道他有心事了。
“漱玉,再看眼睛都掉出来了,”林梓萌敲了一下漱玉的脑袋,打趣道。
“啊,侧君你笑话我,”漱玉匆匆收回目光,幽怨地看了林梓萌一眼。
“呵呵,也怪不得梓萌这般打趣你,你啊,从开饭就一直盯着外面呢,”花奴在辰王府里住了这么久,与漱玉等人也熟悉了许多,没了以往那股疏离的气息,倒也和几人颇为和睦。
“就是,有什么好事,也同我们说说呗,”林梓萌夹了一个春笋塞进嘴里,说话时腮帮子一动一动的,颇为可爱。
“好侧君,花公子,你们……你们怎么都合起来打趣我啊,”漱玉苦着脸,做了个求饶的动作,眸子却灵动地转了转,模样讨喜。
“要我说啊,肯定是在看情人呢吧,”林梓萌冲花奴眨了眨眼,花奴在府里呆的久了,自然也看得出漱玉同子语之间的情意,他虽没接林梓萌的话,但一双眼却含笑看着漱玉,其中意味不必言语。
“侧,侧君啊,你快用膳吧,再不吃饭菜就凉了,”漱玉被这么一打趣,脸上通红通红的,言语间顾左右而言他。
“还真被我猜对了啊,”林梓萌眨了眨眼,一脸惊讶的模样,只是那双含笑的眼已经出卖了他。
“侧君,你,你,哎王女您来了,快管管侧君吧,饭菜都凉了,”漱玉羞得面红耳赤,正巧千羽妶这时走了过来,他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开口,谁知他话刚说完,便见子语跟在千羽妶身后走了进来。
千羽妶刚沐浴完,简单地穿了一袭月白长衫,一头银发垂到身后,还带着湿气,不时有水珠自发梢滴落。行走间衣裾翻飞,带着几分出尘的清绝。
而子语身着玄色劲装,衣服上并没有多余的装饰,仅用金线描了边,配着她冷俊的容颜,更显得冷酷。那万年不变的冷漠却在看到漱玉的那一瞬间,如同春雪消融般消融,露出那隐藏在下面的温柔。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千羽妶拂了拂长衫,漫步走来。
“还不是某人,都快成了望妻石了,”林梓萌迎了上去,说话间眼睛还冲着漱玉的方向挑了挑眉,走到千羽妶身旁时,伸手掬了一缕千羽妶的湿发,嘴里还娇嗔道:“怎么没擦干头发就来了,入秋了,风一吹就容易得风寒。”
“漱玉现在就去拿毛巾。”漱玉一听到自家侧君的嘟囔声,自告奋勇地提出去拿毛巾,而后转身匆匆走了出去,经过子语旁边时还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脚下动作更快,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不碍事,我一运功就把头发烘干了。倒是你,瞧你把人吓得,小心子语不保护你了,”千羽妶捏了捏林梓萌的鼻子,语气有些无奈,但脸上却满是宠溺之色。
“侧君放心,子语绝不会让你有任何意外,”子语一听千羽妶这话,可就不敢了,连忙出口表忠心。
千羽妶心里翻了个白眼,林梓萌却是一笑,眉眼间带着得意之色,似乎在说:看到没,你说了可不算的。
花奴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几人的互动,脸上划过一抹失落,果然吗,他还是无法融入她的世界,只能在外徘徊。微微低垂着头,整个人坐在一边,带着遗世独立的寂寥。
林梓萌侧了侧眸子,发现花奴安静地坐在一旁,大家却有说有笑的,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正巧这时漱玉将毛巾拿来了,他眸子一转,冲着花奴说道:“花公子,我身子不方便,还要劳烦你为妻主擦拭头发了。”
千羽妶听这话,微微侧了眸子,看着一旁的花奴没说话,从刚开始她便有意忽略花奴,因为每当看到他时,她的脑海中就会闪过他毫不反抗地被那个女人搂在怀里的场景,心如刀绞。
可是林梓萌的意思她又怎么不懂,萌萌看着很单纯,可她知道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如今这么做,不就是为了缓和她与花奴的关系吗?可是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缓和的,只要花奴不说出一切,她们之间便永远都会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隔阂,将她们两个人隔绝在对面。
花奴听到林梓萌说的话,抬起了头,看着千羽妶的眼中多了一丝期盼,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千羽妶对他的疏离,他心中也隐隐能猜到是为什么,她那么聪明,有什么事能瞒过她呢?
近几天他一直很痛苦,他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可不是时机,现在说出一切,只能徒添烦恼,可是他真的很痛苦,千羽妶的疏离让他惶恐,他害怕失去她,失去那来之不易的感情。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一瞬的凝固,漱玉和子语见气氛不对早就先出去了,林梓萌拉着千羽妶的衣袖示意她说话。
“萌萌,饭菜都凉了,我让人撤了重新上一桌吧。不用等我了,我去洛柯那里,”千羽妶无视林梓萌的示意,摸了摸他的脸,转身离去,行走间,那银发氤氲着水汽,显然是她在用内功烘干头发。
她走的很决绝,大有一去不回头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