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东西!”我小声嘀咕着,转眼又觉得这话说起来怪怪的。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我闷闷说道。
小乖蹭了蹭肚皮,奶声奶气地说着,“娘亲亲,你傻乎乎的样子好可爱,比小乖还可爱。”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不是愚蠢的女子,但容忌一直叫我笨蛋,小乖天天说我傻乎乎,我开始有些怀疑人生。
“难道,我真的有点傻?”我自言自语道,被小乖说傻乎乎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气。
“怎么会傻呢?歌儿哪里都好,就是太小了些,我总怕一不小心弄伤你。”容忌大手按在我头上,失笑道,“近来长高了不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总觉得你的身高差不多可以做我的拐杖。”
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觉得他俊美得恍若天神。而他第一次见到我时,竟想着把我当拐杖!
我气愤地瞪着他,忿忿警告道,“好手好脚的要什么拐杖!再有这种想法,我就打断你的腿,三条腿全打断!”
“知道了。”容忌见四下无人,便也就大大方方地服个软。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决心继续赶路。
夜凉如水,乌云蔽月,容忌一身白衣浩然若雪。
前一刻,我还在欣赏容忌的绰约风姿。下一瞬,他竟失足陷入了沼泽之中,无法自拔。
这不是他第一次身陷沼泽了!
我蹲在沼泽边上,看着在沼泽中慢慢下沉的容忌说道,“叫你走路望天,目中无人!眼下二师兄不在,上哪儿找干净的衣服给你换呀!”
追风和铁手已经赶至,他们看到容忌这副模样,纷纷退后一步,推说道,“殿下我们去前面探路,你先在此处小憩一会。”
魑魅则不动声色地为容忌画了一身衣物,朝我递来,“给。”
我接过衣物,对魑魅的巧手赞不绝口。
容忌起初还有些别扭,“狼王笔所绘之物,不是遇水就化吗?你之前送我的那只鸡,不小心落入水坑就没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眼下找不到其他干净衣物啊!”我劝着容忌,趁他爬出沼泽之际,赶紧将衣物给他套上。
想不到,还挺合身!魑魅果真是将容忌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埋伏!”追风从前方惊慌失措地跑来。
而铁手,被卷成了一个球儿,直直地朝我们脚边滚来。
他嗷嗷直叫,“前方有一群幽灵在生火,差点将我们给烤了!”
铁手浑身多处冒着黑烟,脸上也是灰溜溜一片,似乎是被火给熏的。
追风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通身的狼狈,头发都少了一绺。
“一群幽灵而已,至于吗?”我十分困惑地问道。
但当我看到那群幽灵时,瞬间傻眼了。整整二十八只幽灵排成一排,将前路堵死。
幽灵差不多有一丈高,没有腿,悬浮在半空中,看起来格外魁梧。
“来者何人?”排在中间位置的幽灵突然发话,拿起手中的勺子将我捞起,作势就要往它身前的大锅扔去。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二十八位幽灵不仅身量一模一样,连长相都分毫不差。
我站在勺子上,同我身前的幽灵搭着话,“你们娘亲真棒,竟一口气给你生了二十七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
幽灵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你在说什么?”
容忌已经朝我飞来,将我护在身后,“让路。”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能让人心生畏惧。
幽灵打了个寒颤,不甘心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但你们身后的人不能走。”
容忌见状,并不多说,水袖一扬,剩余的二十七位幽灵身上齐齐冒出了青烟。它们似乎被净化了,没有怨念的支撑,瞬间萎缩至蝼蚁般大小。
“饶命!上神饶命!”我们眼前的幽灵吓得赶紧扔了勺子,跪地磕头叩首。
我和容忌情况就不大好了。
幽灵扔了勺子之后,我和容忌一不小心就被甩入了幽灵身前那口大锅之中。
我呛了好几口水,艰难地浮出水面,眯着眼找寻着容忌。
容忌一脸惨白,身上的衣服遇水而化,此刻正一丝不挂地站在锅中。
“夫妻汤!”原先还在一旁叩首的幽灵已经站起了身,它猫着腰看着我和容忌,嘴角口水直挂。
容忌眼里杀气凛冽,他将我封在结界之中。
我隐隐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身上除了雄浑的神力外,似乎还夹杂着些其他神秘的力量。疾风骤至,风起云涌,容忌扬起手臂,万物同哭。
幽灵仅仅发出一声哀嚎,就被戾气侵蚀,化去形体,又变回了蝼蚁大小,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容忌身上的戾气化作成千上万的小剑,朝着四周无差别攻击而去,光芒晃得我睁不开眼。我只觉耳中的嘈杂之声愈发缥缈,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容忌脾气向来不怎么好,但总不至于因为幽灵阻路就大发雷霆。在我意识全失前,我还企图冲破结界,制止容忌。
但容忌用了七八成的神力凝成的结界,我是如何都冲不开的。
哗——
冰凉的水一波一波泼在我身上,终于将我唤醒。
我睁开眼,环顾四周,才发现我身处地窖之中,四周全被堵死。
唯一的出口是头顶上的碗口大的圆洞,想必凉水也是从圆洞外往里灌的。
我站起身极力保持着清醒,回想着昏迷前的情形。
方才,容忌似乎有发狂的迹象,神力外蹿,戾气深重。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我心里十分担忧他的安危,但眼下我身陷囹圄,自保都成问题。
头顶的圆洞突然被什么东西堵死,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我指尖燃着天雷之火,飞至圆洞前一探究竟。
我一手顶着窖顶,一手将天雷之火凑近圆洞处。原以为洞口是被石堆堵死,不成想,堵着洞口的竟是一张可怖的脸。
这不正是稚童的娘嘛!我心跳如鼓,竭力保持着镇定,将指尖的天雷之火直戳她的鼻孔中。
“啊——”她失声尖叫,将脸从圆洞中拔出。
“呼呼呼…”她勾着舌头,不住地往鼻孔吹着气儿,企图将天雷之火熄灭。
我趁机顶破了头顶上方的圆洞,破土而出。
滴答——
滴答——
我身上的水珠断断续续往下落着,原本冻到战栗的我,在看到她的那瞬间,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似乎要将周遭的一切一切,都焚烧殆尽。
“为何缠着我不放?”我用冰凌剑砍落了她半头的秀发。
“你杀了我儿,你杀了我儿!”她终于将鼻孔中的火灭去,原本枯瘦的面容显得更加狰狞。
我拖着冰凌剑,朝她慢慢走去,“你若执意报仇,我只好斩草除根!”
“魔神不会放过你的!”她嘴里念念叨叨,眼里满是对魔神的狂热崇拜。
我举起冰凌剑,朝他天灵盖劈去。
剑起,元神灭!
她软软地倒在地上,化成了一滩血水。
“手法毒辣,我喜欢。”祁汜从我身后将我搂住,眼里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歌儿,容忌也是这样抱着你叫着你的名字的吗?”
我用手肘重击着他的腹部,但他的腹部坚如磐石,我撞了几下,只觉手臂痛到发麻。
“祁汜,你放开我!”我抬起脚,往后蹬着。
祁汜低低说道,“为什么这么晚遇见你?”
这变态真是阴魂不散!
祁汜眷眷不舍地松开了我,“百里歌,倘若给你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他说的只是一个设想,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一语成谶。
“没可能。”我淡淡答道,继而问他,“掳我来此处作甚?”
祁汜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意,“本殿就是想告诉你,本殿不比容忌差!”
我抓着他的胳膊,焦急地询问着他,“你把容忌怎么了?”
“随我来。”他就势握住我的手,拽着我一路飞驰。
四周是萧条的戈壁,我总感觉祁汜又将我带回了那片荒漠之中。
他回头见我追得费劲,调笑道,“腿不是挺长的?怎么走路这么慢!”
他放慢了脚步,淡淡说道,“他没事。只不过被我设下的二十八幽灵激起了戾气而已。倒是和你们一同前行的那些人,被他的戾气震得,个个身负重伤。”
“你是变态吗?没事设什么幽灵!”我忿忿言之。
他却将我的手,放置了他唇边,轻轻吻着,“我之前更变态,怕吓哭你,收敛了不少。”
啪——
我挣开了他的手,一掌落在他的脸上,“祁汜,你最好有多远滚多远!你在我眼里,比粪土还要恶心,求你别再来恶心我了。”
祁汜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他戴着玉扳指的手,扣在我脖颈上,他的五指渐渐收拢,“你最好别说这么伤人的话。若是倾尽所有仍得不到你,我不介意将你毁掉。”
他的实力比我强太多,和他硬刚,我确实占不到什么好处,只能换个法子解除自己眼下的危机,“你就不能回头看看默默爱慕了你多年的慕容言曦?”
祁汜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咬牙切齿道,“看不到你的时候,本殿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一旦见到你,本殿又总想将你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