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兰开斯特很有钱吗？一场大水冲下来，竟然这么快就修好了。”莫德跟着理查德往会议室走去。

    理查德笑，“哪能呢，大水决堤，加布尔雷斯的钱财和民众差不多都给毁了，国库也毁了。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殿下你是不知道。是我们大家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拿出来，应急的。另外也从博茨瓦纳，彼奥提亚，整个罗切斯特州抽了一点经营，才把局势稳了下来。否则你以为那些贵族势力会妥协吗。道格拉斯把自己历练得来的东西全贡献了，一点不剩呢。不过这只是杯水车薪，抵得住一时罢了。毕竟吃的要，穿的要，住的地方也要。”

    “不是死了很多人吗？”

    “不是很多。加布尔雷斯本身就有很多人。他们的体格可强壮了。”

    “哦。”莫德点头，“那佛罗的殖民地呢？不是有一两个的吗？能不能抽一点来？”

    理查德摇头，“不能，一来路途太远，供应不足。二来，恐怕那些奴隶会不服命令，闹出暴乱。还有佛罗内部的纷争，党争，以及他们的安置。这些都需要治理，十分麻烦，起码得几年的功夫。快一点需要两年，慢一点就要五六年了。”

    “菲尼克斯又要开会了吧？这次估计是瓜分佛罗的利益。”

    “本来菲尼克斯的经济有些下滑，这边恐怕会供应不足，只好大家齐心共济了。”理查德嘻嘻。

    会议室门前。有两个卫兵看守，是尤金的手下。

    理查德开门进去，莫德跟了进去。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一张大桌子，一些椅子，算不上高档，最多属于稍好一点。房间内，一股潮湿味。

    尤金坐在首位，道格拉斯坐在他下首第一位，其他人或站或坐地不说话。查尔斯，亚瑟斯手中一份资料，脸色不算好。大家看见莫德来了，淡淡颔首，也不响。

    尤金让莫德坐在他左边的下首。理查德坐在查尔斯旁边。

    莫德环视一圈。会议室里大概有十几人，其他座位都空着，估计是刚才的那些人。

    尤金咳了两声，“殿下这次在洛根一战中，功勋极大，你们不介意我给她的军功吧？”

    大家互相看看，没什么异议。

    只有一人道，“但莫德还是使大水凝结了冰，让阿伽美浓损失了不少人。这笔账怎么算？要减些吧？如果一开始她就解决了，那么就什么事都没了。”

    尤金敲桌子，“质疑我的决策？”

    “不敢。”

    “你表面上不敢，实际上就是！”尤金环视一圈，“莫德只是一个孩子，她担起这份责任，已经很勇敢了。退一万步来说，当初我问你们谁肯去加布尔雷斯，你们呢？谁敢去？一个个装聋作哑，现在倒站起来了，哼！”

    那人扯嘴巴，“那是还没确认呢。”

    “没确认？现在确认了？等到你去确认，整个阿伽美浓早死了！就连你，也会死！没死就是大幸，知道吗？”尤金瞪着他。

    那人悻悻不言。

    尤金目光瞟过所有人，他们都低下了头颅，不敢再说什么。“那好，还有一人，内森的功勋也是极大，但这个需要陛下去赏，我就掠过不提了。”尤金道，“这样，现在，我们考虑的是军饷的问题，以及对佛罗内部的整修。谁来提提意见？”

    格雷厄姆道，“我觉得要尽快，纳撒尼尔在贾耿斯堡，传送物资到各地区，现在肯定比之前困难多了。别忘了，佛罗还有许多人窥视呢，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平民的问题须得解决。还有对士兵的约束问题。”

    有人嗤笑，“格雷厄姆你不是屁话吗！谁都知道要尽快解决，但没有钱，没有地，怎么快得了？”

    “就是啊！士兵的约束？格雷厄姆我前天还看见你的哥哥玷污了一位姑娘呢？你怎么不约束约束自己的哥哥啊？哈哈。”

    大家哄笑起来。格雷厄姆气得脸庞涨红。

    尤金静静听着，大家等笑完了，“格雷厄姆说的不错，这些的确要早些解决了。说到底是钱的问题，但陛下估计是抽不出钱来，等那些殖民地运来，还是要免了吧。而我们的钱被花光了。这样啊，我们以雷霆之势，攻占那些领主的领地，你们觉得如何？”

    大家细细思考起来。

    德斯蒙德反驳，“总指挥长，那些领主恐怕会抵死顽抗，到时候激起了众怒怎么办？他们都是一条线上的，难免不鱼死网破。我们损失极大。”

    尤金笑，“不，你们想想看，那些领主谁最反对我们？我们就拿这个来开刀！对外可以说是引起了阿伽美浓的怒火，给那些领主一些脸色瞧瞧，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是敲山震虎！让他们感到恐惧，这样他们就不会骄傲自大了。”

    看众人思索的脸庞，尤金严肃，“我们出兵了，那些躲在暗地里的人肯定会出来，他们勒索我们，索性我们就出兵，那些家族子弟们闻到风声，便会不自觉地出来，跟着阿伽美浓，看看我们的举动，他们就会离开加布尔雷斯。我们只要牢牢掌控住加布尔雷斯，将整个佛罗控制住，那些人毕竟惜命，不会真的和科斯尔腾干起来的。”

    话说到这里，许多人眼前一亮，如破云间日，脑子搭上一根线。

    尤金拍手笑道，“我们既抢到了粮食，钱财，又让领主们吃了个哑巴亏，还能一丝一毫地不伤害家族子弟，又让他们退去，何乐不为？”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箭三雕啊。”

    尤金隐去笑容，“不过这份计划中还有不周。比如我们选择谁去攻打，一定不能太远的，否则我们守不住加布尔雷斯，反而得不偿失。另外，士兵们经过了一场大战，一定累了，他们想休息，我们让他们又去打战，一定让他们心中不舒服。而时间紧迫，不容犹豫，时间是个大问题。还有就是，家族子弟不会全部跟出去，道格拉斯必须坐镇加布尔雷斯，否则我们也陷入岌岌可危之地。我们想要将佛罗整个吞下，需要大家辛苦了。”

    众人忙说不敢。

    道格拉斯说，“菲尼克斯的情况，想必大家听说了吧，陛下事务忙，虽然镇住了大小贵族势力，但势必会反弹。陛下进退，很是困难，我们能不烦陛下，就尽量不要烦劳陛下了。虽然我们做了这么多最坏的假设，但还是要往好的方面看。毕竟殖民地的分配，我们不是拿不到，只是时间紧了些，大家要守好加布尔雷斯，现在剩下些不成器的领主了，难道经过了最大的考验，还经不住一些军阀的威胁吗？”

    几位军指挥长忙站起，“不会！”

    “那就好。”尤金满意。

    “另外，亚瑟斯麻烦你多约束一下兰开斯特族人，大家手下也多多约束，不要干出一些荒唐事来。”道格拉斯警告。

    “是，是。”

    道格拉斯朝莫德，查尔斯，理查德，“这段日子，也麻烦你们留在加布尔雷斯里，处理些琐事，毕竟这里行政官不是很多。可以的话，去帮助平民开垦农地，也算是增强一下见识了。查尔斯，格雷厄姆，刘易斯，你们也多多管理加布尔雷斯，特别是查尔斯，你是帝国未来的财务副大臣，财务方面你不难吧？”

    “知道。”查尔斯连忙道。

    接下去，大家讨论一些方案，下午解散会议。

    莫德，查尔斯，亚瑟斯走在一起，互相交换自己的资料，指出对方案的理解与细节。

    “亚瑟斯，你什么时候走？”莫德问道。

    “什么？”亚瑟斯一愣。

    “安德烈交代你的事。本来我打算和尤金说一声，要走了。结果看过了这些，就不能走了。那你呢？”莫德扬扬手中的资料。

    亚瑟斯长呼出一口气来，“忙的要死，差点把这件事忘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这样吧，等尤金他们解决了资金问题，我们就走。查尔斯呢？”

    “嗯？”查尔斯从资料里抬头，“当然一起走了，我是陛下派来，辅佐殿下的，她走到哪里，我得跟到哪里，本来卡勒姆也一起的，但他体质不行，只好留在佛罗了。说起卡勒姆他人呢？”

    “对啊，卡勒姆呢？”莫德问。

    “在博茨瓦纳。之前水渠出了点问题，他去看，结果病倒了。现在也不知道好了没。”亚瑟斯苦笑。

    “哦，这样啊。如果他在就好了，他的办法最多。”查尔斯遗憾。

    “他来加布尔雷斯，可能有点问题。路程太远了。不过他不会不来的，放心好了。”亚瑟斯道。

    之后的几个月里，阿伽美浓和加布尔雷斯发生了数起冲突，引起民众暴怒，还有一些布鲁斯惨党的反击，虽然都被压下去了，但资金问题一天比一天严重。达雷尔输送来一批殖民地的物资，但也是杯水车薪。尤金决定出击，选中了峡谷左边一带的几个领主，准备亲自攻打。卡勒姆闻听这个消息，千里迢迢赶来，要和尤金部队一起出击。

    尤金欣然同意。

    他点了十万骑兵，装甲兵和步兵，和卡德尼奥，德斯蒙德，第十四集团军军指挥长康德，一起出发。道格拉斯留守后方，为尤金提供物资传送。理查德依然执鼓旗手，带领十多个汉子，和大部队一起。

    亚瑟斯这次也和道格拉斯一起留守。一半兰开斯特族人留下，一半跟上去。其中，斯蒂芬妮和伊莫金准备在大海上游历，选择一条路径走了。难得的是，特尔玛留下来，和莫德，查尔斯，格雷厄姆，士兵农夫们一起下地，开垦牧田。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那些家族子弟不出所料，大部分都跟上去，只有小部分留下来，心思深沉地看看阿伽美浓还有何后招。其中不得一提的是弗雷德，他这次准备十足，带的人力量也很浑厚，看得莫德很不舒服，恍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提升力量了。

    在街上，偶然遇到他。他好像变本加厉了，身边跟着几个冷傲美女。他好像好这一口。不过特伦斯的位置一直没变过，恭敬地站在他身旁。看得莫德一阵气愤。对自己不尊敬，倒对个外人毕恭毕敬，简直混账！

    弗雷德对莫德恭敬，没有像有些家族子弟眼睛长在鼻子上，丝毫不将莫德放心上。莫德也懒得和他们争辩。自己有这么多事干不光，哪有时间去算账。他和莫德聊了一会儿，说他自己只是来观光的，不是来和这些人同流合污的，还请了莫德有时间到家族来玩。

    莫德不计较他的话是真是假。反正在加布尔雷斯，他就是想玩花样，也玩不出。她推了弗雷德的邀请，说自己事情十分忙，如果有时间，会去的。

    弗雷德笑，没说什么。

    再接下去一段时间，莫德整天置身于事务之中，被道格拉斯指派了许多事务做，一些事鸡皮小事，一些是暴乱镇压。莫德还为此抱怨过，早知道就去战场了。

    道格拉斯只说，“小能做，大也能做。这才是君王的道理。”

    此话一出，莫德再不抱怨了。

    佛罗历3622年7月25日，缪思谷之战尤金取得了胜利，伯明翰骑兵团尽皆出动，损失了不少人，终于将法特领主的领地攻下。收获了可观的装备，治疗设施，粮食，奴隶。阿伽美浓一片欢庆。

    兰开斯特笑声一片。

    随之而来的，便是各方领主的发难。这一条，各位军指挥长，参谋长，有过详细的规划，互相辩证过，使用方法论排除了不可能的，无逻辑化的。也选了很多条方案，任尤金怎么说都行，一条不行换下一条。事实证明，充分的准备可以收获果实的。尤金手底下，有很多外交官，辩证口才都很好，说的那些领主反驳无措。

    莫德知道，这些人才都出自第五语言学院，是科斯尔腾大帝亲手办起来的，她曾经有幸看过讨论会。那些外交人才，说的话简直和放子弹差不多，一连串一连串的。人家还没反应过来，他说完了。不难相信那些领主是什么反应。

    不过，他们暂时息怒，大家都知道，那都是被灭了的火星，只要还有一丝火光，他就能燃起来。只要他们将加布尔雷斯守好，度过眼前这个难关，便不怕任何人。

    8月6日。莫德，亚瑟斯，查尔斯正式和道格拉斯提出离开。道格拉斯留他们会儿，说是等尤金回来，吃庆功宴再走。三人婉拒了。道格拉斯只得让三人离开。只是这时传来一个消息，达雷尔镇守的威斯康城出现了问题。城内的暴乱越来越乱，越来越频起，本来达雷尔还能镇压，但近段时期内，城内被一些领主的势力搅乱了，达雷尔一人无法兼顾，要求道格拉斯指派几个人过去，帮帮他。

    道格拉斯犯了难，这时候，人才正缺着呢，哪来多余的人？

    莫德道，他们三人反正要走，不如从威斯康走吧，顺便帮帮达雷尔。道格拉斯当然同意。三人简单采购些东西，第二天一早动身，往博茨瓦纳城走去。打算在那里采购些物品。

    道格拉斯送他们到加布尔雷斯外面。

    三人选择一些偏僻的地方来走，只是这样绕的路比较多，到达苏碧丽的威斯康城，难免多花点时间了，起码最快要两个多月。但他们路上没遇上什么困难，倒是缩短了一些时间。

    等他们到威斯康城的时候，已经10月了，过了夏天的季节，冬天已然来到，这是今年冬天到没有特别寒冷，大家披上裘衣。他们刚到维斯康城，遭到了几起暴动，大多是奴隶，平民被压得太过，造成了不满，游街，抢劫，示威抗议，虽然被刺死了一两个，但还是阻止不住这些暴乱。偷窃横行，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商人到处都是。

    他们无奈地走到达雷尔所居之处。他现在不住教堂了，住在中心行政处，头都大了。莫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达雷尔也不让三人做什么，威震他们一下得了，必要时处置几个人，达雷尔之所以头疼，就是他没什么人去完成这个任务，他手底下的人没有贵族子弟的高贵，就算有，也应付不过来。这时候就需要权位高，高高在上的子弟了，对付这些人，必须以强制强。而莫德三人的到来，不得不说，帮了达雷尔一个大忙。

    接下来一个月，莫德三人就整天忙着这些事，充当巡逻队长的职务。做起来倒不错，至少比之前好了一点，不再动不动就偷东西，抢劫财务了。莫德杀的人是最多的，一天五个人到十一个人，当众处理造乱者，毫不留情。被卫兵起个外号，无情的刀刃执者。

    也多亏莫德这样弄，快而有力地制止阴谋的产生。有一次，查尔斯头皮发麻地问她，为什么搞得这么血腥。

    莫德冷血道，克里斯说过，做一些事，要忍，让事情握在手中。但有时，超出了自己的预算，就要杀！杀个干净，这样才能杜绝后患。

    =========

    手好冷，好冷。对了，明天两天请个假，我要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