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又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更因为一句所谓的“郭嘉不死,卧龙不出”位在网庙十哲之列。
当然,被当做拉踩诸葛亮的筏子绝非是郭嘉的错,总不能怪郭嘉在诸葛亮出山的那一年英年早逝吧!
其本人绝非沽名钓誉之辈,刘辩决定见过之后再加以任用。
而被樊陵找借口留下来的青州州吏邴原,却是最先接到刘辩召见的。
刘辩闻此,言语间更多了几分真诚,拉着邴原的手不放,解释说:“前将军乃是吾舅,根矩放心,前将军最爱听从名士之言,届时若是前将军不听良言,根矩尽管上书于我。”
所以朱在荆州桂阳郡等了许久,直到暑气开始消散,他才正式进军苍梧郡。
而在邴原入队之后,何进手下集结了王朗、邴原、牵招三员干将,其中两个名士、一个校事郎,在中原诸郡国应是无忧了。
等到后来邴原学有所成,后面与管宁、华歆的游学之路倒是顺畅起来,毕竟那时的他已有经学造诣,虽家贫,却足以被人看重了。
“后至郡学,与人舂米做工,以供资费……”
何进想要做事,为了宫中和谐,刘辩不想阻拦,只要何进别再被人忽悠惹祸就行了。
他没想到,回报竟然在这里。
邴原还欲再拜,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刘辩拉着呢。
“根矩不必多礼!”刘辩亲手搀扶起邴原,却看到邴原眨了眨眼,有些羞赧地问说――
刘辩原本只想为何进重建各郡国之学提供一个真正了解贫民的帮手,顺带为提拔邴原这贫寒子弟建一个阶梯,却有了这么大一个收获。
他毫不避讳地说:“臣幼失双亲,为邻居学舍之师长怜惜,愿相教,不求资。”
邴原感同身受,拜道:“陛下明鉴!”
邴原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召见自己,他自觉自己在昨日的太学之议中表现绝不算出彩,他本就不是好与人争论的性格。
即便过去了十几年,即便在皇帝面前,回想起当初,邴原的眼睛依旧有些酸涩。
刘辩道:“不知根矩的师长今在何处?如此道德贤良,朕不愿失之。”
刘辩马上明白了邴原的意思,利朝廷是没有条件给,但给名倒是完全没问题的。
经邴原一提醒,刘辩就想到了好几个手段。
“是以,朕欲使前将军往各处郡国,督促恢复郡国之学,然恐此等大事因恶吏而毁,又忧心于贫寒子弟入郡学无门。遂愿请根矩与前将军一行,裨补阙漏。不使贫寒子弟向学之心遭受蒙昧,不知根矩可愿辛劳?”
刘辩觉得自己为了何进,可以说是操碎了心。
听完这些,刘辩图穷匕见,说道:“我曾见陈公在奏书中言说,因多年乱象,青州郡学多有荒废者。积富之家自有私学可选,然朕听根矩所说,贫寒子弟若无郡学相助,免除赋税徭役,只怕便是有向学之心,也难以读书了吧!”
邴原还是流下泪来,说道:“中平二年春,师长因大疫故去。”
邴原与华歆年岁差不多,三十三、四岁,但因出身贫苦,他的启蒙师愿意不收他的学费已经是大恩了,吃穿用度自然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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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士人普遍注重名声的当下,此举必然能起到作用。
如此,刘辩也能安心放何进离开。
这里蛮族众多,不服王化者数不胜数,气候与北方大不同。
之后,邴原继续说起求学之事。
刘辩叹息说:“根矩所说,朕如何不知?只是州郡上下百废待兴,国库空虚,朕有心无力。”
刘辩安慰道:“逝者已矣,想来根矩的师长当初选择教书,也是希望有更多像根矩这样能以身作则、使人明德明理之人。”
与热闹的雒阳相比,位于汉家最南部的交趾刺史部宛如另一个世界。
邴原年少时,只用交口赋,待到了交大额算赋及更赋的年纪,他及时入了郡学,得免。如此,才能靠着给人打工获得吃穿用度的钱粮。
所以即便后来成名,贫苦的生活依旧给邴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让他看起来起码年过四十。
邴原拭去眼泪,刚要以失态向刘辩请罪便被刘辩阻止。
经学见解、游学履历……邴原一一直言,对他来说,这些无不可对人言者。
这推心置腹的一招刘辩用出后向来无往而不利,今日也不例外。
邴原纳头便拜,口中直呼:“臣必肝脑涂地!”
至于冬日外的其他时节,自是农忙之时,就算有族人相助,他也是要参与其中的。
然后,由黄门侍郎荀攸亲自带着邴原去找何进。
此次他愿意参与,一是因为樊陵对他以礼相待,二是征他为州中佐吏的陈纪对均输法有些见解,他想要代为传达。当然,与樊陵所承诺的“北海百姓才经战乱,根矩也不愿意朝中无人在明年削减赋税上替他们说话吧?”也有很大关系。
“臣初时读书,唯盼冬日,虽砚台成冰,大寒不敢出屋,然无有他事,可安心诵书矣。”
随后,刘辩又与邴原相聊许久,包括北海国曾遭受战乱的百姓安居状况等等。
话题很快就延伸到了他年少之时。
“臣惭愧,不知前将军是……”
邴原道:“无需出资,能教贫寒子弟而不求资者,必是贤良道德之士,亦出自积善之家。”
昨日邴原已经见过了皇帝,今日再见,他倒不算紧张,恭敬地依照制度行过礼后,邴原感受到了皇帝的热情。
哪怕明知道这是皇帝的示好,可他心中怎么能不感动呢!
感动之余,邴原提醒说:“陛下,郡学固然重要,然乡里之学舍却是根基,不可忽视。”
然而刚刚进入交趾刺史部,朱就接到了一则令他痛心的消息――其子朱符已被夷人所杀。
而与此消息一起的,还有外面流传的――朱要杀光苍梧人,为其子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