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巴甲的话让苏弘文很是佩服,这人绝对不是莽夫,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先是跟自己说清楚眼下的形式,正如他所说自己就算劫持了他但依旧身陷险境,哪怕带着他一块离开这里但要回到华夏可要穿越雨林,并且不是一两天的事,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必须得不眠不休的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稍有一个疏忽他的人就会抓住机会干掉自己。。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七八天不眠不休的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刹巴甲说的做,跟他做个交易,希望他信守承诺任由自己等人离开,这样不但可以得到大笔的钱,还可以回到华夏去跟亲人团聚。
一方面是九死一生劫持刹巴甲逃回国内,一方面是拿着大笔的钱安全的离开,两个办法明显是后者最让人心动,钱、女人、亲情也被刹巴甲加入到谈判的隐性条件中,很诱人,换成普通人没准就一咬牙信了他的话,实在是选前者太凶险了,一个不小心自己小命就得丢掉。
但苏弘文那会信刹巴甲这种人的话,冷笑一声道:“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我会带着你一块走,如果我们不能平安的回到华夏我会让你给我们陪葬。”
刹巴甲没想到苏弘文竟然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脸色终于是有所变化,但他还是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被欧阳语琴的哭喊声打断。
“海东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欧阳语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地上,周海东正被她抱在怀里。
周海东刚才为她挡了一枪。子弹击穿了他的肺部并且伤到了一条比较大的静脉,此时他情况相当不好,面如金纸,嘴角流淌出一缕鲜血,并且还在不停的咳嗽着,每咳嗽一下便会吐出一口鲜血。
周海东看着一脸泪痕的欧阳语琴突然笑了,随即连连咳嗽几声喷出大股的血,虚弱道:“对不起。”说到这又是连连咳嗽。
欧阳语琴哭喊道:“海东哥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你会好的。”说到这她对苏弘文喊道:“苏弘文你快点救他啊。他快不行了。”
苏弘文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周海东后便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知道周海东没救了,哪怕是自己现在立刻对他救治也不行,子弹伤了肺部的大静脉引了大出血,并且伴有严重的开放性血气胸。这种情况除非是在医院立刻输血然后进行开胸手术止血。但现在是在毒枭的基地里。不但没有相应的器械,并且也没用最重要的血浆,以他的情况活不了几分钟。
“语、语琴。我不行了,你听我说。”周海东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伸出手紧紧抓住欧阳语琴的手。
“你说,你说。”欧阳语琴不相信周海东会这么死了,但她心里却知道这是事实,在这样的环境中没人能救他。
周海东眼睛里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泽,他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的女子,仿佛时间倒退了十几年又回到了那个泛黄的傍晚,那时候的他也是个半大孩子,而欧阳语琴还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养的小兔子不知道为什么死了,她哭得很伤心,为了哄她开心,那个穿得脏兮兮的男孩偷了奶奶的钱狂跑了半个小时为她买回了一只同样是白色的兔子,看到小姑娘破涕为笑的样子,男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了,晚上他被奶奶用棍子打得好几天都没办法坐下。
但男孩认为自己干的这事值得,他只是想让那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小姑娘每天脸上都有笑容。
那个泛黄的傍晚,掉了两颗门牙的欧阳语琴露出的甜甜笑容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语琴其实、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周海东拼劲全力把埋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话终于在他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刻说了出来,他突然感觉到了解脱,心里前所未有的舒坦,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他继续道:“你小时候跟我说你长大后想当医生,然后我的梦想也变成了想当一名医生,一名最优秀的医生,我成功了,我以为我可以坦然的站在你面前跟你说‘我喜欢你’,可当我回国后我现我在你面前依旧是那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
周海东说自己成功了说得很简单,没人知道他为了这“成功”两个字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到美国那段昏暗日子里他玩命的打工,甚至去卖血,为的就是完成自己的学业,也为了心中那个笑颜如花的姑娘,更为了有一天能挺直脊梁站在她面前。
欧阳语琴哭喊道:“海东哥你别说了,我求求你了,你会好的,你相信我,我是医生,是医生啊。”说出这句话欧阳语琴头一次感觉到医生这两个字在死亡面前是如此的脆弱而无力。
周海东微微摇摇头继续道:“原谅我把你带入险境,你能来到这里都是因为我,我天真的以为答应了那些人的条件我就会变得富有,能给你你想要的生活,可我错了,对不起。”
欧阳语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拼命的摇头,周海东对于她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是他陪伴了她整个童年,给了她太多温馨而美好的回忆,为了自己周海东敢去跟那些欺负自己的孩子打架,为了自己他敢去偷家里的钱,为了自己他什么都敢干。
当周海东远赴重洋去美国后两个人联系变得少了,到了后来几乎就不怎么联系了,欧阳语琴以为周海东在也不是那个小时候挡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当他回来后欧阳语琴跟他之间有了陌生也有了隔阂,在不复儿时的情景。
但是在今天她突然明白周海东没有变,那个自己整天追在他屁股后喊海东哥哥的人没有变,为了自己他可以付出生命,欧阳语琴不怪他把自己带入险境,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让他活下去。
周海东剧烈的咳嗽几声,他的脸色变得更白了,没了血色,他已经油尽灯枯了,突然他伸出手缓缓向欧阳语琴脸颊摸去,他想最后一次为这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擦干眼泪,同时他嘴中虚弱道:“不哭,哭、哭就、就不好看、看了,坚、坚强的、的活、活下……”最后一个“去”字他没有说出来,刚刚举起的手无力的重重的落下。
“海东哥!”欧阳语琴的哀鸣声传遍了整个基地。
看到这一幕苏弘文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为周海东惋惜,如果不选择这条路或许他真的能跟欧阳语琴走到一起,但偏偏他走火入魔自卑得感觉配不上她,周海东的死怪他,同时也怪那些人,他们该死。
申珍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她状若疯癫道:“死的好啊,死的好,我以为所有男人都是绝情绝义的混蛋,但今天我终于看到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哈哈!”
谁都看得出来此时的申珍珍跟疯了一样,她根本就不管现在自己几乎赤身**,就在那放声狂笑,双手还不停的舞动着,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婆子。
突然申珍珍收起笑容五官扭曲到一起,样子十分狰狞:“刹巴甲你知道吗?当初我杀了那个我深爱的男人时我就誓要杀净这世界上所有的负心汉,对,我要杀了他们。”
刹巴甲冷冷一笑道:“负心汉?当初那个男人可不是什么负心汉,我把女人送到他床上他都不要,最后还是我拿他父母的命威胁他,他才就范的,申珍珍听到这些你是不是很痛苦?”
申珍珍愣住了,双眼无神的看向刹巴甲,她缓缓迈步走了过来用死气沉沉的声音道:“真的吗?”
刹巴甲哈哈大笑道:“当然是真的,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干嘛要骗你,我就喜欢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你越痛苦我就越高兴,哈哈。”
申珍珍继续往前走,直接来到刹巴甲的跟前,她笑了笑,那笑容中有一股决然,突然她扑了过来用手把苏弘文手里的手术刀狠狠按了进去,这一幕出现得太过突然,甚至苏弘文都没反应过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术刀已经深深的没入刹巴甲的颈部,鲜红的血泉涌一般喷了出来,申珍珍在一刻竟然又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刹巴甲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谁先开了枪,子弹在申珍珍后背暴起层层的血色花朵,但她就是不松口,依旧死死的咬住刹巴甲的脖子。
苏弘文突然松开刹巴甲飞快的拉起瘫坐在地上的欧阳语琴向黑暗中冲了出去,子弹在他的耳边呼啸,他怕伤到欧阳语琴直接把她抱在了怀里玩命的向外边冲。
苏弘文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周海东死了,申珍珍死了,刹巴甲也死了,这三个人各有各的故事,刹巴甲该死,可周海东跟申珍珍的死却让苏弘文唏嘘不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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