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却不是孟北照。
是一个声音与孟北照相似的长者,许是孟家的亲戚。
孟修钦恭恭敬敬地称呼了一声叔叔。
因角度问题,这位孟家叔叔看到孟修钦侧身对着他,怀里似乎抱了个女人,裙摆似乎被撩到大腿处,露出一双光滑白皙的腿。
纵然是老江湖,撞破了别人的好事,孟家叔叔面子上也过不去,咳了两声,立刻转身,“修钦,你大哥的好日子,你怎么这么等不及?”
孟修钦又将怀里的女人往胸口压了压,确保她的整张脸都没露出来,用一种淡然地语气说,“兴致上来了,哪里控制得了,叔叔也是男人,难道不能理解?”
可怜宋漪年都快窒息了,不由得死死地抓住他西装下的衬衣摆。
孟家叔叔摇头,心想这老四真是个混不吝,不分场合地胡来。
孟修钦感觉到胸前女人的脸在发烫,手指轻轻地抬了抬她的下巴,又问,“叔叔找我有事?”
孟家叔叔恍然大悟般,忙不迭地说道,“我就是来跟你说声,孟氏在米国的一个合作商今天也来了,想问问你方不方便在这里和他见见面?”
宋漪年赶紧抓紧机会吸氧,又不敢大喘气,细细密密地呼吸,像一只小猫咪。
孟修钦觉得有趣,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回答道,“当然可以。”
孟家叔叔忙说,“那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叫他来。”便离开了。
门刚合上。
宋漪年一把推开孟修钦,大口地喘气,像是扔在沙滩上的鱼。
孟修钦脸上那点笑意登时烟消云散,又摸过一支烟,“脱。”
宋漪年:???
孟修钦手夹上烟,缓缓从阳台踱步至室内,“你来找我,又不想脱衣服,那就赶紧滚。”
宋漪年低低骂了声无赖,追上去拉住他衣角,“四少,我来是有事情想找你,你们孟氏在东南域的投资有人中饱私囊,你知道吗?”
自从宋漪年因为yoyo而伤到了女人最精贵的武器-脸,刘桥心里对宋漪年愧疚万分,在宋漪年的循循善诱之下,刘桥利用他的人脉,以及与孟氏在新国的私人医院的各种合作往来,打探到孟氏在东南域的投资财务报表。
宋漪年虽然不是金融出身,但在仔细对比之后,又找以前金融系的同学询问情况,确定孟氏在东南域的投资有纰漏。
十有八九是有人中饱私囊。
宋漪年以此条消息,想与孟修钦交换利益。
孟修钦不可置否,厉眸里透着冷,“哦?那你想怎么样呢?”
可看孟修钦的意思,他不但知道孟氏在海外的投资有问题,还按下不表。
宋漪年感觉很挫败。
但她轻易不能放弃,尝试着问,“只要四少帮我回到葵涌,我……”
“没什么好谈的,宋漪年!”
孟修钦打断她。
他疾言厉色起来,神情狠厉,额边的青筋隐隐突起。
宋漪年抿了抿嘴唇,到底不敢再惹恼他。
孟修钦没再多说,打电话让辛奇送来一套女式长裙。
宋漪年愣了愣,反应过来,刚才那位孟家叔叔看到了她的裙子,未免等会儿惹出风波,她还是换件衣服最好。
很快辛奇送来长裙,宋漪年拿了裙子,在浴室里换上。
刚准备出去,忽然听到外面有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嗒嗒声。
林季惟来了。
她和孟修钦低语着什么,随后隐隐有女人的啜泣声。
屋外走廊处,传来阵阵嘈杂。
宋漪年踮起脚尖,越过浴室的玻璃窗看到走廊的飘窗,闪过数个步履匆忙的人影。
情势不容宋漪年多想,她推开浴室门,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因她突然的出现,林季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原本往孟修钦身上扑的姿势,也僵住了。
此时,会客厅门已经从外打开。
以孟北照为首的一行人,站在门口,瞧见屋内三人的状况,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林季惟站在孟修钦身边,娇弱得随时都快晕倒,孟修钦握住她的双臂,而他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帮忙扶着林季惟。
宋漪年一脸天真,对孟修钦问道,“四少,这么多人,是您叫来的吗?”
她换了妆容打扮,人又清减了不少,一时没让年迈有老花的孟北照认出来,而孟青岩忙着招呼客人,不在人群中。
孟北照朝后仰头,问身后人,“站在修钦旁边那个女人是谁?”
跟着孟北照来的人都是孟家亲戚,而孟家叔叔恰好站在他身后,指着宋漪年说,“这不是刚才和修钦在阳台上那个……的女人吗?”
孟北照当下脸色挂不住,正要发难,“你们……”
“孟伯伯,那个女人是我的女伴。”
谢天赐简直是天降救星,从人群后挤进来,拉住宋漪年,“季惟姐低血糖犯了,我让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怎么回事?”
既然谢家公子站出来认下宋漪年,孟家叔叔不敢搅这个浑水,赶紧否认道,“我看错了,谢公子的这位女伴,不是刚才和修钦在一起的女人。”
谢天赐朝宋漪年眨眨眼,宋漪年会意,赶紧说,“我刚把季惟姐带到这间会客室休息,没想到四少也来了,季惟姐,你说是吧?”
事到如今,林季惟只好借坡下驴,“多谢你照顾。”
他们这一出戏,要像外人传递的消息是,林季惟忽然低血糖犯了身体不适,谢天赐让自己的女伴照顾林季惟,却不曾想在会客室偶遇孟修钦。
孟北照领会出这个意思,仍很怀疑,对孟修钦说,“你呆在这里干什么?”
孟修钦将林季惟推给宋漪年和谢天赐扶着,气定神闲地回答道,“叔叔说有合作商找我,让我在这里等。”
他眼底厉光迸发,直刺得孟家叔叔后背冷汗淋漓。
孟家叔叔赶紧朝孟北照解释一番,说是他让孟修钦在这里等,可等他回去会场,米国合作商已经提前退场了。
孟修钦冷笑一声,根本不信孟家叔叔这些托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