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柳有点儿尴尬的摆了摆手,开口道“不必多礼,你们好啊,起的真早,哈哈哈。”
整个饭堂一片寂静,廖銮看着站在门口处一脸不知所措的林醉柳,慢慢挑起了嘴角,开口声音温和道“过来,阿柳。”
林醉柳如蒙大赦,小跑着直接坐到的廖銮的旁边儿,表情跟猫儿看见鱼似的。
料想着林醉柳该饿了,廖銮也不再多话,直接伸手拿起筷子夹了根咸菜。
身处边关,廖銮又没什么摆大架子的习惯,因而今日的早饭非常朴实,小笼包,烧麦,小咸菜,最奢华的就是那碗鸡丝瘦肉粥。
林醉柳肚子已经叫了好半天了,如今也不跟别人说话,兀自吃的开心。
一顿早饭吃的简单,饭后,廖銮便起身对着子恭,茂山二人开口道“如今本王在安兴镇一事已经不是秘密了,那赵威将军一定会严管手下将令士兵。”
“因而本王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了,太后的病情刻不容缓,过会儿本王便继续北上。”
听他这么说,那茂山忙开口挽留道“王爷,边关驻扎的赤霄卫还需要您来安排啊,您不再多留几日?”
廖銮摇了摇头,“该干什么干什么,正常训练便好,赤霄卫驻扎在此处,赵威本就心生怨气,如今本王来了,他最想直接找了把柄把军队遣到别出去。”
说着,廖銮边出门边道“这北环,不是我姓廖的天下,也不是他姓赵的,由不得他胡来。”
语毕,人已经出了饭堂,身影都不见了。
上午间儿廖銮就叫林醉柳收拾行李,一会儿就离开安兴镇了。
林醉柳收拾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马车上时,廖銮都惊呆了,他捏着林醉柳出去玩儿时候买的竹蜻蜓意味不明的笑着开口道“阿柳可真是个懂得勤俭持家的好王妃。”
林醉柳知道自己实在太夸张了点儿,然而那时候也是一时赌气,看见什么都想买回来看看,能让廖銮肉疼就最好。
如今有没那么好了,看着像个白痴似的。
林醉柳想着,一把夺过廖銮手里的竹蜻蜓塞到角落的小抽屉里,笑嘻嘻的开口道“我这是在陶冶情操呢。”
廖銮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继而打量着林醉柳开口道“如若喜欢我的衣服,阿柳直接开口问我要便罢,何故自己去外面买呢?外面买的衣服料子不舒服,扎肉怎么办。”
林醉柳一时间没听懂他的意思,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见他眼光一直盯着自己不放,这才低头打量自己。
今天林醉柳身上穿着昨日买的那件月白色长衫,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廖銮,脸上突然就红了。
她知道廖銮为什么这么说了。
她买这衣服的时候,掌柜的对她的评价就与廖銮颇相似,她的头上又带着之前廖銮给他挽髻时带着的簪子,两个人的着装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然而廖銮长得英气,眉峰凸出,五官温润里带着硬朗,毫不女气。
林醉柳本来就长得娇柔艳丽,如今穿上这么个衣服,既没有“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气质,还颇不伦不类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了,穿一身女儿家衣裙,又梳着男人的发髻,这才是真正的不伦不类呢。
她这么想着,抬头颇不在意的开口道“没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的衣服穿着太大了。”
廖銮最近越来越喜欢调戏人,林醉柳已经服了他了。开始还会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现在已经平和了。
反正被调戏一下也掉不了肉。
马车继续往北,一路上廖銮都在忙公务,渐渐就出了北环国,到了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她闲得无聊,便开口和廖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子恭他姓什么啊?”
廖銮此时正拿着一封信,是临出发前在安兴镇收到的,听到林醉柳开口跟他讲话,便知道她应该又是无聊了。
他也没去看林醉柳,直接开口道“他姓姜,叫姜炎。”
“上次你带我去别庄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他和茂山两个?”
“是啊,阿柳记性还不错,这两个人跟我一起打仗许久,颇信得过,因而关系也较好些。”
林醉柳点了点头,没什么兴趣也就不再继续开口问了。
廖銮正等着回复她下一个问题,结果等了好半天也不听她再开口问话,有些疑惑的放下信抬头去看。
正好看到林醉柳正撩开窗帘往外看。
窗帘外面景色大变,连绵的山脉上白花花的一片,连空气里都带着凉气。
她还没来得及兴奋,身后廖銮就像个背后灵似的开口道“阿柳,你又想着凉了。”
林醉柳无法,只能放下帘子,眼神儿还是亮晶晶的,看着廖銮开口道“司尘说能找到白穹草的,就是这个地方?”
廖銮点了点头,又伸手把窗帘掩了掩,拉着林醉柳的手开口道“此处不同于北环,到达后凡事小心些,万不可瞎胡闹。”
林醉柳乖巧的点头应了,又听着廖銮对自己唠唠叨叨的磨叨了好半天,外面赶车的观言忽然开口道“王爷,前面有个镇子。”
“应该就是这个镇子了吧?”
林醉柳攥着廖銮的手,语气兴奋的快要飞起来了。
廖銮却没再理会林醉柳,他皱着眉,盯着信上的消息看了好半天,直到林醉柳开口问他,他才把手里的信递给了她。
信上字不多,看语气应该是皇上差人给送过来的,上面写着
太后恶疾突发,恐情况不妙,寻药速回。
“怎么会?”
林醉柳也吓了一跳,她走之前明明给了太医院一张调养的方子,如若不出什么意外,这个冬天太后的病情应该不会复发才是。
怎么会忽然恶疾突发?
廖銮看着林醉柳也一副非常意外的样子,皱了皱眉对着外面的高声道“那便在此下车吧。”
说罢,他揉了揉林醉柳的头发,看着她开口道“别着急,先寻药,找到药太后就没事儿了。”说罢一跃下了马车。
林醉柳这才自我懊悔起来,明明廖銮心里应该更着急才是,怎么能让他安慰自己呢。
她扭头看过去,廖銮刚下马车站好,转身笑看着她道“先把披风穿好,别着凉了。”
门帘才一开林醉柳就感觉到一股冷风忽悠悠的往里刮,自然就听话的把披风系上,这才出来。
马车下面,廖銮正张开双臂等着她。
林醉柳捋了捋头发,不想再让他担心,使坏似的一下冲进他怀里。
廖銮却连挪都没挪一下,稳稳的接了林醉柳,这才将咯咯笑着的小丫头放了下来。
前面观言已经到了寨子口,说是寨子,却只立着一块儿石碑,石碑上又什么字都没有。
观言询问似的看着廖銮,廖銮见状,沉吟半晌才开口道“进去看看吧。”
山区里的镇子,房子盖的并不密集,三个人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了一片房屋。
道路两旁时而有些铺子,门紧紧关着,大道上没什么人,看着一片萧条。
三人往前走了好半天,这才看到一家客栈。
客栈门口此时有几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子正在堆雪人,看见三人来了颇认生的扭头跑进了屋里。
观言走到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过了好久,那门才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站着一个妇人,穿的一点儿客栈老板的样子都没有围着颜色有些发暗的碎花布围裙。
她有些忌惮的看着廖銮三人,并未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廖銮先开口说道“请问,这里能住店吗?”
那妇人听了,又打量了三人好半天,这才点点头,开口道“可以。”
然后她也没开门,而是转身,冲着屋子里开口喊道“孩儿他爸,来客人了。”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才来了个低矮的中年男人拉开门,看着他们道“是你们要住店?”
廖銮点了点头,那人侧过身,迎着他们进去了。
在外面站久了,屋子里显得非常暖和,林醉柳一进来就挪到了火炉跟前儿,边烤手边满足的喟叹。
“燕归,快来啊,我都快要被冻死了。”
廖銮点了点头,笑看了她一眼,这才对着客栈里那对夫妇开口道“麻烦您给我们开两间房,再准备些饭菜。”
那女人点了点头,转身撩开门帘进到屋里去了。
廖銮坐在林醉柳旁边的椅子上,颇有些疑惑的开口对着那矮个子的中年男人道“请问,这里何故如此?怎的大路上没什么人气的样子?”
那中年男人见他们有心搭话,也擦了擦手坐到旁边,神神秘秘的开口道“三位客官可是来做生意的?”
廖銮点了点头,“我们是北环国来的商人,特意过来置办货物的。”
那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才开口道“这次这位老爷怕是白来一趟了,咱们这边儿已经没什么东西能卖了。”
听到这话林醉柳立刻就惊了一下,也顾不得再烤手,转身看着那中年男人开口道“咱们听说您这儿地界养过一种药,叫白穹草,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