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柳的比赛是在下午进行的,一直到天色都暗下来了还没回来,廖銮心里自然是十分紧张她,这才准备出门来寻她。
没想到才一出了大门就看见小丫头正和什么人嘻嘻哈哈的聊着天,他定睛一看,这人赫然是许久未见的魏婆婆。
说来魏婆婆于他有恩,他心中自然也是充满感激的,因而此时在这里看到她,廖銮也挺开心。
他开心也不会表露在脸上,而且还要慢悠悠的走过来,然后看着魏婆婆说一句,“婆婆好。”
魏婆婆显然没想到廖銮也跟着来了,继而转念一想也觉得正常,林醉柳和廖銮两个小夫妻关系好,一刻也分不开,自然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跟着一起来了。
她笑眯眯的应下了,继而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还进不进去了?”
廖銮有些疑惑,林醉柳却是知道这话一定是冲人群里的明微子说的。
果然人群里有人应了一声,接着林醉柳就看见一个个子不算高的小老头儿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老头赫然就是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明微子。
廖銮挑了挑眉,看着林醉柳的方向脸上带着询问之色,林醉柳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魏婆婆开口道“婆婆你们也住在这里吗?”
魏婆婆点头应了,众人才一起回屋去了。
因为天色不早了,林醉柳也没拉着魏婆婆再多问,直接跟着廖銮一起回了房间,还是一副不得了的新奇样子。
“没想到明微子这么厉害啊,燕归,你知道吗燕归?”
“什么?”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明微子竟然就是上一届的医圣,世界可真小,我们可真厉害,随随便便认识一个人竟然就是医圣啊。”
她显得极兴奋的样子,廖銮心下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这才开口说道“还是阿柳厉害。”
两人的房间里十分温馨,另一边,同样进了三十的凌宇此时脸上一片狠厉,正紧紧的看着低下的几个人。
人群最前面站着的,自然就是上次挑衅了林醉柳未果的络腮胡大汉。
自从上次大厅里发生的那件事情过后,他就仿佛成了众人的笑柄,每每提到都要嘲讽一次。
凌宇一向眼高于顶,自然受不了这样的讽刺和挖苦,而且还格外记仇。
“……下次竞选的题目就是七年前的那场大瘟疫,你们到时候就立刻动手,给我把他的药材换掉,都听明白了没有?”
“是。”
见众人应下了,凌宇面色才微微好看了些许。
他已经开始幻想比赛那天林醉柳和司尘两个人难看的面容了。
是夜。
客栈里,林醉柳此时已经睡着了,白天兴奋的忙活了一天,到晚上几乎一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旁陪着的廖銮见她已经安然入睡,这才缓缓起身,轻声慢步的走着,推开了客栈的门下楼去了。
客栈后院楼下是一片园艺,里面纷繁错杂的种着写常青树和灌木丛,如今冬天也绿油油的。
廖銮直接去了亭子里,缓缓坐下继而开口道“出来吧!”
紧接着空气一闪,他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观言。
观言自己心里也觉得苦,因为要随身保护林醉柳的关系,他们走到哪儿,他就要跟到哪儿。
然而他是一个成熟的暗卫,即便心里惨兮兮,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今天情况怎么样?还是没有动作吗?”
廖銮声音清冷,在这样的冬天里显得尤其淡雅。
观言不再多想,双手抱拳开口说道“回王爷,属下方才从凌宇那儿回来,听见他要动手了。”
果然……
廖銮一眼就看出来凌宇这个人绝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良善之辈,即便大赛说了不许聚众斗殴,然而凌家家大业大,难保不会再背地里给林醉柳使绊子。
为了防止林醉柳真的吃亏,他只能提前叫人去看着了。
“他想要做什么?”
观言把方才在凌宇那里听到的事无巨细告诉了廖銮,就见他的眼睛越眯越紧,像是下一秒钟就能直接找到凌宇的房间把他另外一只耳朵也削下来似的。
“哦?既然他想换药材,那你就让他自己试一试,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总是得亲自试过。”
“是。”
两人正说着,忽然观言抬起头来,无辜的眨着眼睛,喊了一句“王妃。”
听他这样说,廖銮也转过头来,身后站着的人果然是林醉柳。
她还穿着一身中衣,外面披着那件长厚的大氅,见廖銮回头来看便开口说道“大半夜的你们两个在开什么小会,让我也听一听。”
说罢,直接三两步走上亭子,站在了廖銮旁边。
本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更何况事情的主角就是林醉柳,也行还要让她知道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
想着廖銮对观言挥了挥手,见他识趣儿的抱拳离开了,这才握住林醉柳的手,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冰凉冰凉的。
他心里顿时有些心疼,嘴上干脆开口指责道“穿这么少就出门,你现在真是越发出息了?”
林醉柳撇了撇嘴,干脆顺势坐在他怀里,嘀嘀咕咕的开口道“我一醒过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去干嘛了,就着急想着出来找找你,忘记换了。”
廖銮一下就笑出声来了,看着愉悦极了的样子,伸手摸了摸林醉柳的头,轻声开口道“那阿柳好不容易啊,还知道披件大氅,可真是个聪明丫头。”
他最近已经摸准了林醉柳,每天夸夸她,她心里就开心的不得了,因而也乐的做这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
果然林醉柳看着开心了不少,整个人咯咯笑着靠在廖銮怀里,接着开口问道“我还没问你,方才同观言说什么了?我好像听到药材,出什么困难了吗?”
她一向善解人意,廖銮听着摇了摇头,脑袋里想了想怎么解释这件事,接着才开口说道
“没什么,就是上次你伤过的那个小人,我派观言去看着他,发现他要搞点儿小动作,想在下次的比赛里偷偷换掉你们的药材。”
“什么?”林醉柳吓的直接坐直了身子扶住廖銮的肩膀。
“你说什么?他想偷偷换观言的药材?这个小人!”
“你激动什么,是换你们两个的药材,不是观言一个人。”
廖銮颇有些无奈的按住林醉柳躁动的马上要去找茬儿的身体,“我已经差观言去安排了,不会耽误你们正常比赛的。”
听廖銮这么说,林醉柳才慢慢放松下来,脸上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样子,继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整个人忽然笑的像个小猫儿似的。
“燕归,我们不如直接将计就计。”
说着,林醉柳把自己的想法同廖銮细细说了一遍,得到了廖銮的高度赞同以后,才相携着回去睡觉了。
很快就到了比赛当天。
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天气冷,赛场就自然从室外换到了室内。
林醉柳怕冷,听说这次在室内比赛,心情好的不得了,西南边关来人同廖銮商议国事,因而今天他并没有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林醉柳身后。
林醉柳立刻变成个脱缰的野马似的,颠儿来颠儿去好不快活。
赛场安排在了一个大院儿里,有一个很大的大堂,参赛的医者们早早就站在了自己的桌案旁准备开始比赛。
很快,那天鼓励了司尘一番的老头儿就上来了。
“诸位,此次比赛我们最终只会留下五个人,这次的比赛内容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正是七年前那场大瘟疫。”
“请诸位针对那次瘟疫写一篇应对之策,再调配出对应的解药。”
比赛的赛程没有提前通知的习惯,因而大家也都是临时知道的这件事儿,整个场地霎时间有些控制不住,众人窸窸窣窣的轻声聊了起来。
见大家都有些激动,那老头儿又清了清嗓子,接着才开口说道“诸位,此次考试分为笔写和实践两部分,大家先写篇文章,写完后可自行进行药物调配。”
见说的差不多了,那老人也不多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此时整个大堂里除了林醉柳没有哪个参赛者是女人,她颇不在意的盘腿坐在地上,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笔奋笔疾书起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除了刷刷的笔纸之声崽一片寂静,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很快就陆陆续续有人起来交上了自己的答卷。
林醉柳还没怎么动笔。
倒也不是她多小心谨慎,实在是因为林醉柳根本不太清楚五年前那场大瘟疫是什么瘟疫。
按理说所有医者对此都应该有所了解,这也是考察大家平日里对疑难杂症的掌握,可是林醉柳是两年前才过来的,所以论了解当年真的不是很擅长。
不过倒也不是真的一点儿都没听说过,这事儿还是魏婆婆同她说的。
当年魏婆婆还不是个自己躲在小村庄里独自舔舐伤口的老太太,撑着丧失独子的痛苦,她开始帮助众人研制解药。
那时候比赛才刚刚结束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