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头听了,头疼不已,真要是这样,自己可得好好考虑一下了,女儿从来都是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不能死了还受欺负啊。
“那个袁晗真的这么泼辣?”老何头心里有些犹豫了。
李恪昭点点头道:“真的,不过我们都习惯了!”
“哎,那我看着婚事还是先不着急了,缓缓吧,我的想想。”老何头到底还是不干了,早听说过袁家人的厉害了。
李恪昭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完全和目的背道而驰啊,“不是,大叔,你这是为什么啊?”
老何头哼了一声,“那个袁晗那么厉害,那我女儿嫁进你们家,那还不得受苦啊,我不想她死了都不得安宁,实在不行,我就将就一下,镇上有一户合适,只是不是书生,又不是只有你们李家。”
“大叔,你这是哪的话啊,恪昭说这些可不是这个意思啊!”骆钧也帮着说话,生怕出了乱子。
老何头深深的看了两眼骆钧,“小伙子,咱家闺女生前可中意你了......”
“大叔,你还是听听恪昭说完吧。”骆钧很利索的打断了老何头说话,后边的估计都能猜得出来了。
李恪昭拉着老何头的手,“叔,别着急啊,听我说,这袁晗啊的确是太泼辣了,你或许不知道,这袁晗当初也是不愿意嫁给我大哥的,也是她爹娘编着法儿哄她她才嫁进来的。”
“这个我好像听说那么一点儿,是有这么回事儿!”老何头点了点头,虽说是两个村子可是也不是隔的特别远,有个什么重大消息的,一阵风儿也就刮过去了。所以也有所耳闻。
李恪昭见稳住了老何头,这才又接着说,“你说,这被骗了嫁进来的,谁还没有点气撒啊,是不是,她在家里老了一通。才慢慢好的。”
“说起来也真是的。她爹娘做什么骗自己的亲闺女呢,真是没天理了。”老何头心里鄙夷袁家夫妇,生闺女不是要宠的么。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父母,活生生的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啊。
骆钧跟着叹了口气道:“有什么办法,她爹娘还不是看上了聘礼,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儿呗。在他们眼里闺女哪有儿子要紧啊!”重男轻女自古就存在,根本没有可比性。
老何头听了。心里更加不舒服了,“闺女怎么了?闺女就不是自己身上的骨血啊,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了,还别说。我这个人就是怪,特别疼爱女儿。”
李恪昭马屁连天,“可不是。做你的闺女那可不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吗?”
“什么福气啊,我的闺女还这么年轻。就没了,我这个爹当的,哎......”说起这个老何头还是非常难过的,还福气呢,晦气还差不多,不然怎么会去的这么早呢。
李恪昭没想到说着倒把老头说的伤心了,“大叔,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吧,你闺女虽说来到这世上的时间短,可是得到了多少宠爱啊,估计是要星星你都不给摘月亮的,你看别家的闺女,有几个那么享福的,整天辛苦劳作不得温饱,临了还要被拿去换银子,活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
老何头眨巴扎把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你这话我爱听,我的这个心呐,总算舒坦些了,也是,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是我闺女还真没受过罪,我这个当爹的心里也好受些了。”
“就是这个理啊。”李恪昭点头连连,不知不觉话题都岔远了。
老何头倒是反应过来了,“我们之前说到哪儿了?”
“说到袁晗的爹娘骗她。”骆钧在一边好心的提醒了。
老何头哦了一声,好奇的问:“你说,她爹娘为什么要骗他呢,怎么忍心啊,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吗?”
骆钧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啊,袁晗不是袁家亲生的孩子,捡的,又不是亲生的,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么说来,这袁晗的身世倒是又几分可怜啊。”老何头心里倒是对袁晗泛起了一丝心疼,可怜的女娃啊。
骆钧接着说,“你说,这当爹娘的把自己的闺女嫁了也就嫁了,更可恨的是,他们竟然在袁晗成亲当天打包袱举家跑了,连唯一的一所房子都卖了,可怜的袁晗,连娘家都没有了。”
“这袁家的真不是个东西啊,怎么做这样缺德的事儿呢,这孩子的多可怜啊,万一在婆家有个不痛快的,连个诉苦的地儿都没有,这背后要是没有娘家,在婆家也抬不起头啊。”老何头听的义愤填膺,真是在心里恨透了袁家的人,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能这么对待啊。
李恪昭往后退了退,生怕老何头伤及无辜,看样子还是个性情中人啊,“大叔,你别激动啊。”
“听到这样的事儿,我能不激动么?以前只隐约听别人说袁晗这丫头怎么怎么的,原来有这么一层啊。”老何头这才恍然大悟,这么说,还真怪不得人家了。
“这嫁都嫁了,也改变不了了,袁晗闹了一通,最后也才安静下来,想着虽然守寡,可好歹也算是有个家了,总比无依无靠好,虽说丈夫摸不着看不见的,可是到底也是她一个人的。”李恪昭接着往下说,继续吸引老何头的注意力。
老何头点点头,泪眼朦胧的,“这孩子不容易啊,难怪那么好强泼辣。”
这会儿才是问题的所在,激化矛盾就在此一举了,骆钧不等李恪昭开口,接着说:“本来好好的,这下您要把女儿嫁给恪守哥,这不是和她抢丈夫么?她心里不平衡啊,她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一个不在世的丈夫还要和别人分一半,你说,她不发疯才怪呢?”
老何头点点头,“是啊,换了谁都不会愿意的,我懂。”
“大叔,你说,袁晗这样,你怎么敢把你闺女嫁进我们家,你不怕她闹得不安生吗?”李恪昭这才试探着问。
老何头大手一挥,“不怕,怕什么,听你们这么说,我觉得这闺女也没那么坏,只是受到的打击太多罢了,我决定了,这门亲事还是继续,以后多关系她一些,慢慢就好了。”
“恐怕不行吧。”李恪昭没听懂老何头话里的意思。
老何头一偏脑袋,“怎么不行啊,我以礼待她,总有一天她会好的,以后她和我闺女就是姐妹了,我认她当我干女儿,让她有个娘家,遮风避雨的地方。”这么可怜的孩子,是该有人心疼的。
骆钧和李恪昭傻眼了,敢情这么半天的口水都白费了,把袁晗的恶劣事迹一一列举了,不但没有得到指责,反而拉到了同情分。
要是袁晗知道老何头要认她做干女儿是什么心情啊?估计会抓狂吧,说不定还会打人。
李恪昭一想到袁晗生龙活虎的时候,马上后怕不已,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大叔,袁晗都这样了,你怎么放心把闺女的排位什么的交给我们家。”
老何头一脸的不解,“我都说了啊,要认她当干女儿啊。”
“不管用,她肯定不会答应,真要是那模样,我估计她可能真的会干出那些让人不可想象的事,比方说,极有可能把我哥的坟头都给掀了。”李恪昭心里一横,放肆的把袁晗抹得更黑。
老何头纳闷了,这两个小子是什么意思啊,说了这么一大通,是为了让人同情那个袁晗呢还是憎恶那个袁晗啊。
“小子,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还是说,你们是袁晗的说客,想着法子让我打退堂鼓呢?”老何头想来想去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李恪昭和骆钧赶忙摇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求之不得呢。”
老何头眼睛眯了眯,打量着他们两个,“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李恪昭硬着头皮道:“叔,你也知道袁晗有多让人讨厌了,有这么个人在家里,家宅也不得安宁啊,咱们家老早就不想留她了,可是又碍于她是我大哥的媳妇儿,所以才一直忍着,现在好了,能和您结成亲家,也就不怕大哥在地下孤单了,所以......”
老何头这才明白他们两个的意思,不禁的摇着头,痛心疾首的指责道:“我说呢,跟我这个老头子兜圈子,原来是这么一茬,我说两个小子,你们的心眼够坏啊,怎么能出这样的瞎主意。”
骆钧和李恪昭完全懵了,没想到老何头不但不觉这是个好主意,反而臭骂了他们一顿。
“我说你们两个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说的是人话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这袁晗吧虽说是难缠了些,可也不至于让你们这么做吧,我今天还真长了见识了,这就是读书人啊。”老何头对骆钧和李恪昭满是失望,都说读书是长学问明事理的,怎么今天见了,也不尽然啊。
李恪昭和骆钧百口莫辩,只得胡乱的解释着,“大叔,不是,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都别说了,随我去拿婚书啊,别让我这个乡下老汉小看你们。”老何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两手背着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