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直是一针见血,不但凌婧媛感到睛天霹雳,就连凌婧妍也恍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七小姐说是的,都怪我这个做长姐的疏忽,才造成了今日这样的过错。”凌婧妍一脸愧疚又难过,她和妹妹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今日母亲让她带着妹妹出来便是有心要她们在那些夫人和小姐们面前露露脸,若是得到那些夫人们的赞赏,虽不说高嫁,但愿日后能寻个家世相当,品性端和的夫家嫁过去。
可是,现在妹妹在宴会上做出那样冒失无礼的举动,回去之后父亲定然会勃然大怒,母亲定也会伤心着急。
“大小姐,有时候不是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便能遮掩过去的,令妹也该好好学学什么事该做,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可结识了,否则,有一日被人卖了还傻呵呵地帮人数钱,到时候哭死都晚了。”宁欢言叹了口气,看着低头着揪着衣角的凌婧媛,这才神情认真地对凌婧妍说道。
凌婧妍感激地点了点头:“妹妹,宁七小姐今日这番话可是金玉良言,你还不快谢谢。”
“她将我说成这样,我为什么要谢她?我才不要。”凌婧媛虽然性子冲动,却并不是不分是非之人,听到宁欢言这些话心里对她的厌恶淡了,反而生出了些好感却又拉不下这个脸儿,撅着嘴,神情颇为傲娇,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凌婧妍无奈又尴尬,担心妹妹冲动的性子会去找宁四小姐的理论,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哭都晚了,只得抱歉地朝宁欢言道了声谢便匆忙追了上去。
待两人离开,陆茵才一脸好奇又疑惑地看着她:“你总说我大哥多管闲事,我瞧着你比他更爱管闲事,你们两还真是般配。”
宁欢言听到,脸色陡然一沉,严厉道:“郡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陆茵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吐了吐舌,小心地看向了四周,才道:“这里又没有别人。更何况,难道我大哥还配不上你么?他堂堂淮南王世子,你若嫁给我大哥,以后便是世子妃,这京城有多少女孩想嫁给我大哥,有的甚至只求能在大哥身边为奴为婢便已知足,你怎么就这么瞧不上他?难道你还真想进宫当老皇帝的妃子不成?或者是你想嫁给某位亲王做侧妃?”
这些话在她肚子里可是憋了好长时间,现在终于一股脑地说完,心里才终于舒坦。
宁欢言睁大眼睛,一幅震惊无语地看着陆茵好半天,才哭笑不得道:“一,是谁说我想当老皇帝的妃子?二,又是谁说我想嫁给亲王做侧妃?你又为何认为我只能做侧妃?三,你今日说的这些话可有问过你大哥的意思?你可知你大哥的真实想法?”
三个问题,令陆茵再次愁了眉。
“方才在花厅里不是凌二小姐说了么?以你这样的容貌,却是庶出的身份,想来对相府最大的助益便是成为皇帝爷爷的妃子,或者日后嫁给某位亲王当侧妃或是侍妾。而且最近我大哥心情不是太好,我想着是不是你瞧不上他,将他抛弃了。”
宁欢言听了她这番言论,顿时怀疑不是自己幻听了,便是陆茵疯了。
“凌二小姐与我不过第一次见面,她怎知我想进宫?也不过是听信了我四姐姐的挑唆罢了,而我的容貌和身份也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可即便我只是庶出,并不代表我就非得要进宫当皇帝的妃子或者成为亲王的侧妃,侍妾才行,而且,那也不是我现在所需要操心的事情,至于你大哥心情不好与我何干?我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了?抛弃这二字是你这么用的么?”
她觉得陆茵所说的话真是匪夷所思,叫她难以置信,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分,就连守在附近的小蛮和习秋也听到了。
“呃,难道是我们误会了?”陆茵摸了摸头,有些尴尬道。
“我们?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宁欢言再次气结。
陆茵讪讪地笑道:“我和二哥,三哥,还有母亲都以为你和大哥有私情,所以,他们也很是关心,尤其是我三哥,自从上次在安国寺见到你之后,对你可是..对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大哥,那也可以考虑一下我.”
“陆茵,你若再这般胡闹,休怪我要母亲将你禁足。”陆茵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了一声冰冷严厉的呵斥声。
宁欢言挑眉看着一身月白长衫,头顶束着白玉发冠,朝这边翩翩走来的陆离,明明俊美耀目得足以令这世间所有的女子痴迷神往,却又透着沉稳内敛和一种慑人的威严,叫人不敢亲近。
陆茵吓得脖子一缩,下意识地朝宁欢言身后躲了过去,拉着她的斗蓬小声道:“欢言姐姐,快帮帮我,大哥好可怕。”
宁欢言听了,只是一声呵呵地冷笑,帮她?方才没将她扔出相府都算客气了。
“既然世子爷来了,便请尽快将令妹带走吧,否则再这般胡言乱语下去,我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宁欢言虽是笑着说的,眼底却泛着冰霜冷意,声音充满了十足的威胁。
陆茵觉得自己真可怜又倒霉,她不过是想关心一下大哥的终身大事,却被这两个人同时嫌弃了。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不但被嫌弃了,若非陆离及时赶到,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宁欢言灭口。
陆离见到宁欢言的那一刹那,不知为何,烦闷了一月有余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他并没有过去,而是站在离宁欢言还有几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她站在亭子里,微风吹过,发丝飞舞,步摇轻轻摆动,火红的斗篷将她本就似雪的肌肤更衬得莹润如玉,双眸似一泓清泉,清澈明亮,眉眼泛着冷意,嘴角的笑更是嚣张又挑衅。
“你会忍不住对她做什么?像上次用毒针扎我一样么?”陆离听了她的威胁,不由笑了起来。“可在我看来,你似乎还没有狠毒到见人就杀的地步,既然并不是真的狠毒,又何必故意让人知道呢?茵儿虽然有些笨,却并没有一点坏心,想来你也舍不得扎她,我就不必替她操心了。”
陆茵缩着脖子躲在宁欢言的身后,嘟着小嘴表示十分不满。
什么叫她有些笨?她这么操碎了心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他这当大哥的孤老一辈子么?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