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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铭大闹广济寺丢进了薛家的脸面,老太太素来就不喜欢薛铭,保不齐这次会抓着薛铭的小辫子一顿说教。
更有甚者或许一句话,就将薛铭的婚事掉了包也未可知。
薛如海以仁孝闻名天下,老太太说一他不能说二;薛夫人是软柿子,纵然是说破了嘴皮子老太太也不会理她,更何况她是个河蚌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薛铭是应该表现出知错就改来,去水月庵闭门思过,顺便抄些佛经讨老太太的欢心也犹未不可。
“我在家迎接祖母不是比躲的远远的更好一些么?”她没错,凭什么要逃?薛铭脚步不停,往屋内的临窗大炕上坐下,该做什么做什么。
老太太一行人说回来,速度也快,在薛夫人三权薛铭避难无果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开进了京城。
婢女一趟一趟来报,老太太进了京城,老太太进了富宁街,老太太到了安平街。
梳妆打扮整齐的薛铭终于起了身,这安平街就是他们薛府所在的地界,她该起身出去迎接老太太了。
以薛夫人为首的薛府女眷们,都已经穿戴整齐,依次排开等在二门处。薛铭到时,看见的便是满眼的花红柳绿。
不过是迎接个老太太,倒怎么装扮的如此别致。
薛茹站在姑娘队伍中,最先看见缓步而来的薛铭,热情的招了招手。
茜色圆领对襟织锦半壁小褂,月色湘绣长裙,精致又不扎眼的碧玉压裙,堕马髻上斜插这一直碧玉步摇。长眉淡扫,脂粉轻薄,看得出是精心打扮的,但却并不刻意张扬。柔弱的眉目之间永远带着惹人怜爱的忧愁,这样体柔易推倒的萝莉,是多少男人的可口佳肴。
薛铭在不住打量薛茹的同时,薛茹也在偷偷的瞄着薛铭。湘色斜襟薄衫下面一条橙白相间的绣仕女嘻春马面裙,纵然是薛铭缓步前移,发上翠玉步摇依然纹丝不动,腰间玉佩玉环也不闻响动。远黛长眉,含笑杏目,朱唇不点而红,肤色凝白如玉。身姿高挑妙曼,端庄与柔美恰到好处的糅合在一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雅而妩媚。
薛茹有些自愧不如,又有些自鸣得意。薛铭自然是好的,只是浑身气场太强,男人不会喜欢。
自她目光中看出艳羡和释然相互交替,薛铭似乎想到了什么。
遂问道,“姑母今日也要来看祖母?”
薛铭的姑母薛氏,永安侯夫人。丈夫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任其贴身侍卫,如今为领职位内大臣,官居一品,府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夫妻感情虽不甚和睦,常常要和妾侍姨娘过招,但却胜在生了一个了不起的儿子。
安世菡,前科状元,当朝第一才子,貌若潘安,才比子键,乃是整个大梁朝姑娘们的梦中情人。是个走到哪里都能晃瞎人眼睛的男人,唯一的缺陷就是年纪轻轻的丧偶。留下一个才满一岁的儿子,只能由薛姑母照顾。
红颜薄命的安嫂子没有庶出姊妹,娘家不能奉上靠谱的继母。于是薛姑母现下便和亲家友好磋商,甄选合适人选。最靠谱的,无非是自己娘家的输出侄女。
薛铭一瞬间领悟了薛茹今日的用意,这厮难道不是在惦记着宁远侯府的荣华和顾长平的英俊潇洒?
朝秦暮楚的女人,薛铭实在不喜,这完全是女人不自爱的表现。
薛茹在薛铭目光中隐约看到了了然和嗤之以鼻,浑身觉得都不自在起来。热络的拉着薛铭手臂的手有些僵硬,“姑母昨日递了帖子,想来也快要到了。”
诺诺说了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
她在薛铭面前,永远觉得自卑。没有她嫡出的身份,比不上她的容貌过人。先前倒也胜在比她聪慧伶俐,八面玲珑讨人喜欢。纵然是在向来不将庶出孙女放在眼里的老太太跟前,也能讨得一二分的宠爱。可如今,薛铭好似变了一个人,从气场上就将她压倒了半截,让她全然觉得没有了优势敢。自卑就越发汹涌澎湃起来。
薛铭骨子里便不是那感情细腻的小女人,对于薛茹这种小女孩情愫是不能完全领悟到位的。她只是不喜欢薛茹这样朝秦暮楚的性子,不喜欢她对自己的不自爱,对于她表现出的畏惧也好,可以亲昵实则疏远也罢,都觉得无所谓。
嫡女和庶女,井水不犯河水,用不着亲密无间,各自在自己的领域做好自己的本分虽好。
老太太的大队伍逶迤而来,前面三两华盖马车,后面又跟了好几辆普通马车。
打头的宝蓝色马车上车夫先是跳下来,自车上取了条凳放好,有陆续出来一个妈妈并一个年轻的婢女,之后才见一头花白头发,华服加身,气色红润的老太太扶着婢女的手下来。
薛夫人见老太太下车,忙迎上去,亲自扶了老太太,“母亲总算回来了。”
这位老太太高挑微瘦,并不似其他府上的老人一样是个和善脸庞。虽然脸上略略带了皱纹,老态毕露,可眉眼间还能看出年轻时姿色不凡。
听了薛夫人的话,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瞬间挑了起来,横扫了薛夫人一眼,“怎么你等不耐烦了?”
薛夫人其实是想表现久别重逢后的亲热,可话说出口完全变了味道。听到婆母这样冷漠中带了厌恶的口气,顿时觉得惶恐不安。“迎母亲是媳妇分内的事,媳妇不敢。”
她规规矩矩,诚惶诚恐的话,让老太太更觉得厌烦,原本看见家人的高兴劲儿统统没了。薛二夫人看在眼里,也暗叹大嫂的蠢笨。于是不找痕迹的上前,在另一边搀扶着老太太。“母亲的气色越发的好了,还是金陵水土养人。”
薛老太太眉开眼笑的看着看似木讷的二儿媳妇,摸了摸自己比之寻常老太太好看积分的脸,得意道,“金陵自然是极好的,哪似京城这般干燥。若非是嫁给你们父亲,偏生要住在这里,我如今也不会老成这般模样。”
薛老太太爱美,对于嫁给薛老太爷跑到这地方来受苦变老,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母亲还要多年轻?若是长的咱们铭儿姐那般水灵的脸,岂不是要被人喊是老妖精了?”
躺着也中枪的薛铭微微蹙了眉,迅速去寻找这爽利而清脆的声音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