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撇了撇嘴,一副要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顾桦承踢了他一脚,骂道:“有点男子汉气概!”转头又看了九娘一眼,问道,“方才我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玉器不是常见的酒器?”九娘皱眉,“还是说师父想要我知道师父很有钱啊?”
“……”顾桦承抽了抽嘴角,看了九娘一眼,抬起一只手来。
九娘猛地退后了一步,看着顾桦承一脸的警惕。
“我就这么可怕?”顾桦承问道。
九娘摇头,指了指一旁的扶桑道:“师父不可怕,只是师父你看师兄都离你那么远,我觉得离你远一点可能安全一些。”
扶桑在一旁乐得嘿嘿直笑,看着顾桦承一个劲地眨眼。
顾桦承狠狠地瞪了扶桑一眼:“你眼睛有毛病?”
“没有啊。”扶桑摇头,笑嘻嘻地看了顾桦承一眼,“师父,你别老是瞪我了,你看你瞪我瞪的师妹都害怕你了。”
“九娘,你真的害怕我了?”顾桦承微微皱了皱眉。
九娘怔了一下,旋即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没有怕师父啊。”
“那为什么非要离得那么远?”顾桦承冲着九娘招了招手,“过来,为师再同你说说这些酒器的区别。”
九娘点头,走到顾桦承身边的时候顺收从一旁拿了一个上口大如喇叭,束腰,高圆足的玩意儿,问顾桦承:“师父这是什么?”
“觚。”顾桦承伸手接了过来,笑着同九娘解释,“这个也可以算是一种酒杯,能盛二升酒。九娘,贵族之中有这样一种说法,也算是对青铜酒器的规定了,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六升曰壶。”
“啊?也就是说咦壶酒其实只有六升吗?阿嚏——”九娘皱眉,揉了揉鼻子。
顾桦承看了九娘一眼,笑道:“你们村那种大水壶也许能打两斤酒的。”
“师父说的壶是那种拿得上台面的青铜酒壶。”扶桑凑了过来,帮着顾桦承将青铜器收进了大箱子里。
九娘疑惑地看了扶桑一眼,有些不解:“师兄,阿嚏——师父才给我说了这么一会儿你就急着收起来做什么?”
“来客人了,九娘,去开门。”顾桦承起身弹了弹衣摆上落上的叶子,看了院门一眼。
明明不曾听到过敲门声啊,顾桦承和扶桑怎么就都知道来人了呢?九娘一边奇怪一边揉了揉鼻子,这喷嚏打的也是莫名其妙地令人心烦。
九娘疑惑地过去开了门,一眼看到站在门外扭着腰肢一脸妖娆的玉娇娘,微微一怔:“师叔?”话音一落,又猛地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哼。”玉娇娘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九娘,看着院子里的顾桦承和扶桑冷冷一笑:“你们这次又是怎么知道我来了的?师兄,你同我难道就这般的心有灵犀?”
“谁和你心有灵犀了!”扶桑鼓着脸白了玉娇娘一眼。
“扶桑不可无礼。”顾桦承看了扶桑一眼,眼里似乎有一丝赞许之意。“玉娇娘,你这次虽然没有在身上倒一身的香粉,可是你身上往日里的那些香气还是让一些对味道敏感的人受不了的。”
九娘皱着眉头站在一旁揉着鼻子,诧异地看了玉娇娘一眼,试探性地往她的方向探了探脖子。
玉娇娘狠狠地瞪了九娘一眼:“你属狗的?”
“属蛇。”九娘淡定地捂住鼻子回答玉娇娘。
“噗哈哈哈哈,师妹我头一次发现你这么好玩儿。”扶桑捂着肚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就连顾桦承眼里都闪过意思温和的笑意,只是那丝笑九娘没有看到,玉娇娘却是看了个清楚,一下子凑了上来,冲着顾桦承抛媚眼:“师兄。”
九娘和扶桑抖了抖,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脸色看到了同样的笑意。
两人极为默契地转头去看顾桦承,却见顾桦承果然非同凡人,站在那儿面色不变,只是冷冷地同玉娇娘说了一句:“约定之事,顾某未曾忘却,何苦麻烦玉老板日日叨扰。”
“你……”玉娇娘似乎怔了一下,旋即又勾起了笑容,笑容是假的,整个人便显得都有些假了。她抽出一条帕子掩在唇角,笑道,“师兄都这么说了,我在咄咄相逼倒显得我不顾及从前的情面了,只是师兄还记不记得一年前说过的话?”
“嗯?”顾桦承冷冷地看了玉娇娘一眼。
“师兄可是说过,酿不出世间绝味绝不踏入邺城半步,如今师兄回来,可是因为……”
“此番回来,自然不是因为我已找到了秘法,而是为了带九娘回来认认家门罢了。”顾桦承冷静至极。
玉娇娘掩着唇角,笑的风华绝代的模样,点头:“唔,我理解的,既然是新收的徒弟,带回来认认家门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不过……”玉娇娘话锋一转,看了九娘一眼,“这孩子脑子应当没问题吧?”
“你脑子才有问题呢!”反正顾桦承和扶桑对她态度也不怎么样,九娘也不顾及什么辈分礼貌,顺嘴就顶了过去。
“呵呵。”玉娇娘捂着嘴轻笑,“既然脑子没问题,那么这认认家门的活儿,这么多天了,也该记住了吧?”
“我们家的地儿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就这么急着把我们赶出去?”扶桑瞪了玉娇娘一眼。
“扶桑,收拾东西,我们今夜就动身。”
“这么急?”九娘不可置信地看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冲着她点了点头,“我们今夜走,也省的明日老侯爷过寿,咱们去不去都说不过去。”
这有打哪里冒出来一个老侯爷?九娘低下头去,深深感觉自己真的从小山村里的野鸡变成凤凰的错觉。你听听这些日子以来,这俩人天天念叨的都是些什么王侯将相啊!
玉娇娘站在一旁点头:“可不是,堂堂酒香的老板若是回了邺城不去给侯爷祝寿,只怕以后在邺城也不用呆下去了。可你若是去了,整个邺城便都知道你回来了,当年咱们的约定也就要兑现了。师兄,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若是要走,可当真只有这一晚上的工夫了。”
“多谢了。”顾桦承竟正儿八经地对着玉娇娘做了一揖。[bookid=3028576,bookname=《墨毒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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