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刅”伤狂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帝君,他怎么会突然如此熟悉这个名字?
帝君从未听过自己的名字,诧异地看向伤狂,“怎么了?”
伤狂忽然捂住脑袋,头疼欲裂,“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帝君正要前,宿於拉住了他,“等等。”
帝君转脸看向宿於,他正一丝不错地望着伤狂,好像他知道伤狂看见他的名字会有这样反常的状况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隐隐觉得伤狂背后的秘密是他所无法企及的。
像,现在的千下。
凡人怎么能跟得神的步伐?
他不想再继续了。
“伤儿。”帝君不顾宿於的阻拦,前扶住伤狂的胳膊。
“痛。”伤狂顺势往帝君怀里钻,头顶着帝君的胸膛,想要缓解脑仁撕裂的感觉,却都是徒劳。
“伤儿。”帝君心疼地想要搂着他,他却越发挣扎,一恍惚,伤狂窜到了柱子前,要往撞。
“仙!”帝君喊道。
宿於摇摇头,“再等等……”他拦着帝君,着急地看着伤狂,这么久吗?还是想不起来吗?
“伤儿!”
帝君惊呼一声,紧忙接住承受不住痛苦而昏倒的伤狂,怨恨地看了一眼宿於。
宿於正要开口。
“主人,那条老蜈蚣来了。”小鬼稚气却凝重的口气令在场的人一惊。
帝君看着他,明明在场的人都封存了真气,限制了感知,为何这小鬼却仍能感知?
而且,邪神是如何找门来?
“他和伤狂有一样的嗅觉。”宿於看向伤狂,淡淡的蓝色真气从伤狂的体表流出,若是肉眼凡胎,这样稀薄的真气谁也不会察觉。
“伤狂的真气暴-露了……”他沉吟一声,“本尊带着他,你们先走。”
说着他要前从帝君怀里接过伤狂,帝君一把挡住,“他在哪,孤在哪。”
帝君的目光笃定坚毅,宿於看着他,纵然是仙,却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也摆不起架子。
“好吧。”他收回手,“反正北国也不一定撑得住,千家仅剩的血脉,没了也没什么。”
帝君一怔,如果他和千水都死在这里,北国的结局可想而知。
“千水,你先走。”帝君道。
千水一言不发地看着伤狂,没有要走的意思。
宿於一泯嘴唇,无奈道:“本尊真欠你们了……好吧,都不用走了,同生共死吧。本王的王兄们。”
千水和帝君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千家人,与北国共存亡。
邪神分出一个身子去了大天,因为他击杀了墨皇,墨家的神树他势在必得。他要尽快从墨尘砚口知道进入神树的办法。
他已经想好了,墨尘砚这样的人墨皇好对付多了,感情用事,墨皇后宫里佳丽三千人都把墨尘砚视如己出,对他犹如生身母亲,自己一个一个杀,不信墨尘砚不招。
算这些不行,等他抓到千水,以墨尘砚对他的感情,呵……
想着,邪神已是到了千坟山脚下。而此时,邪神手里还有另一样东西——邪神珠——他的真元。
已经找到他们,不怕他们再逃。
邪神狰狞一笑,盘膝而坐——午川和林月对坐,变换着一样的手印,邪神珠升到他二人间,发着幽黑的光芒,将二人笼罩。
他在看,谁的身子更容易承受这股力量,但是打量半天,却发现这二人的体质都有些欠佳。
收回邪神珠,他又惦记起伤狂来。那个人的身子若是可以为我所用,必然是等的替代品。
他抬头望向山巅,这样去根本赢不了宿於那个家伙,更别提旁边还有两个凡人高手……
他眼珠一转,计从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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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傅锦前脚离开沅香会,后脚鸳鸯坪发了水患。他本该乖乖听话离开北国往嵇康去,可是为水患而鸣的角声拉住了他的心,他爱北国,他爱北国人,他走不了——在这样危机的时刻。
他毅然地往东去了。
那里有很多的难民需要他这样的神医。
他沿途一路救人性命,难民们将他奉若神灵,只是几天的功夫,他的名气在人群传开了。
“先生,你叫什么?”
傅锦转过身,说话的那人眉峰尖俏,杏眼炯炯有神,麦色的皮肤和他略显橘色的唇瓣格外的般配,他挺着胸膛,带着几分儒雅的书生气。
“你是?”傅锦瞧他衣着整洁,手拿羽扇端庄之态实在不像是落荒的难民,下打量一番,有心离开。
“在下官一良,特来拜会先生。”他微微一笑,转身道:“快过来。”
傅锦这才注意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壮实的男人。
骏承尧前来将右手袖管一捋,傅锦一惊,“这是?”
官一良谦谦一笑,“还请先生给他看看。”
傅锦把目光从官脸挪回骏承尧的胳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正被一圈圈黄色的脓液所侵蚀。
“怎么会这样?”傅锦忧心忡忡地看向骏承尧。
骏承尧眉头一皱,飞快地收回手放下袖子,“我都说了不用看,过些日子自然好了。”他不喜欢别人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他。
官冲他摇头。
“再不用药!”傅锦说,两人的目光看向他,“会死的。”
二人同时一惊,他们知道这伤口看着有些严重,但却不知竟然这般严重。
骏承尧转过去的脚尖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官把他的胳膊拉过来,袖子捋起,“先生,求您……”
“别这么说。”傅锦不好意思地皱起眉头笑笑,“我会尽力一试。”
“多谢。”官递给骏承尧一个眼色,骏承尧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蹦出一个含混的“多谢”。
傅锦也不在意,从药箱里取出几味草药替他敷,包扎好后,说:“这伤口溃脓不一般,不像寻常的感染,你们是接触了什么东西吗?”
官一怔,摇摇头,“没有啊,我们奉命去赈灾,吃穿都是在一起,你也知道,水患之处,除了水,是水了……”
“那可能是不小心被水里的什么东西感染了吧。小心点。”傅锦一面叮嘱,一面写起药方,“按照我写的药方先用两天,如果没有好转的话,再来这里找我。这几天我应该都会在这个地方。”
官接过药方感激地点着头,“多谢先生。”
傅锦温柔一笑。
“哦,还不知晓先生的名讳。”官抱拳问。
傅锦本想回绝,可看他真切的目光,还是说,“在下东古。”
“东古?”官转眼看向骏承尧,骏承尧也有点吃惊,“可是北禁城大太医东古?”
傅锦脸色一红,“你们听过我?”
骏承尧忽然改了脸色,对方可是帝君都青睐的人,他哪有资格摆架子,热情道:“当然听过……您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傅锦干笑一声,回头看了看荒凉潮湿的街道:“如果你们没事的话,我还要去几户人家复诊……”
官立即会意,对方明显不想提起那些沽名钓誉的事,他抱拳颔首,“东大人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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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灵柩前的墨尘砚哭到流不出眼泪,悲痛到发不出声音。他是不喜欢自己的父皇做的那些事,可他从没有想过让他去死。
他曾经是那么地疼爱自己。
算他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但还是决定把江山让给自己坐。
算他说话总那么严厉甚至无情,但自己仍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爱,不是吗?
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孩子啊。
“父皇……”
墨尘砚无声地唤着。身后是妃嫔和大臣们的哭声,他分不清楚真假。这些人已经和自己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他突然想,如果那些人并不是心甘情愿跪在这里,会不会这会儿正在心里咒骂自己,或者父皇?
他自嘲一声,这时候居然还能想这些无聊的事。
吸了口气,忽然觉得腿麻。
“嘭。”
石棺忽然出现一个人。
墨尘砚震惊地抬起头,正对一双漆黑没有眼白的眼睛。
“你是谁!”
墨尘砚的冷喝声被尖叫的浪潮淹没。
邪神微微一笑,“你别管我是谁。进入神树的方法是什么?”
墨尘砚忽然一回头,见众人都退避三舍地躲避着这个身不断散发黑雾的人,根本没心思留意那人的问题,这才回过头对那人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神树可以进去?”
要知道,外人只知道有颗神树守护着大天皇族,却不知道那颗树到底是怎样守护的。
邪神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这些女人,也不是太爱你哦。躲得远远地,不是说视如己出吗?”
墨尘砚回头看了一眼,母妃们都颤颤巍巍地看着他,他眉头一皱,“女人,本该由男人守护。”
邪神一怔,笑了,“那好。”
墨尘砚不解地看他。
“那我们,从……”邪神的指尖在妃嫔摇晃,“从谁好呢?”他故作为难,“她吧!皇后是吗?”他自问自答。
墨尘砚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正走进来的女人明显一怔,“砚儿,那是谁?”
墨尘砚站起身,“母后!”
邪神却快他一步,径直扣住皇后的头颅,“怎么样?说吗?”
“来人!”墨尘砚这时才反应过来叫护卫。
但谁是邪神的对手呢?
邪神冷冷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指尖一动,距离墨尘砚最近的一个妃子忽然倒下,身子瞬间黑化,和墨皇的死如出一辙。
众人瞪得目眦尽裂,原来这人是杀墨皇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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