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小花园旁。

    牧奕就坐在棠绯的旁边。

    他看着她，在目不转睛的望着对面的黑暗处，遥不可及的远方。

    这让牧奕第一次感觉到了距离感。

    在牧奕的心里，棠绯一直都是一张未被渲染过得白纸。

    她单纯善良，她美丽勤奋，她积极向上。

    几乎所有有关美好的词汇都与她挂钩。

    可是，此时的棠绯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一个人，一直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有了新认知的牧奕，微微垂眸，被一同敛去的还有眸内形成一半的阴影。

    他唇角微勾，无声的笑着。

    在这近乎于黑暗的视角里，牧奕没了平日里的温和，竟凭空生出了几分邪肆，恣意。

    他低声开口，打破了平静。

    “在想什么？”

    棠绯好半晌，才给予回应。

    她摇了摇头，却并未出声。

    牧奕也不急，他对她，有永远都用不完的耐心，

    随，像聊家常一样，继续开口。

    “今天那个人，你是认识的？”

    棠绯睫毛微颤，低低应了一声。

    “恩。”

    见状，牧奕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故作无意的说道。

    “她看着我的眼神，真的很讨厌。”

    “你觉得呢……学妹？”

    听到这句话的棠绯，手心儿下意识的紧了一下。

    明明平时听起来一本正经的称呼，不知是不是错觉，现下竟然有些变了味道。

    棠绯不知道该怎么回，就聪明的装起了哑巴。

    然而，还不待她继续消化这两句话的时候。

    牧奕的攻势也已经一步步的铺展开来。

    “学妹……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棠绯都不用多想，就可以回答。

    “恩。”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牧奕的话锋居然急转偏下。

    “可是，我不可能会一直对你好。”

    “不远的将来，我会娶妻生子，学妹也会相夫教子。”

    听到这儿，棠绯虽然还没有经历过，但是她都明白。

    隐约间，她有些小小的失落，只弱弱的回了一个字。

    “噢。”

    察觉到棠绯情绪的波动，牧奕突然郑重的唤道。

    “学妹。”

    “恩？”

    “我不想再叫你学妹了。”

    “什么？”

    “我想叫你的名字。”

    “好。”

    “棠绯。”

    “恩。”

    “绯绯。”

    “恩……”

    “你想不想，我一直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题目难度骤然提高，棠绯咬着唇。

    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可是内心的答案，却是显然易见的。

    所以，棠绯并没有直接应对，而是提出了疑问。

    “为什么？”

    为什么要只对我一个人好？

    明明没有人喜欢她的。

    明明没有人敢接近她。

    人类都是这般大胆吗。

    棠绯微垂的眸内，隐隐闪过一丝不甚明显的暗红色。

    她是极其不解的。

    直至，宽大的外套，从天而降，将她完完好好的，温暖的包裹在内。

    回过神的时候，牧奕已经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依旧是那副俊朗的眉眼，说出口的话却是无比的认真。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绯绯对我也很好。”

    “所以，我也想对绯绯好。”

    “甚至，是更好。”

    话语听起来有些绕口。

    但是……

    棠绯竟然一字不落的，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