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听了欣然,连忙避席拱手,佩服的说道,“伯之兄不愧是我江东军文臣的楷模,不但一心为公,而且足智多谋。冯毅那贼子虽然险恶,想必也不是兄长的对手。”
张平听了心中一凛。
我不能受他这个马屁,我得拍回去!
我要和马忠彻底清算!
于是张平二话不说,一个头就磕在地上,“马都尉过奖了,为人臣子,不辱使命而已。哪如都尉征战之功。”
卧槽。
马忠对张平有点佩服了。
他想了想笑道,“也罢!正好我巡视完毕,也要带兵回去操练几日。等吃完了饭,我就引兵一路护送你去历阳城。”
张平正要推辞。
马忠补充道,“历阳那冯毅老贼既然两头讨好,必然是欺软怕硬之辈。伯之兄要是去的太狼狈了,恐怕不但帮不了孙江东,还要为江东军招祸啊!”
说的也对!
张平立刻说道,“这是公事,不论你我私交。回头我自然会和孙江东说明,记你一功。”
马忠笑了笑,“随你。”
底下的军候、别部们在马忠扬手的时候,就紧闭了嘴巴不敢说话。
这会儿一个个眼神诡异的四处交流着。
如果拷问他们的内心,他们一定会发自肺腑的认为,他们的主公乃是无底深坑修炼成精。
军候们默默低头吃饭,一个个十分乖巧。
张平却闭紧了嘴巴,不敢吃了。
别人吃着他闲着,倒也有功夫观察众将。
抛开马忠惹的那一身麻烦,他对马忠还是比较佩服的。
张平是功曹,主要的职责就是计点军功,他算是和军队接触比较密切的。
像这种主将一抬手,底下的武官就一句话不敢说的,实在是罕见。
就算有些将领能做到,那也往往是因为严苛。
完全不像解烦营这样,前一刻众人还有说有笑,甚至喧宾夺主的商量着,替马忠拿主意,下一刻马忠一抬手,都静默无言的。
这一切都证明了,武官们对马忠即有着亲切,又有着深深的尊敬。
这一餐很是丰盛,马忠在历阳四处奔波了那么久,也是难得有空享受美味。
他和众武将一样都埋头大吃大喝,底下的亲兵流水一般往帐里送着烹制的食物。
合肥城下缺粮,张平分摊到手的也不富裕。
他只能一边默默流着口水,一边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到了历阳再吃好吃的!
等到饱食完毕,马忠才懒洋洋的让众武官回去自己军中拔营,一起前往历阳。
武装行军,就是这些新兵第一门要训练的科目。
想当初,浪荡军就是在鄱阳乱贼的围攻之下,一边行军一边打仗才练出来的。
要不然,在柴桑之乱,面对无穷无尽的敌人时,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强大坚韧的神经。
这会儿虽然没什么敌人,但是马忠也没有让他们有丝毫松懈的意思。
紧急的集合、快速的拆卸、保留有用的物资、抛弃多余闲置的物事、哪些队伍开道、哪些强力的营头充当诱饵、辎重布置在哪里、遇到敌人的时候由谁反击、由谁守护……
这些都是需要充分训练的东西。
这些事情如果提前没有练熟,临战时根本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指挥。
负责这些琐碎规划的就是参军马谡。
自从马忠给他指了明路之后,以完善一个个战争方程式为奋斗目标的马谡,进一步加强了对阵法,和阵法应变的研究。
马忠和张平在帐篷里又闲话了一会儿。
张平是真的被马忠的吓到了,基本上是不问不答,全程低调。
等到外面收拾完毕,李肥进来请命的时候,马忠才笑笑,“走吧,伯之兄。”
张平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晴朗了!
终于可以离这个危险分子远一点了!
出了帐篷,季信的兵马已经准备完毕。
马忠既然来了季信的营头,就让季信的兵马充任中军,拥簇着他和张平一路向东。
他自己带来的暴死卒精锐则护在外围。
彭阿的暴死卒仍旧坚持了那粗犷的画风,一溜傻大黑粗穿着轻甲,身边的车上推着自己的重装铠甲。
这会儿他们还没武装起来,张平倒没能看到这帮家伙身披三重甲,坚如磐石的风采。
不过这一营兵马的彪悍健壮,让他颇为动容。
本来打算一言不发的张平,都忍不住开口赞了一句,“马都尉有了这么一营兵,足以在江东立足了。”
马忠笑笑没有说话。
出了营地没多久,跟随马忠作为随扈的公仇虎,带着他手下的一营兵赶了过来。
张平见了公仇虎的军容,不由得眼前一亮,脱口赞道,“不错,三百多的战兵,陪马居然达到了三十匹,这个比例和丹阳精锐也不遑多让。”
公仇虎对张平不是很感冒,但也比较客气。
当初张平第一次见面就问出了“公仇称”是什么人,这让公仇虎有些忌惮,不过后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公仇虎对张平的君子行为很是敬重。
公仇虎冲张平抱了抱拳,出于忌惮,还是没有多话。
只是默默的跟在马忠的马后。
张平微微一笑,正要说点什么,就听一阵炸雷般的密集蹄声。
张平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脸色一白,赶紧一兜马缰大声叫道,“不好!是朝廷的精骑!咱们中埋伏了!”
马忠顺着张平的目光看去,就见有百余骑战马忽从道左奔出,接着如同炸裂一样,在前方不远处四散。这些骑兵三五成群,向各个方向奔出。最多的一股则蹄声隆隆顺着马忠前进的方向向前探去。
马忠连忙解释道,“伯之兄不必惊慌,这是公仇虎的一个骑营,现在掌管这个骑营的是一个新任的军候,叫做张俊朗。”
说着还打趣道,“从五百年前算起,说不定还是伯之兄的本家兄弟。”
张平听了倒抽一口凉气,顾不得为刚才的举动丢脸,就急急问道,“马忠,你们这是哪来的这么多战马?”
接着张平又觉得马忠的这种行为太傻逼了,他不可思议的质问道,“这些战马看着颇为雄健,何不组成一支精骑,用到刀刃上。怎么拿来给这些斥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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