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马谡的保证,解烦营的武官们心中无比踏实,随即就开始激烈的讨论起了出战的人选。
百里川肯定是要留下继续锁死历阳城的,他麾下的李四征和孔角那两个营头的兵马也不例外。
同样不会动的,还有把守在昭关的季信的一个营头。
随着合肥之战结束,江东军和朝廷都进入了短时间的静默期。
曹休和夏侯尚被骚扰的兵疲马累,直接带兵回了寿春。
张辽和李典这边,折了乐进和薛悌,更是士气低迷。
本就互相看不惯的两人在相互指责后,分别给曹操写了密函送了上去。
张辽发出的密函,侧重点是江东军又作妖了,出了个豺狼一样凶悍狡诈的角色。
李典发出的密函,侧重点是张辽实在太怂了,被一个无名之辈打的丧胆,还死了乐进和薛悌。
曹休作为旁观者,发回的军报还算公正。
他如实的书写了张辽如何的大呼自名,纵意驰骋,威震逍遥津!又如何让孙权带着十万江东军狼狈而逃!
这样一来,曹操接到这三分军报,就十分凌乱了。
从可靠性来说,无疑是曹休的更准确。
他既没有利益牵扯,还是曹操的族亲,他说的话最可信。
那就是说,张辽真的凭着微弱的兵力,打出了神话一样的战绩!
可李典的军报,偏偏又截然相反,说张辽被一个叫做马忠的无名之辈吊打,甚至,就连凭以立足的并州狼骑都全军覆没了。
一个说他牛逼的不要不要的,一个说他被打的老本都赔光了。
要说李典是为了报私仇,和张辽对着干吧,可是打开张辽自己的密函,里面的文字,偏偏又充满了对那个贼将的警惕提防。
这样一来,张辽自己反倒是成了李典的佐证。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不提曹操的纠结,张辽这边可是把布防的重点,放到了昭关一线。
马忠在张辽心中的仇恨,永远是满的。
根据季信的回报,合肥那边的侦骑,几乎是每天都出现在昭关外面晃悠。
……
除了这俩的兵马不能动,其他的所有部队,都被马谡带上了。
出征的主将自然是冠军中郎将丁奉。
他手中有南蛮营三个营头的步兵,另外还有两个骑兵营归他暂管,不但官位高,实力强,就连威望都是不二之选。
马谡给他的任务也最是艰巨,除了沿途的战斗,他还要阻挡合肥的驰援。
为了配合丁奉的战斗,李肥这个名义上的军中三号人物,也暂时带着军法官补充进了丁奉的帐下。
出征的副将,则是狼校尉岑狼。
他是以后洞庭湖一系的主将,对水军很上心。
马谡把乐水和卫通这三营的水军暂时划给了岑狼。
王厉害在建昌招募的三营水军,也跟着一起。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夺船。
争取在丁奉的掩护下,尽快把沉船拔掉。
这样一来,部署就非常清晰了。
丁奉带领一千多步兵和六百骑兵负责战斗。
岑狼则带领八个营头,两千五百的士兵负责夺船。
众人商议完毕,随后各自去调配兵马。
马谡选择的路线是,沿江而下,先去濡须口。然后从濡须口溯流而上,直接偷袭巢湖。
现在濡须都督张承的大军,仍旧屯扎在长江南岸观望着,濡须口附近,相对来说比较平静。
朝廷和江东军都只留下了不多的兵力相互试探,维持着不战不和的局面。
解烦营从这里冲过去,完全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建安二十年,十二月初八,大军集结完毕,参军马谡誓师之后,带兵出征。
建安二十年,十二月十一,丁奉的先头部队抵达濡须口,随后和游荡在这里的曹军零星部队,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丁奉的骑队运用的还不算娴熟,解决掉这支百人斥候花了不少的时间。
这会儿功夫,留在江北戒备的江东军也闻讯而至。
斥候上前一打听,还真没外人。
来的竟是新任的偏将军潘璋。
潘璋因为在合肥城下的出色表现,被孙权升了偏将军。还破格的允许他可以组建五校兵马。
谁知,潘璋还没高兴了两天就被人使了绊子。
在考虑留守濡须坞的人选时,吕蒙就提到了潘璋军容齐整,能做中流砥柱。
孙权仔细一想,当时大败退的时候,潘璋的确是一股清流,于是同意了吕蒙的提议。
于是刚刚脱颖而出的潘璋,苦逼的被留在了江北。
这一日,潘璋听说有一支队伍突然出现,对朝廷的兵马发动猛攻,诧异之下。连忙引兵来看。
谁料,看到的领兵之人竟是丁奉。
潘璋见到丁奉,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正要趁机和他火并,却被张汤赶紧拦住。
“主公,咱们在江北孤立无援,你何必再招惹司马的部属?他可向来不好惹。”
潘璋一听就来了火,狠狠的看了“什么司马?你还认那个叛徒?!”
张汤之前说顺嘴了,这会儿也不分辩,为难的说道,“主公,别的不说。当初撤退的时候,咱们的兵马也曾受过马忠的照顾。这会儿偷袭他们,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张汤说完,正担心潘璋发怒。
谁料潘璋闷声说了一句,“走,咱们回营。”
张汤愕然,抬头一看,就见密密麻麻的军队自东而来。
潘璋走了两步,见张汤正看着那些远处的军队愣神,终究是按捺不下心中的疑惑,吩咐道,“去打听打听,这帮王八蛋是想干什么?”
张汤正见丁奉带人向这边而来,连忙迎了上去,远远的就笑着问道,“这不是丁奉吗?你怎么带人来了这里?莫不是孙江东让你们来接替我们的。”
丁奉对张汤没什么好脸色,勒住马大声呵斥道,“滚远点,这里没你们的事情!”
张汤脸上涨得通红,心中也生暗怒。
他拱拱手不再多言,加紧追上前面的潘璋。
潘璋看看张汤,低声问道,“打听明白了吗?”
张汤心中窝火,“丁奉这狗贼还真是不留情面,早知如此,我何必上赶着被他羞辱。”
潘璋听了略有些失望。
他琢磨了一会儿,低声对张汤说道,“这帮家伙向来无利不起早,这时候来濡须口做什么?”
张汤还未回答,潘璋就继续说道,“你带人悄悄盯着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一旦被咱们抓到把柄,到时候有他们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