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然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上面有几名大夫的证词,门房管事的记录,苑子里小丫鬟的问话记录,林林总总,条条款款,都指证她偷服灵药,私通外人,贿赂小厮篡改门房记录。
“我张家近千年来,无论那房哪门,获得灵材地宝,必须上交于家族,由家族统一分配,决不允许私下隐匿。你倒好,九转碧莲子,如此稀有的地丹,你就敢自己吞下去了。如果我今天不处置了你,明儿他家藏个宝器,后儿我家匿个灵材,再往后张家就该各自为政,一盘散沙了。”老夫人细眉高挑,冷笑连连。
林君然凝目看向贺诗雨,这才知道,原来这些日子里,她以关心为由指派来的几个大夫,都是别有居心的。虽不知道那些大夫以何种方式证明,但老夫人确确实实是相信了自己偷服了地丹。
“老夫人,我没有,像九转碧莲子这般稀有的宝物,我岂敢独吞,是有人下在我的莲子羹里的。”林君然自辩道。
“怎么就没有人把这么稀奇的宝物送到我的嘴里,你林姨娘倒是什么样的大人物,需要别人用这么珍贵的东西来害你。”四房夫人总算是摸清了事情的脉络,想到自家今年辛辛苦苦得来的玉精,迫于家规,不得不上交,白白成全了大房的风光,如今竟有人如此胆大,胆敢隐匿宝物,她气上心头,恨不得上去踩两脚。
“我也算是修真路上走过一遭的人,我又如何不知九转碧莲子的厉害,真的不是我自己私下服用的,是有人陷害我。”林君然虽知情势恶劣,但她不甘心就此被冤枉,仍强自辩驳道。
“啪,啪,啪!”贺诗雨拍了几下手掌,“林姨娘,我向来知道你聪慧过人,我们三爷那么多新奇点子,把我张家的产业整的风生水起,背后有你不少的功劳。可我从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胆色,敢拿命去拼,炎心草这么少见的灵药,你也能找到,虽败犹荣啊。只是,老夫人和我都很好奇,如此大批量的灵药,你是如何带进来的。老夫人和我查遍了你嫁入我张家以来所有的礼单,从未见到有炎心草这个字样。”
“我……”林君然语噎,她的确无法解释炎心草的出现。
“你怎么不说了,你应该理直气壮地说你陪嫁单子上有这药草,五个月前,你娘家派人送来的滋补品中也有这款药草,嗯~~~~~~”老夫人一个甩手,又是一个本子被砸了过来。
林君然翻阅之下,只见旧账本里有两张故意做旧的纸张,上面记录着自己娘家送来的礼品单子。
“你倒是聪明,这旧账本做得很漂亮,若是过一段时间再来查看,便一丝痕迹都没有了,林姨娘,好手段啊!”老夫人反话正说,“我从不知道,内院的姨娘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将张家门房的记录改得神不知鬼不觉,你身为女儿身,可惜了!我们张家内院养不起这样的聪明人。”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一顿。“你是要自己寻个痛快,还是我令人送你一程。”
如同晴空霹雳,林君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室内众人。这就要,处置她了?
老夫人巡视屋内众人:“这是一个教训,张家的规矩不容侵犯,男人们在外打拼,女人们要做好贤内助,别尽打些小算盘,引得自家男人走错路。今日林君然就是一个例子,我容不下不忠于张家的女子,你们中有谁存了别的心思,乘早站出来,我送你们一并上路。”
屋内众人纷纷低下头,张氏族中,这条运转了近千年的规矩直接带来了张氏的繁荣,但许多小家庭却因此失去了再进一步的阶梯。本就有天资的弟子,族长会以丰富资源鼎力相助,天资不够的弟子,即便有福缘获得灵宝,却迫于家规不得不上交,虽说最后或多或少会有些补偿,但与上交的宝物比起来,却有着天壤之别。
林君然瘫坐在地,深宅内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道今日就是她人生的终结。
老夫人挥挥手,“把她架出去,在三爷回来之前,把事情了结了,也省的他难做。”
“祖母大人,我母亲是冤枉的。”堂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林君然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推开众人的阻拦,跪在了自己的身边。
“芸仙,你回去。”林君然声音颤抖。
“娘,你明明是冤枉的,为什么不说出来!”芸仙流着泪哭喊。
林君然焦急道:“你快回去!”
“您为什么还要隐瞒,九转碧莲子分明是有人下在了莲子羹内,被误食的啊。”芸仙跪着往前挪了几步,“祖母大人,我母亲真的是冤枉的,她以前曾经对我讲过九转三莲的故事,她分明知道单服碧莲子会导致寒毒缠身,又怎么会自寻死路,我母亲这一个月来,在鬼门关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才撑过来,遭了多大的罪,请祖母明鉴啊!”
老夫人又重重地顿了顿拐杖:“她事先准备好了炎心草,存心以此一搏,她能把门房记录修改得神不知鬼不觉,说明她处心积虑,谋划已久,老身哪点冤枉她了。”
“炎心草是父亲带回来的,他凑巧得了灵药,偏生又摸不清是何事物,他想弄清楚以后再上交,所以就隐匿未报。”芸仙急忙解释。
“芸仙,你在胡说什么,这关你父亲什么事,老夫人,这件事三爷他全然不知,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林君然上前想要捂住女儿的嘴,却被两名粗壮仆妇压住身体,动弹不得。
听到事情关系到自己最有能耐的儿子,老夫人不得不按下怒气,让芸仙将事情的原委讲个仔细,免得被人猜来猜去,儿子难做,她扬声道:“你仔细说来。”
“孙女虽无修仙灵骨,但对景嫣姐姐无比敬仰,心中羡慕。入神堂后,对丹药起了兴趣,一直在学习丹药方面的知识,心想,即便此生修仙无望,能多了解些也好。老夫人可以查看记录,母亲给我递了《灵药千鉴》、《草灵纲目》、《仙草图鉴》等丹书。碧秀姑姑代母亲探望我时,无意中提及父亲外出时,被一乞丐纠缠,以当时身上所有的金钱换得一种奇怪的草,却又不知名称为何。孙女自恃广闻博记,便自告奋勇想要替父分忧。可惜孙女惫懒,一直都没能查出此草究竟为何物。父亲担心换得的药草分文不值,不好意思向族人询问,便与孙女二人私下查找典籍,若真的不是灵药,就悄悄处理掉,免得惹人笑话。直到除夕前一日,父亲方从别人家的藏书中寻得此药的名字和功效,本想将药草处理好再上交,却赶巧遇到我母亲中毒,正好用在母亲身上。母亲担心别人误认父亲匿藏灵药,早在草药进苑子的时候,就交代谁也不许说出此药的来历,所以大夫询问时,碧秀姑姑便按照事先编好的说辞给回答了。我母亲情愿自己担下所有,也不敢将事情说出,就是担心父亲被人误解,我母亲真的是冤枉的。”芸仙大声喊冤。
“小小年纪,巧舌如簧,照你所说,你们又为何要心虚地偷改门房记录。”贺诗雨反问道。
“不是我们做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芸仙摇头哭泣。
林君然心中暗恨:“芸仙光想着为自己脱罪,却把她自己也给陷了进去。”她脑中飞速盘算,想要将芸仙开脱出去。
“巧言令色,强词夺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林姨娘拖下去!”贺诗雨大声呵斥奴仆,想要尽快将林君然置于死地。
仆妇们赶紧将林君然往外拖,芸仙拼命拉扯着,不肯松手,堂内众人缠成一团。
这时,门外也传出越来越大的动静,一个小厮被踹得滚了进来,门口有一人大声喊道:“是我做的,与她们无关,她们毫不知情。”
张庭玉气喘吁吁地冲入堂屋,显见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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