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热闹繁华,张家的姑娘们一概看不见,也听不着。在褚夫人的带领下,她们依次入住了君府特意准备的苑子。因张家这次来的人多,君府为她们准备了单独的乾春苑。这是一个专门用来招待南方尊客的苑子,特意请来了南方的设计名家精心设计而成,一石一木均远途运送而来,一步一景,步步入画,层次丰富,淡雅精致,意境悠远。墙壁上砖砌的精致图案、小桥下的淙淙流水,若非一身远途的疲倦,几乎以为现在仍在张家内院了。尤其是主楼的八扇精雕木门,连见多识广的褚夫人都不禁赞赏地点了点头。
随行招呼的四房夫人,因出生在中洲腹地,与褚夫人倒也聊的热闹亲近。张家此次带出来的,都是各房中手脚利落的下仆,不一会儿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一位满脸喜气的中年女子依次敲开各位夫人小姐的房门,对门内客人深深一福:“奴婢是乾春苑的管事金桂,各位尊客有事儿尽管吩咐。奴婢早晚会向各位请安,需要什么,您只管开口,如在其他时候发现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往管事房里递个话,奴婢立马就到,保管让您住的舒服称心。”这位妇人未语三分笑,说起话来跟掺了蜜似地。这几个房间转下来,金桂身上便多了几个荷包,金桂掂了掂分量,笑得跟开了花一样。
红锦送走金桂后,拴上了门栓,因几位庶出小姐的房间,互相仅隔了一堵墙,也不知道能不能隔音,红锦不敢如往常般咋呼,只是压低了嗓音说道:“小姐,这君家的管事可真和气。瞧这苑子整的多精致啊,不晓得的,还以为在南边家里呢。”
芸仙见红锦那小心样子,乐开了:“你只当是在家里便好,关上门了,那还需要这般说话,怪好笑的。”
“小姐,我们以前单独住一个苑子自在惯了,不晓得其中的厉害。您可不知道,二房芸筱小姐和芸妃小姐住在一个苑子里,彼此防备得可严实呢,有一次芸妃小姐抱怨二夫人时没仔细查看,被芸筱小姐的下人听见后传了出去,芸妃小姐被扣了二个月的月利,还罚抄了一本书呢。”红锦见芸仙不以为然的样子,急忙将以前苑子里被人传话的例子拎出来几个,卯足了劲打算让小姐开窍,芸仙只得连连告饶,“我会小心,会小心~~~~~”
二人正自嬉闹时,门口有人轻叩门扉,红锦打开门,原来是景泓身边的丫鬟红婷。红婷见到门内的芸仙,施礼后轻声说道:“我家小姐说路途辛苦,特意烫了香片,请小姐过来叙叙话,舒缓舒缓。小姐还说,芸仙姑娘这儿人手不多,让我过来帮忙。”
芸仙笑道:“能有多少事儿,只是将箱笼里的物事拿出来摆放好便行,红锦一个人就够了。红婷还是和我一起上去吧。”
“这怎么可以。”红婷故作推辞,但她也知道不同房里的物品是不允外人接手的,方才的话也只是客气而已,所以做做样子,便跟着芸仙往楼上去了。
到景泓房里的时候,发现君家在客房摆设上倒也没有太多区别,景泓起身拉着芸仙坐下,递过时间恰恰好的热茶,挥手让下人们退了出去。
“妹妹进来时,表情好像有些意外?”景泓侧首问道。
“本以为二伯母会在的,没见着,方有些意外。”芸仙喝了一口香片。虽说这已是上好的花茶,但喝惯了草本仙境的茶叶,相比之下,两者高下立现,幸好芸仙不是特别讲究的人,倒也能喝得下去。
“不知道妹妹的古筝曲练得如何?”景泓开门见山,直指中心。
“姐姐只管放心,妹妹的古筝,您是知道的。”芸仙浅浅一笑,露出自信的样子。景泓知晓芸仙的个性,顿时放下心来,芸仙是个有十分说五分的人,瞧她现在这副神情,显然曲子已经练习得十分纯熟了。“三日后就是花仙会的第一轮比试,我看我们俩得找个时间合一下。”
“这,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是现在吧,若有差错,我们还能调整一番。”芸仙建言道。
景泓想想也是,左右无事,离接风宴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倒不如趁此时间,先练习一番,只要自己小声和音,别人也听不出个什么。
两人将古筝摆开来,不一会儿,乾春苑便被优美的音律所包围。
“是从景泓那边传来的。”景钰站在窗口,对小桌边的两位姐妹喊道,“莫不就是景泓要参加比试的曲子吧。”
景沁奇怪地皱了皱鼻子,“曲调倒是也新鲜的,可景泓的古筝倒像是退步了,这不是她最拿手的乐器吗?”
景瑶抽出花瓶怒放的鲜花,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谁知道呢……”
两人和完曲子后,景泓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在指法上指出了几点芸仙的差错,芸仙连忙称谢。景泓拉着芸仙走到床边,只见床铺上放着一套衣裙:“前段时间过于忙碌,没有找到机会交给妹妹,这是花王会上的衣裙,我也有一套,只是颜色上有些差别。”
芸仙看到这是一套精心刺绣的团花裙,嫩黄的颜色,倒也符合节气。芸仙没想到景泓真会帮她准备如此漂亮的衣裙,楞了一下。
“怎么,觉得颜色过于素淡?”景泓显然生了误会,“莫要以为比试的时候,一定要花枝招展,咱们张家的女儿,不需要那些虚浅的表态,衣裙的选择要与表演的节目相匹配,这才能事半功倍,我那件是月白色呢。”
“不是,姐姐,是太过漂亮,有些愣神了。”芸仙满是谢意地看向景泓,无论她的本意如何,这套衣裙,的确是花了心思准备的,芸仙向她道声谢谢,是理当的。
景泓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别处,她故意大声说道:“回去好好练,若是花王会上出错,连累了我,我可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芸仙抱着衣裙离开时,景泓摸了摸砰砰跳的心脏,“被她这么一谢,我怎会如此高兴,好奇怪!”
芸仙将衣裙交给红锦时,红锦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小姐,这衣裙一看就很贵,景泓小姐怎会如此大方,我还以为,她会故意给您不合身的衣服呢。”
“我们俩是同一条船上的,如果我拖后腿,她又怎能独自前行。”芸仙活动手指,方才弹了几遍曲子,手指有些酸。
红锦追在芸仙身后问道:“那她为什么不独自参赛,赢了,风光全是她一个人的。”
“比试场地上,一个人站着,岂不是很凄凉,这可是小姐们的花王会,不允许带乐师的。参加比赛的同伴越多,则证实这个人的交友能力越强,一个人比赛,太独了,当家主母们不看好这样的姑娘。再有,如不和我一起比赛,怎么能显示她与我的交情呢。”芸仙把红锦推到衣柜旁,示意她赶紧收拾东西,别再问东问西了。
“小姐,我还有事。”红锦一遍整理衣裙,一遍高声喊道。
芸仙摇头无奈,下午还在让自己小心谨慎,这会儿她倒是管不住嗓门了,真正是本性难移,“怎么了?”
红锦也察觉到自己的嗓门过大,吐了吐舌头,刻意压低声音。“刚送来的果盒里,有一封信,是给您的。”芸仙打开果盒,一看之下,嘴角不由上翘起来,上面写着:亥时,秦管事来接你。落款为:方—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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