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士兵来源限制,摩卡阿独立团的素质只得如此。比试还未开始,没被哮天碰到的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加上卡德拉等人也不制止,他们不自觉的上前,很快将郎战和年轻汉子他们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现在的叙雷亚娱乐节目有限,加上这是叙雷亚人和外国人的一场比赛,这些刚刚穿上迷彩服的叙雷亚人表现得热切一些倒也可以理解。爱国热情这东西,和身份、学识的关系真心不大。君不见,历史上的叛国者很多都是名噪一时的风流人物?
“打死他!”“干掉这个家伙!”“太嚣张了,这里是我们叙雷亚的地方——”
……一片喧嚣声中,眼看着年轻汉子和他的同伴就要抱住郎战的两条腿,郎战动了。
郎战不动则已,动则势若奔虎——从卡德拉的视角,他只觉得眼前一道残影掠过,然后不自禁的眨了一下眼睛。而等他能看清面前的景象,眼睛立刻瞪圆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一秒,不,顶多零点几秒种的时间,年轻汉子为首的八人就已经翻飞出去。摔得惨的以狗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吃了一嘴土;摔得轻的后背着地,龇牙咧嘴的直哼哼。
“汪嗷汪嗷!”战圈边上,哮天仰首向天,发出了两声得意的带示威性质的吼叫。
郎战的功夫又进步了,这拜秦三针所赐。“老年操”虽然名字听起来简直可笑,实际上,就练气效率而言,比狼形气功不知道要强过多少。这不,郎战到目前为止才练习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气海深度和经脉韧性又增强了。
打斗双方,一方全趴,独立中央的郎战身姿就显得特别的伟岸。郎战揉搓着双手,虎视年轻汉子,喊:“再来!”他出手有数,年轻汉子等人别看摔得惨,实际上只是皮肉受伤,筋骨一点事没有。不说再战三百回合,至少,再吃上几次摔还是可以的。
年轻汉子抬起头来,他眼眸通红,脸上满是泥土,不管不顾直接开口会把土吃进嘴里,瞪着郎战一字一句的问:“一拳一千大饼?”
郎战和他对视着,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放大,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大眼睛、黑皮肤、卷发的小姑娘的身影。人是感情动物,不管是谁,总有些感情是值得尊重的——他郑重点头,说:“是的,打中我一拳,我输给你一千大饼。”
“嗷——”年轻汉子张嘴发出一声吼叫,四肢发力,腰身一挺,鱼一样往前一蹿。
年轻汉子“嗷”声出口,其他人也动了。看起来,他确实是这个八人团体的头,而且配合惯了的那种,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默契。
“打死他!”“打趴他!”“揍他!”……四周,围观者的呼声变得越发响亮。年轻汉子等人用自己的行动,已经成功的点燃了他们心中同仇敌忾之心。
结果没有意外,八个人怎么起来的怎么回去,而这一次,他们要比刚才摔得惨得多,有两个家伙,直接就晕过去了。八个人里面,年轻汉子是个例外,他在摔出去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打中你了,我打中你了……”直到他那张灰蓬蓬的脸再次和大地发生亲密接触,发出一声让人牙疼的“嘣”声——
郎战的同情可不是廉价品,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郎战:“你是打中了我一拳,这里——放心,一千个大饼,一个都不会少!”他说着,指指自己的左小腿,问其他人:“还有谁?”
年轻汉子“啊”的大叫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其他人,有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终究不行。
围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浑没了刚才呐喊助威的气势,看着郎战,眼神畏缩,就好像看着一头史前凶兽一样。
“这是仁国功夫?”军官里面,一人站了出来。
此人三十岁年纪,面庞黝黑,之前站在军官群里极不显眼,但此刻站出来,众人立马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质。相比其他人或眼神闪烁不定或皱眉苦思或一脸愤慨,他显得非常的平静,就好像他刚才不在现场,没看到郎战如何痛揍那八个人一样。他平静的看着郎战,继续道:“我和你比试枪法,我没有其它要求,大饼——如果我能赢你,请赐予一些大饼。”。
郎战看着他,嘴角微微一撇:“可以!我能用自己的枪吗?”
黝黑面庞的军官脸色变了,稍后,他咬咬牙说:“当然。”
“一百个大饼!”
“什么?”
“我说就你刚才那份勇气,值一百个大饼!”郎战说着,快步走过去拿起自己的枪,“咔嚓”两下将子弹上膛,举起枪,扫视四周厉声喊:“我命令,所有人立刻蹲下!”
郎战用的是重狙,单看模样就很狰狞的一把枪。众人还在犹豫,年轻汉子身边,一个长着一张驴脸的家伙福至心灵,顾不得嘴巴疼痛,大喊:“蹲下,大家都蹲下。”
众人陆续蹲下,前面的人还好,蹲下过程中一直盯着郎战,所以知道发生了什么,后面的人压根看不到郎战,他们还未蹲到位,“嘭”的一声枪响,不禁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一声“嘭”只是开始,接下来,“嘭嘭嘭”声接连响起,瞬间,郎战将枪里的五颗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枪声巨响,所以没人听到七八百米外的山岭上,枪声的间隙里,有惨叫声响起,而且还不止一声。
郎战一气打光枪里的子弹,将枪往地上一丢,喊:“都傻蹲着干什么?跟我追!”
“什么?长官——”卡德拉急急的问。
“狙击手,敌人的狙击手——”蹲在郎战对面的黝黑面孔的军官接话道,从背后摘下自己的枪,一拉枪机,尾随郎战奔跑起来。
有他做出榜样,军官们最先行动起来,然后是哮天挑选出来的迅龙中队,最后,独立团所有人都跟着跑动起来,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谢尔盖,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提醒他的?”奔跑过程中,卡德拉追上黝黑面孔的军官,一把拽住他,问道。
“我哪有这个本事,我是感觉到枪声不对,看过去才知道附近山上有狙击手。”
卡德拉看向郎战的背影,低喊:“真主啊,他还是人吗?”
“我觉得,他是真主派来拯救我们的战神。”
“谢尔盖,这种话不要乱说——”
“团长,您刚才是没看到他打枪,否则,您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我以为他根本就没有瞄准,但现在我觉得他至少杀死了两个敌人。”
几分钟后,当三具尸体被聚集起来,加上现场还遗留了一滩肯定不是这三人的血迹,谢尔盖眼睛瞪成铜铃,压低声音对卡德拉说:“看吧,六七百米的距离,很随便的五枪,三死一伤。”
战场上,语言一向苍白无力,所谓的以理服人也只能是个笑话。所以,郎战才会选择用拳头说话。本来,用拳头说话略显单薄,偏偏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isis还是反政府军,居然送了几个狙击手过来。而有了这几个狙击手的生命和鲜血做底色,郎战的拳头的说服力一下子变得厚重起来。这不,自卡德拉以下,所有人再看向他,不仅目光柔和恭顺了许多,关键是,里面带有了认同感。
三天后,郎战开着自己的破皮卡再次出现在了曾经的学校,现在的独立团的营地附近。
通往学校大门的路上,他开过去之后又回头,然后喊:“都给小爷出来!”
路两边的田野和小树林里,簌簌声中,分别钻出来两个灰头土脸,身上披着简易伪装的家伙。
“古都斯!”
“长官好!”
“我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停车?不问口令?不检查我的证件?”
“啊?!因为您是长官啊!”
“蠢货!如果有人假扮我呢?”郎战骂着,右手一挥,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古都斯正是那个矮胖矮胖的年轻汉子,他站得笔直,生生的硬捱了一鞭。
“没有下一次,否则,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是长官!”
“现在,上车,跟我进去!”
“是的长官!”
“你们三傻站着干什么?还岗时间到了吗?”
“啊!”
“啪!”
古都斯坐上车之后,忽然闻到一股熟悉而又久违的味道,他先是鼻子两翼不受控制的翕动起来,稍后,“阿嚏——阿嚏”的打起了喷嚏。
郎战笑了,说:“要是饿了,允许你先吃一个,不过,要算在那一千个里面。”
古都斯闻言先是瞪大眼睛,连喷嚏也不打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继而,他一边狂打喷嚏一边语无伦次的说:“长官,大饼——长官,大饼——”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你们的首都?”
“长官,我,我,长官,我发誓,我会用生命来守护您。”
“蠢货!你的命只能是你自己的,至多再带上你妻子和你的女儿,这些大饼,是我输给你的。懂?”
“长官!”古都斯双手捧脸,脸上已经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