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辛,无论你是皇宫贵胄,还是乡野村夫,都对于别人家的密辛有一种天生的想要窥探的意图。
而苏家,似乎此刻在当着武林人士的面上演一出兄弟阋墙的戏码。
厅下立即有人窃窃私语,“传闻这苏二与苏六争抢柳家的大小姐,据闻最后是苏六获胜。”
“这苏二原本是想坐享齐人之福,没想到被自己六弟横插了一脚。”
“这柳大小姐嫁给了苏六,却对苏二念念不忘,所以这次的事件说不定是苏六陷害自己兄长。”
那些窃窃私语,虽说都是极小声的,可大厅内哪一个不是武林高手,等于是举着喇叭在议论。
苏六低着头,恭敬的样子,似乎丝毫未把那些话放在心里面。
这时,宁雪魄却突然开口道:“可我明明于六月初七在瑶山遇到你,看着你亲手杀死了柳翩翩。”
宁雪魄的陡然出声,让苏长风措手不及,他猛地抬起头,看到宁雪魄就这样坐在大厅之上,立即吓得魂飞魄散。
瑶山发生那样大的雷劫,苏六一直以为宁雪魄早已死在里面,那么自己用柳翩翩挡剑的事自然无人知晓。虽然知道今天会有宁家人来,但从没想过居然是宁雪魄!
苏六的脸色瞬间苍白,厅下之人可没有傻瓜,立即明白了其中关窍,柳家人看到苏六这幅样子,立时就要发作。
“逆子!”苏阳天却在这时第一个跳出来,一掌劈向苏六!
苏六原本陡然看到宁雪魄正在心神不宁之际,苏阳天不管不顾的一掌当头劈来,根本避无可避,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好狠。
苏阳天都这样了,柳家人哼了一声暂且退下。
明眼人都知道,这苏阳天此举却是为了保下了这个儿子。
“圆空大师,今日这家丑,让您见笑了,是苏某人教子不当。”
圆空慈眉善目的注视着大厅中央的苏家父子,颔首道:“既然这个证人无效了,不知可还有其他证人证明苏小友有罪。”
圆空目视众人,可厅下的武林人士似乎是被苏阳天那一掌震慑住了,没有一人敢发声。苏阳天刚刚可是为了二公子把六公子都打飞了出去,若是这时候自己再说点有的没的,岂不是与苏家为敌。
宁雪魄从未料到苏阳天竟会这般维护苏长言,她探寻的看向苏长言,这时苏长言却开口了:“如今虽然无人可证实长言有罪,但亦无人可证实长言无罪。长言只求戴罪立功,尽早找回吴大师,捕获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苏长言明明可以借此机会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除,他却偏偏还要这样讲,无形之中提高了他在武林之中的威望。
司徒洛冷笑,早就知道今日这桩事不好成,苏长言便要这样脱身了。
这时,又有一九华门人站出来道:“苏长言,好你个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把人杀尽了就没人知道你是凶手了,我告诉你,还有一人你没杀死。来人,带证人小优!”
严启这时出声解释道:“小优是主脉的一个洗扫弟子,事发当晚,她正好不在屋子里,她那晚被罚跪佛堂,所以逃过了一劫。”
圆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小优被带了上来,她看上去极为瘦弱,身上穿的有些破旧,没见过今日这样的场景,陡然间这么多大人物盯着她,一进来就吓得跪倒在地。
圆空安慰道:“孩子,别怕,你且把你那晚看到的事说来。”
小优深呼吸了一会,终于闷着头说道:“我在佛堂罚跪,听到有打斗的声音,立即偷偷的去看怎么回事,然后便看到一个翩翩公子,剑法高超,抬手间就把师兄师姐们都杀死了。”
九华的人立即道:“苏长言,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苏长言微微蹙眉,真思索间,宁雪魄却对圆空说道:“大师,我想问她几句话。”
“宁家主请。”
宁雪魄走了下来,弯下身子,把小优扶了起来,这个女孩子面黄肌瘦的,看来过得并不十分好。
宁雪魄语气温和的问道:“小优,今天你早饭吃了吗?”
小优原本看到这个仙女似的姐姐来把自己扶起来已经以为在做梦,没想到对方竟然问自己有没有吃饭,吓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到仙女姐姐还看着自己,小优赶忙回答道:“吃,吃了。”可话音未落,肚子就发出了一声咕——,小优立即低下了头,轻声道:“我饿的快。”
宁雪魄拿出了一个豆腐皮包子,道:“我早上多买了一个,你且吃了垫垫肚子,姐姐等会有问题要问你。”
看到宁雪魄这番作态,九华的人立即不悦:“宁家主,要救情郎就直说,贿赂证人作甚?”
宁雪魄丝毫不理会那些话,小优却瑟缩的停了口,雪魄赶忙安慰道:“尽管吃,他们打不过我。”
小优马上狼吞虎咽了起来。
所有人就站在厅上,看着这个小姑娘把包子给吃完了。
宁雪魄这才开口问道:“那天晚上听到打斗声,约莫是什么时辰?”
“是子夜过半。”
“这么确定?”
“因为每晚这时候,我都会饿醒的。”
雪魄摸了摸小优的头:“那么你看清凶手的长相了吗,是不是这个哥哥?”说着,她用手指向了苏长言。
小优认真的看了一会苏长言,然后小心翼翼的答道:“我并没有看清脸,只记得他身着白衣,但是身量来说,差不多。”
宁雪魄点了点头:“你一直躲在佛堂里头吗,怎么能把外面的事看的这么清楚。”
“我饿醒了便出去想找些吃的,害怕被发现,所以我先从窗户洞里望了望,却不料外面出了这样的事。”
“好。”雪魄说了句好之后,便不再问问题,而是看向苏长言:“你被抓后,换过衣服吗?”
苏长言摇头道:“不曾。”小优句句直指那人穿着白衣,可这些时日,苏长言因为与吴亮亮出入剑炉,早就开始改穿深色衣服,是以他一个月未换也完全看不出来。
“大师,我想一切明朗了,凶手穿着白衣,长言穿着黑衣,所以凶手绝不可能是他。”宁雪魄神色自若的转头看向严启,“严掌门,您觉得呢?”
“既然事情清楚了,那么就让小优下去吧。”
“慢。”宁雪魄出声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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