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晋城外。</p>
一座看台，虽是临时搭建，却是白玉为基，黄金铺路。</p>
精雕细琢的四张龙椅，分别为魏、汉、吴、楚四国天子准备。</p>
大晋龙鳞军，在范离的指点下，由胡宗宪亲自操练，排成整齐方阵，从看台前方的广场上依次经过。</p>
整整五万龙鳞军！</p>
他们本就是大明狼兵出身，经胡宗宪调教十年，单兵战力在明、魏、吴、楚四国之上，甚至还更胜大汉无当飞军。</p>
至于兵甲器械之精良，更是有大楚卫戍军能比拟。</p>
唯一的缺点，是龙鳞军总数仅有五万。</p>
“天下有大晋，大晋有龙鳞军，如此大事朕竟从来不知道？”刘禅颤声说道。</p>
“大晋与我等联盟，抗明之势尤胜瑶光女帝在时。”曹奂也道。</p>
只有孙皓，表情一变再变。</p>
许久，他压低声音对身旁二帝道：“若是大明覆灭，天下还有你我容身之地？”</p>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p>
真是诡异！</p>
他们与敌对多年的大明，竟生出唇亡齿寒之感？</p>
“吴帝陛下过虑了，过虑了。”刘禅最先恢复笑容。</p>
曹奂也点点头。</p>
眼下，联合抗明仍是最最重要的大业。</p>
何况嘉靖帝天下第一人，岂是轻易能诛灭的？</p>
曾经有人幻想过。</p>
比如瑶光，又比如曹操。</p>
可结果呢？</p>
嘉靖帝好端端的活着，妄想之人却都陨落了。</p>
“朕只盼着大明皇帝飞升仙界，人间就可以太平了。”刘禅自我安慰道。</p>
“奇怪！”</p>
“楚帝陛下呢？”</p>
曹奂惊讶发现，第四把龙椅上空空如也，并不见项宁的身影。</p>
“她？”孙皓翻了翻白眼。“应该在大晋皇帝的后宫吧？”</p>
没错，真让孙皓猜对了。</p>
此时此刻，大晋后宫之一的芷阳宫中。</p>
正殿里，四女分左右入席就坐。</p>
项宁与寒月并排，对面是青丘和吕福宝。</p>
范离被强行按在主位上坐着，不许擅自离开。</p>
“爹爹，吃瓜么？”</p>
貂蝉抱着半个大西瓜，凑到范离身边坐下。</p>
瓜瓤上，还插着一把小银勺。</p>
“不饿。”范离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p>
吃瓜？</p>
眼前的瓜还不够大么？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吃。</p>
“哦。”</p>
貂蝉乖巧的点点头，她目光又挪向下方左右分坐的四女。</p>
“福宝娘亲、项宁姨姨、寒月姨姨、青丘姨姨，你们要吃西瓜么？”</p>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母老虎啊！</p>
范离在心中吐槽。</p>
“婵儿乖，娘亲\/姨姨不饿。”四女同时开口，连语气都是一样的温柔亲切。</p>
这温柔，却吓的范离浑身一哆嗦。</p>
“咳！”</p>
“我……可以去批奏折吗？”</p>
四女齐刷刷望向范离，却都不说话。</p>
“当我没说。”</p>
范离无奈，乖乖坐好。</p>
宫殿里，气氛又是一阵诡异的宁静。</p>
终于，吕福宝率先打破僵局。</p>
她端起面前茶盏，隔空对项宁敬道：“许久未见，陛下一切安好？”</p>
“……嗯，朕挺好的。”</p>
项宁扬起下巴，努力摆出威严的模样。</p>
但她看着吕福宝清澈纯洁的眼神，又觉得自己很傻，便只好也端起茶盏，隔空与她碰杯。</p>
“寒月圣主。”吕福宝又对寒月举杯。“圣主为夫君牺牲良多，福宝在此谢过了。”</p>
她也不称‘本宫’、‘哀家’之类的，明显是为了家庭和睦，不在几女面前摆皇后的架子。</p>
范离看在眼里，十分感动。</p>
“何必要道谢？”</p>
寒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p>
“我倾心范离，为他做什么都是自愿的。”</p>
如此直白，听得范离老脸一红。</p>
但项宁和吕福宝听了，却双双向寒月投去敬佩的目光，竟有知音之感。</p>
“回家了。”青丘突然开口：“都这么客气干嘛？”</p>
此言一出，刚才还端着的三女同时脸红。</p>
青丘却好像看不见似的？</p>
她自顾自说道：“兴乐宫、六英宫、华阳宫、芷阳宫、兰池宫、宜春宫，喜欢住哪个宫殿自己挑。后宫人少冷清，福宝平日不管事，琐碎小事都是太监秦顺负责。”</p>
殿门外，一个清瘦太监赶忙跪下，冲殿内众人咚咚一阵磕头，算是自我介绍了。</p>
几女之间的气氛，又缓和了许多。</p>
只是话少，显得还有几分生疏。</p>
“噗嗤！”</p>
貂蝉突然笑出声来。</p>
她脸上还沾着不少的西瓜水，吃相完全是孩子一般，可惜了这幅几乎长成的倾城姿容。</p>
“爹爹~！”</p>
“娘亲和姨姨们为什么都不爱笑？”</p>
“是爹爹对她们不好么？”</p>
这小灾星！</p>
怎么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p>
范离这才想起要捂住她的嘴，可惜已经迟了。</p>
四女的目光，早已经锁定了范离。</p>
那眼神里满是责备，但也藏着浓浓的情谊。</p>
“咳！”</p>
“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你们饿不饿？我叫御膳房准备饭菜啊？”</p>
范离那叫一个尴尬，尤其不敢与项宁眼神对视。</p>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p>
项宁一声冷笑。</p>
“某些人好绝情啊。”</p>
“明明还少了一个人，他居然说一家人整整齐齐。”</p>
“真担心有朝一日，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能说出这种负心薄性的话来。”</p>
范离呆愣片刻，立刻明白自己确实口误了！</p>
他正要纠结，项宁已经冷嘲热讽道：“忘记了？朕的大楚正宫皇后、前汉长乐公主，闺名上刘下曼，你想说自己和她没关系，是清白的？”</p>
范离那叫一个汗啊！</p>
今天，吕福宝、青丘和寒月都通情达理，但只是一个项宁，也多少让他尝到点儿修罗场的滋味。</p>
“夫君或许是一时口误吧。”</p>
吕福宝果然贤惠，开口替他打圆场。</p>
范离感动得几乎都要落泪了！</p>
可下一秒，却听吕福宝又道：“也可能是人太多，记不住？”</p>
额？</p>
范离目瞪口呆，才发现吕福宝一边冲自己眨眼睛，一边嘟嘴轻哼了一声。</p>
好吧。</p>
果然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妄想吕福宝半点醋意都没有，怎么可能？</p>
幸好，寒月和青丘不是争风吃醋的性格。</p>
范离正这样想着，就听寒月和青丘依次开口。</p>
“多吗？我怎么觉得，以后还会更多？”寒月淡淡道。</p>
青丘也点头道：“后宫还是小了，改天我去找王班，让他安排扩建一些宫殿，免得日后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