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福的这句话，相当于直接打消了顾澜的最后一丝念想。

    他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顷刻之间就倒在地上。

    …

    俞乔回到自己国家后，感觉十分不习惯。

    女皇又忙着张罗她和哈达的婚事。虽然哈达长得帅气，但也耐不住整天在余桥跟前磨，硬生生让俞乔对他那张帅脸产生了厌恶感。

    她越来越不想和哈达共度余生。加上任务也不知何时才会完成，几次三番产生了想要逃走的念头。

    女皇阅人无数，怎还看不透自己女儿的想法？身边派了无数的高手监督她。

    当五月后，公主与哈达成婚的讯息传到上京之后，那时候，正值除夕。

    顾澜他家院里有一颗极其灵验的树。每年他们一家人，包括奴才们，都要挂上自己的心愿袋。

    来祈盼来年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

    顾澜腿脚不便，书信传来的时候，他正叫一个小厮，将自己的那个蓝色袋子挂上那棵树。

    正在这时，一直迟迟不来的顾逊，慌慌忙忙的跑来了。

    他心思剔透，怎能看不清楚顾逊眼里的闪躲以及脸色的悲哀？

    顾不得丞相以及丞相夫人，他毫不避讳的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照理来说他们都传统，信奉献着除夕不能说坏话的习俗。

    可是顾逊看着自己温润的大哥，心里难受的厉害。

    加上他又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心里根本憋不住话。

    所以就直接说了。

    “公主她…”

    顾逊说到这里，似乎是不忍再说，神色很是难看。

    顾澜霎时间嘴唇都白了，有些失态的抓住顾逊：

    “公主她怎么了？”

    他浑身怕得发抖。

    他太渴望她这一生美满幸福，完完整整，不被人诟病。

    所以甘愿自己这一辈子孤苦伶仃，哪怕余生都要在悔恨中度过。

    此刻看见弟弟这种表情，知道是关于俞乔的消息，他整个人方寸大乱，哪里有平日里半点淡定？

    “顾澜你别急。”

    丞相夫人眼见儿子这样，心里很是心疼，忙不迭安慰他两句。

    转过来又瞪着小儿子，“顾逊，有话好好说，不要一句是一句的，一次性就把话说完。”

    “哥，哥你别急。”顾逊也被他哥这模样吓得不轻，连忙安慰了一句。

    “公主她今天…和哈达成亲了。”

    “公子……”

    顾澜抓住长福，他手上的力道不大，甚至带着微不可觉的轻颤。

    长福担忧的看着他。

    “今日成亲吗？……日子很好。”

    顾澜的声音轻的有些发抖，仿佛残叶落飘落水面，连波浪都不忍心惊起。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揪起了心来。

    这种表面的淡定最是让人担心。他们宁愿他发泄，那怕大哭大闹，哪怕大喊大叫。

    可他向来都这般安安静静的，喜欢自己躲起来，一个人舔舐伤口。

    “哥…哥你别难过。”

    顾逊此刻有些紧张的望着他哥哥，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前温润的面孔苍白的宛如阶上雪，似乎与他身上的白衣都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