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孟长野赶到了淮安,到那纪舞阁时却发现物是人非,纪舞阁已经人去楼空,连招牌都没了。
他向人打听纪舞阁的情况,从那个卖豆腐的人那儿听说纪舞阁在不久前已经散伙了,淮安再也没有纪舞阁这号舞坊了。
“说来也怪,近来为何总有人打听纪舞阁的情况?原本开的好好的也没见几人这么频繁地找,如今散伙了倒是隔三差五有人来问。”卖豆腐的人嘀咕,原本那外城的人也是来询问临烟的下落,不久之后又有一些看似来者不善的人来打听整个纪舞阁,现在这个温润如玉、看着面善的公子也来问他纪舞阁的情况。
他一个卖豆腐的,倒是像小厮一样干起了接待的活儿。心下不满,下次若再有人问他,直接回答不知道算了,来问他问题还不买块豆腐,白耽误时间。
“你说纪舞阁已经解散了,那里面的人都去了哪儿?”想到殷娘的交代,便问道:“那临烟呢?就是那个纪舞阁的头牌,她现在在哪儿?”
殷娘对他交代说起临烟时,眼中饱含担忧,临烟这个人对殷娘一定很重要,纪舞阁不知什么原因解散,他想应该是殷娘在信中说了什么,但他必须将临烟找到。
卖豆腐的被问得不耐烦了,拿着他的白毛巾赶着孟长野:“走吧走吧,我不知道什么临烟的,一大早的净耽误我卖豆腐了。”一边赶一边示意,若他肯买点豆腐,他还是愿意说的。
孟长野得了他的暗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受人之托,这点钱不算什么,只要能问清临烟的下落就行。
“给我来两块豆腐,这不用找了。”孟长野将碎银给了卖豆腐的人,买豆腐是绰绰有余,小贩得了便宜便卖起了乖,没想到还是一个舍得的主,这够他卖几天的豆腐了。
小贩便将自己半个月前从那些人口中得来的消息,和自己的见闻一一对孟长野说了:“你说那纪舞阁头牌临烟啊,现在已经归了群芳楼,成了群芳楼的新头牌,跟着过去的还有几个姑娘,至于剩下的姑娘便另谋生路不知去向。”
“群芳楼?那是什么地方?”孟长野问道。
“哦对,你都在打听纪舞阁的情况了,定是外来之人,那群芳楼一直以来都是纪舞阁的死对头,不过纪舞阁做的是正经舞坊营生,群芳楼倒跟那青楼别无二致。”总的大多都是给男人寻乐的地方,说是死对头抢声音也不为过。今日也不着急卖豆腐了,就索性跟这个外来公子说道说道。
一听临烟进了青楼,孟长野心想:坏了!殷娘这么看重的姑娘落到了那个地方,那不是有去无回吗?孟长野来不及跟小贩畅聊了,准备去找那群芳楼,小贩拦住了他:“公子可是要去找那群芳楼?”
他指指另一边与纪舞阁相对的方向,说道:“你从这里一直往前走,能见到群芳楼的大招牌,离这儿不远。”夜间就数纪舞阁和群芳楼最亮了,成抗衡的趋势,各自较劲,也难怪成了别人口中的死对头。
孟长野得了位置,向小贩道谢:“多谢兄台。”
待孟长野走后,小贩倒是自言自语:“今天这位打听的公子倒是彬彬有礼,不像上次来的那几人,身上的佩剑和凌冽的气势压得人不敢说话。得嘞,今天也不卖豆腐了,买点吃的回去犒劳自己。”当然,还有家中那位母老虎,因着那母老虎,自己连群芳楼都不敢踏进,进个纪舞阁看舞都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她发现。
淮安没了纪舞阁,倒让那群芳楼一家独大了,地主豪绅、富家公子、过往商人都往群芳楼里寻乐子。殷娘她们倒是得了极大的好处,还能探听到不少消息。
孟长野是被门口的姑娘推着进去的,见他今日打扮虽不似富家公子那种富态,却也是干净利落,隐衬内敛气质,怡娘将她们培训得极好,从客人的一举一动之中也能看出是不是对自己有利的人。
这个利不止体现在钱财,也体现在身上是否有故事,有她们想要的讯息。至于像卖豆腐那种穷酸之徒,她们是一并不予理会的。
“这位公子,见你面生,公子想要哪种姑娘,怡娘这儿啊都有。”怡娘笑呵呵地问着孟长野,笑得花枝乱颤,令孟长野好生不适。
“我是来找临烟的,临烟在这儿吗?”孟长野现在只想见到临烟,这么可怕的地方,临烟姑娘在这儿得受多少苦,他如何向殷娘交差?
一听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空有气质的小子说出要找临烟这话,怡娘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还以为来了个多大的主呢,楼里其他姑娘你都未必能让其作陪,还想找我们楼的头牌,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来人,给我轰出去。”
近日听说临烟在她们群芳楼里的人多了,来找临烟的也是络绎不绝,她实在是没那个功夫应付,临烟她大有用处,岂能便宜了这些人?
言罢,就有几个小厮过来准备将孟长野赶出去,孟长野万万没想到这群芳楼的人这么粗鲁,也算是明白别人口中群芳楼跟纪舞阁的不一样,他挣扎道:“我与临烟是旧相识,受人之托来找她的!”
怡娘在心里想着孟长野的话:“以前跟临烟认识,难不成是跟纪舞阁有关?”
她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小厮先下去,对孟长野说:“你跟我来。”这个男子口中或许有她想要的信息,可不能让这个到嘴的肥羊给跑了。
孟长野整理了自己刚被扯得凌乱的衣衫,面色不悦地跟着怡娘进了内厅。
“多有叨扰,在下前来只为找临烟姑娘,烦请夫人让临烟姑娘出来一下。”自己单枪匹马地恐怕无法将临烟带出群芳楼了,就是不知道临烟姑娘在这群芳楼遭了什么罪,他得得知临烟的情况,再从长计议。这群芳楼如此混乱,哪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