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相柳碰了一鼻子灰，他不死心的跟在了启的后面，动着歪脑筋。
这人竟然能破解女娲娘娘的封印，说明他一定不简单，如果能和他成为朋友，相柳想到这里，摸了摸下巴，觉得此举甚是不错。
相柳再次将胳膊搭了上去。
“小兄弟，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非但没有感谢我，竟然还这么凶。”
启回过头瞥了相柳一眼，随后“呵呵”一笑。
“哦，所以呢？”
所以？相柳觉得这个男人情商一定不高，相柳砸了咂嘴，决定跟他迂回一下。
“好吧，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你是不是要去九重天，我跟你一起去。”
启没有理会相柳，先一步走在前面，相柳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二人回到了九重天，就看到了一番“群魔乱舞”的景象。
相柳惊叹一声。
“我去，这阵仗，比百年前的还要大。”
启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同女娲娘娘苦苦奋战的酆都和少面， 他心下一紧，随后看向了相柳。
“喂，你是不是想和我成为朋友？”
相柳一愣，以为这孩子突然开窍了。
“是啊是啊……”
“那好，你去打败女娲娘娘，我就答应你。”
相柳一噎。
“我虽然智商不高，可是我也不傻，我要是能打败女娲娘娘，那我为什么不和她成为朋友？”
启不想跟相柳废话，他一脚将相柳踹进了战场。
“去帮帮酆都，回来有你的好处。”
相柳回过头骂了一声什么，就被九重天的神将们包围了。
可怜的相柳，本来是打算看看热闹，结果却把自己搭进去了。
启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一旦大事不妙，他就要赶紧将酆都拉出来，毕竟他可不能死。
现在双方明显的打成了平手，好在昊天没有过来，否则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启真的觉得昊天的立场很奇怪，毕竟他可是九重天的主人，可是这一次他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
而另一边，夜带着沈鸢，来到了人间一处比较偏僻的山。
他施法幻化了一个小木屋，将沈鸢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
夜检查了一下沈鸢的身体，随即松了一口气，还好沈鸢受的伤不是很重，只要她修养几日将损失的精气补回来就好。
沈鸢一直昏睡着，夜现在也无暇思考九重天上的所有事，他的眼中只有沈鸢。
夜始终都记得，沈鸢曾经救过他的命。
那个时候，酆都刚刚将他和启幻化出来，而从那天开始，所有人都说酆都疯了。
但好在那个时候酆都的意志不是很强烈，夜和启出现的时间也不长。
夜有一天趁着酆都休息的时候，偷偷跑出他的身体溜了出去。
他一个人来到了女娲娘娘的后花园中，传闻那里长满了奇花异草，夜很好奇，可是女娲娘娘明令禁止外人进入那里。
那个时候的夜，看女娲娘娘怎么看都不顺眼，所以他果断的和女娲娘娘对着干。
夜走进了后花园，才真正的见识到了那传说中的美景，夜纵使跟着酆都见多识广，可是这里却是真正的天堂。
夜穿过了层层花海，来到了花园正中间的树前，那树上结着五色果实芳香扑鼻，夜觉得那香气就是在引诱自己。
夜最终没忍住，从树上摘了一颗五色果，他将那巴掌大的果实捧在手中，感受到了它的温度。
竟然是温热的。
夜将耳朵凑近了，还听到了有心跳声从果实中传来。
“这……是什么怪物？”
夜将果实扔了出去，然而就在这时，女娲娘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谁在本宫的后花园？”
夜一愣，这才察觉自己已经被女娲娘娘发现了，他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却被女娲娘娘一掌打了回来。
夜嘶了一声，看到了女娲娘娘坐在灵蛇之上，飞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好大的胆子！”
女娲娘娘异常愤怒，她大吼一声，整个大罗天都跟着抖了三抖。
夜毫不畏惧的对上了女娲娘娘异色的双瞳。
女娲娘娘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她笑了笑。
“你倒是有趣。”
夜发现女娲娘娘的双瞳，是异色的，一只是琥珀色，一只是黝黑色，只不过黑色的那只中，有暗紫色的流光涌动。
一般人是看不清女娲娘娘的真容的，修为越高，能看清的面容越多，尤其是双眼，女娲娘娘的异色双瞳，可以直视人心，一可看人心中最真实的欲望，二可看人心中最深处的邪恶。
女娲娘娘看着夜毫无丝毫异常，她点了点头。
“你不愧是酆都魂魄中最纯净的化身。”
夜没有讲话，他将视线转移到了女娲娘娘座下的那条灵蛇，它正吐着蛇信盯着自己。
“不过那又如何？你闯入了本宫的禁地，难逃一死。”
夜轻笑一声。
“敢问女娲娘娘这后花园可是有什么秘密，这么不愿让人发现？”
“放肆！竟敢跟本宫这样讲话？”
夜没有被女娲娘娘身上的气势吓住。
“女娲娘娘，我知道你不是仗势欺人，所以我才敢毫不顾忌的同你交流。”
夜这话说的，他可真的是给了女娲娘娘好大一个台阶。
女娲娘娘沉默了，她勾了勾手指，将被夜扔在地上的五色果实，拾了起来。
随后女娲娘娘施法，将果实切开，那果实中竟然是一个婴儿。
那婴儿因没有了果皮的束缚，恢复了正常婴儿的大小，夜皱着眉。
“这是……”
“如你所见，这是凡人的幼崽。”
夜不明白女娲娘娘为什么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繁衍人类。
“很好奇？”
夜只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诡异。
“这就是，你造的人？”
女娲娘娘不置可否，“是。”
“你之前不是用净土捏人吗？为什么……”
“用土捏出来的多累，还不如让他自己长出来。”
夜只觉得可怕。
“可是这样，他们身上毫无人性可言。”
女娲娘娘笑了，“你还是天真，要人性有什么用？本宫当初一个一个泥人捏出来，并亲自为他们注入不同的性格，可是呢，这根本无法改变人性本恶的情况。”
“你相信人性本恶？”
女娲娘娘嗤笑一声，“难道不是吗？”
“你对自己的作品，还真是没有信心。”
夜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昊天呢，你也觉得他性本恶？”
“不不不。”
一提到昊天，女娲娘娘果然语气轻松了下来。
“他不一样，他是本宫最满意的作品，他集世间所有正气于一体，灵魂深处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恶。”
夜笑出了声。
“女娲娘娘，你不会真的相信人性是天生的？不，你错了，人性是后天养成的。”
夜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拭目以待，看看你注入了全部心血和希望的昊天，最终到底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神。”
女娲娘娘将夜所说，当成了他的嫉妒。
“你看，你是本宫用这世间的浊气所化，所以你善妒，狡诈，残暴……”
还未等女娲娘娘说完，夜就打断了她。
“是，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糟糕的样子，因为你觉得人性本恶，没关系，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善恶可不是用你这样的方法区分的。”
夜嘴角上扬，脸上挂着似有似无嘲讽的笑容。
“你就继续用树上结出来的人，继续繁衍，你用那些人，去感受世间真正的善恶吧。”
女娲娘娘一掌将夜击飞，夜撞在了树上，感觉喉头腥甜。
“放肆！你不必多说，本宫自由决断，现在，你就应该为你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女娲娘娘说完，就要动手，就在这时，一个清丽的声音从女娲娘娘身后响起。
“女娲娘娘且慢！”
夜一愣，他从地上爬起，看着一个女人，正匆匆向着他这边跑来。
“女娲娘娘息怒，请听在下解释。”
女人跑到了夜面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拉着他跪在了地上，夜刚想挣扎，就被女人大力的拧了一下。
“嘶……”
夜在心里嘀咕，这女人力气真大。
女人低着头，对着女娲娘娘十分恭敬的说道。
“女娲娘娘饶命，这个男人是在下让他过来帮我采摘圣果的，因为时间匆忙，在下没来得及向您报备。”
夜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主动的帮自己求情。
女娲娘娘冷笑一声。
“你以为本宫会信？他当时被本宫抓到，为什么不报出你的名字？”
女人顿了顿，随后说道，“他……是因为不想让我被您责罚。”
夜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被女人偷偷的瞪了一眼，夜听懂了女人的口型。
她让他闭嘴。
夜随后淡定的跪着目视前方。
“女娲娘娘，这件事都怪我，前几日我偷懒，在圣果成熟之时没有及时摘下，如今圣果马上就要凋零了，所以在下就将他叫过来，帮我一起采摘。”
女娲娘娘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女人这句话的真假，只有夜注意到了，女人藏在袖口中颤抖的双手。
夜突然心口一紧。
过了一会儿，就在夜忍不住直接说出事情真相的时候，女娲娘娘开口了。
“好，既然你这么想替他受罚，那本宫就成全你。”
“本宫就罚你，将灵湖的水过滤干净了，给大罗天中的凤凰们饮用。”
女人忽的松了一口气，她赶紧对着女娲娘娘磕了头。
“谢女娲娘娘饶命！”
女娲娘娘说完，就离开了，夜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谢谢你。”
女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夜。
“你胆子好大，这里都敢闯进来。”
其实夜也后悔了，如果他早知道会连累这个女人，他就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
只不过……夜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熟悉，是打心里的熟悉。
“你是……谁？”
女人沉着脸，“九天玄女。”
“啪”的一声，夜心中的那根弦断了，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指着玄女，恍然大悟。
“原来就是你啊，那个酆都每天想起千遍万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