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你是家里的老人了,别人不懂规矩,你不懂?”
明成腰弯的很深,他嘴唇蠕动着,声音沙哑:“不敢,不敢。”
丁菁英笑了:“真是好一个不敢,那我问你,你偷偷摸摸的进家主房间干什么?”
明成这时候脊背稍微挺直了一些,但是仍旧不敢抬头去看丁菁英:“夫人,家主的书房一向由我打扫,我只是进去查看一下是否有哪里脏了坏了。”
丁菁英巍峨眯起眼睛:“我看你那小心翼翼的神态和蹑手蹑脚的做派,真是一点也不像去查卫生。”
明成不急不缓,语气平静:“让夫人误会了,是我的错。”
他这样宠辱不惊的做派,倒是显得丁菁英有些大惊小怪,苛待佣人了。
谢廉广知道上次关于明瞳和秦雾的事情,导致丁菁英一直对明成多有怀疑,他低声安慰道:“菁英,我的书房确实都是明成打扫的。”
丁菁英扭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谢家主顿时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明成,你说的都是实话?”
丁菁英好整以暇,冷冷淡淡的看着他,还没等明成回复,她又抬起视线环视这一圈的佣人
“我写谢家,不养吃里扒外的叛徒,从前有做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的,你自己站出来,我既往不咎,但是要是死鸭子嘴硬不承认,非要被我点出来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丁菁英不留情面了!”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一群人面面相觑,开始低声议论着,有的人满头雾水,左看右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的人故作镇定,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而有些心理素质差的更是直接把慌张写在了脸上,甚至不改抬头去看丁菁英和谢廉广。
就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一下子炸出了这么多心怀叵测的人,谢廉广眼神划过全场,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而丁菁英则是更加直接的脸色不善。
谢娆青垂着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大脑飞速的旋转着,想要找一个破局的办法。
此刻,众矢之的的明成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里已经带上了泪光:“家主,夫人,我老了,无法再为谢家尽力了,我手下所有的财产,我都不要,把我送去养老院就行了。”
毕竟,他连个可以托付的后人都没有。
谢廉广心中瞬间不是滋味,他这个人就是心软,这时候不断地回想起曾经和明成生活的点点滴滴,明成虽然是谢家的下人,却在嫡系的谢家人心中分量无比的重。
“你说这些干什么。”谢廉广叹息:“家里的事情,你要是不想管就丢给那些后生,偌大的谢家难不成还养不起你了, 去什么养老院......”
丁菁英打断谢廉广的话,淡声:“明成,事情可没这么简单,若是之前,你想退休养老,我自然毫无二话,可是现在,你得先给我一个交代。”
明成情绪有些激动:“什么交代,什么交代?我明成难道为谢家做的还不够多吗......咳咳,咳咳咳!”
谢廉广连忙安抚丁菁英:“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别生气。”
他看着明成这副模样,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丁菁英厉声:“明成,你这么大吧岁数了,可别让自己晚节不保!”
明成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盐焗鸡:“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丁菁英这幅咄咄逼人的姿态,让家中不少佣人心中升起了几分埋怨,明成德高望重,一向温和仁义,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要这么逼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丁菁英冷冷的一笑,招了招手,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孩脸色平静的拿出电脑。
“忘了告诉大家,前些日子我给家里的一些地方装上了监控。”
丁菁英玉雕慢悠悠的说完,明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煞白。而人群中更是有几个开始双腿打颤了。
有人顶不住压力想走上前,却被身旁的人猛地拽了一下,眼神警告。
丁菁英看见了也不慌张, 反正该拍到的不该拍到的,她都拍到了。
电脑上面的监控画面清晰可见的显示出明成在谢廉广离家的这两天,先后三次独自一人进入书房然后反锁门,在书桌上翻看着什么,甚至还打开电脑拍照。
这番举动,哪里是他口中的检查卫生!
谢廉广难以置信的拿过电脑,眼神死死地钉在屏幕上,他足足看了三四遍,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明成,这是怎么回事?”
谢廉广沉声问。
难道真是夫人说的那样,他实在是太过于心软了,才会让手下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胆大包天的去算计他?!
因为不放心外人,谢廉广的书房这种重要文件储存的地方, 一向都是明成亲自打扫,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岔子。要不是丁菁英有所怀疑装上监控,他怎么也想不到明成会背叛自己!
他的电脑里都是有关于家族的顶级机密,要是外泄了,谢家会受到灭顶的打击!
他就算是在敬仰明成,也不会任由他这么胡来!
“这,这,这......”明成手指颤抖的指着电脑,面对着谢廉广失望透顶的眼神,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丁菁英没打算就此止住:“不止这些,接着放。”
紧接着,在丁菁英和谢廉广的房间里,一个打扫卫生的女佣人用抹布随意擦了几下,四下张望没人,直接甩开了抹布,开始动作熟练的翻箱倒柜。
她从柜子里拿出丁菁英经常服用的保健品,然后把里面的片剂倒了出来,又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来一带一模一样的倒了进去。
这是在换药!
谢廉广顿时脸色一白,这女人给他夫人用的是什么药?
丁菁英很快就揭晓谜底了。
“这药我找一声验证过了,外皮还是维生素片,但是在里面打了空,是避孕的药!”
丁菁英的手死死地抓住沙发,眼神凶狠的要吃人一般,她字字泣血:“这就是我这些年一直无法在怀孕的原因!”
谢廉广顿时浑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