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市,怡然居,议事厅。
燕京市道上各分公司的总经理都来到了议事厅,分别坐在两侧的椅子上。
南宫雪和影子坐在议事堂的正上方的太师椅上。
在议事厅的正中央,是一张三米长、两米宽的红木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个犹如脸盘一般的大瓷碗,碗里面都装满了烈酒。
待众人都安静下来,南宫雪才开口道:“各位弟兄,我早些年曾听巴爷说,在咱们道上有一个规矩,叫做喝血酒。但凡是一起喝了血酒的弟兄,从此以后便是血亲。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我准备跟在做的各位弟兄喝此血酒,从此以后我南宫雪跟各位便是血亲,便是一家人。”
话落。南宫雪咆哮一声,起身走到红木桌边。
接着,她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将自己的手掌划破,再将血液滴入大瓷碗里的烈酒里面。
众人见状皆露出诧异之色,都没料到南宫雪跟他们玩真的。
“我已经滴血了。各位谁再来?”
“我来!”公孙灏率先响应,就要走上前去滴血。
可还没有走到红木桌边,便传来封蛮的一声怒斥:“慢着。”
公孙灏一怔,皱眉看向封蛮。
封蛮轻轻一笑:“公孙灏,这是我们燕京道上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逞强。退下!”
“封蛮,你……”
“阿灏,退下。”不等公孙灏出言反驳,南宫雪率先怒斥。
“大姐,我……”
“退下!”南宫雪眼神淡漠。冷喝了一句。
“好吧!”公孙灏长叹口气,委屈地看了一眼南宫雪,悻悻然地退到一边。
随即,封蛮轻蔑地撇了公孙灏一眼,嘴角微扬地走到红木桌边。
他有样学样地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液的确酒中。
随后,苏帆、孔雄、段鹏等人一一跟着将自己的血滴入酒中。
一时间,只剩下老虎哥、影子、公孙灏三人未动。
封蛮瞪了老虎哥一眼,道:“老虎,你是想要大姐请你滴血么?”
“我不管你们搞什么名堂,这酒我不喝!”
“你……”见老虎哥又一次让南宫雪难堪,封蛮脸色一变就要去教训老虎哥。
不过,他还没有走到老虎哥身边就被南宫雪制止。
“阿蛮,老虎不想跟咱们当一家人就随他吧。”南宫雪态度极为友好,“咱们燕京道上,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永远都不会。”
“是。”封蛮点了点头,退到一边。
南宫雪将目光看向影子,诧异地问:“二爷,你真不愿意跟我们喝血酒,结成血亲?”
“这……”影子一怔,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哎呀,二哥。”苏帆道,“你是不是在想巴爷?”
“是的。”影子点了点头,“早些年我已经跟巴爷结拜,这次又……”
“二哥,你多想了。”苏帆笑道,“巴爷生前已经将我们当成了一家人,这次你跟我们喝血酒,等于是确认了这层关系。再说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也都想着为巴爷报仇雪恨。何必纠结于那些没用的事?”
“好吧。”影子知道说不过苏帆,轻叹口气走过去滴血。
很快,只剩下公孙灏一人未滴血。
可他们丝毫没有让公孙灏滴血的意思,等影子的血一滴玩,从南宫雪开始立即端起大瓷碗大口地喝了一口。
随即。影子接过瓷碗喝第二口,然后封蛮……
看着其他人个个滴血喝酒,却将自己晾在一边,公孙灏的心里头很不适滋味。
很显然,包括南宫雪在内,燕京道上的人都没有将公孙灏当成一家人。
公孙灏越想越气,越想心里面越郁闷,在喝血酒仪式还没结束时,他找了个借口,沮丧地离开怡然居。
看到公孙灏离去,段鹏略感担忧地对南宫雪道:“大姐,要不要我去将公孙先生追回来?”
“不必了。”南宫雪哼了一声,“公孙灏只不过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可咱们现在这么对他,就不怕他反目成仇?”相比于封蛮。段鹏想的更透彻点。
“这么个废物,就算跟我反目成仇了,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南宫雪对当日公孙灏杀秦凡灭口失败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始终都没有原谅他,“再过些时日,等我将公孙世家的家产并入咱们风云集团时,这个废物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
离开怡然居后,公孙灏的心情非常的郁闷。
坐在车里面想了好一会儿,拨通了马超的电话。
此时,在公孙灏看来,真正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只有马超了。
稍微打了个招呼,公孙灏便驱车朝蓝调酒吧驶去。
来到蓝调酒吧前,已经是晚上九点。
公孙灏一心寻酒买醉,进入酒吧后直接走到吧台。点了三瓶最烈的酒,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吧台的酒保早已认得公孙灏,也深知公孙灏跟马超的关系。
见公孙灏不要命的喝酒,偷偷地跑到楼上包厢,将此事告知马超。
马超听后,立刻出了包厢,走到吧台前。
此时,喝了两瓶烈酒的公孙灏已经眼神迷离,摇摇欲坠。
“阿灏,你怎么了?”马超关切地问,“怎么忽然间喝这么多的酒?”
“三……三爷,”公孙灏醉醺醺地道,“你……你来陪我喝酒了?来,咱哥俩先走一个!”
话落,公孙灏糊里糊涂地给马超倒了一杯酒。
“干杯!”公孙灏端起酒杯,朝马超大喊。
“干杯!”马超撇了撇嘴,端起酒杯与公孙灏碰杯。
一杯下肚,公孙灏感觉到体内有股强烈的东西再往喉咙处涌来,立刻朝马超挥了挥手,快步朝洗手间赶去。
马超见状紧跟着公孙灏跑到洗手间里。
呕吐完。用清水洗了个脸,公孙灏的头脑清醒许多。
马超站在公孙灏的身边,开口问:“阿灏。你平时不是这么喝酒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三爷。”公孙灏苦笑一声,“我心里苦,非常的苦。”
“怎么了?”
“她背叛了我。我待她那么真心,事事都在为她着想,为了她我甚至连自己的家业都不要了。她……她却背叛了我。三爷,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可笑?有没有觉得我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蠢猪?”
“她是谁?”虽然知道公孙灏话中所指,但马超还是问了一遍。
“还能是谁?当然只有南宫雪。呵呵。”公孙灏又是一声苦笑,“以前,在她还没有当上大姐的时候,她几乎每一件事都会来求我。为了她,我背着公孙世家的叔伯,开了地下拳场。目的是搜罗燕京民间的高手,好为她杀了巴爷报仇。”
“如今,巴爷死了,她当上大姐了。她却将我踢到一边了。呵呵。三爷,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笑?有没有觉得我是个傻瓜?”说到这里,公孙灏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马超。
马超耸了耸肩,道:“你一点都不可笑,也不是什么傻瓜。你只是被南宫雪利用了而已。”
“可她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
“呃……”马超愣了一下,“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做了某些事。让她感到不满意的?”
因为公孙灏也是他的朋友,所以马超不想让公孙灏过于沉浸于伤心,在想法设法地开到他。
公孙灏愣了一下,沉思良久,忽然眼前一亮,“我想到了,是因为秦凡!当日秦凡刺杀巴爷后,我奉大姐的命令接应他,并悄悄地将秦凡杀了灭口。却不曾想,灭口没成还被秦凡制服了。导致秦凡拿我当了筹码。跟大姐谈条件……一定是这件事。对,一定是的。大姐始终都没有原谅我。”
想明白这些,公孙灏不但没有开心,反而伤心地哭了起来。
“阿灏,这并不是你的错。我大哥身手本就十分了得。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我当时分明可以杀了他的,只是当时我太大意了,跟他说了太多的废话。”公孙灏沮丧地道,“唉,大姐不原谅我。也是情理之中。”
“那我问你,如果南宫雪再让你去杀我大哥,你还会去吗?”
“呃……”公孙灏轻轻一愣,“我……我不知道。”
“我的前提是现在的南宫雪让你去杀我大哥灭口,你还愿意吗?”马超见状又补充一句。
“现在的大姐……我当然不愿意!”公孙灏道。“我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要给别人当枪使?”
“这就对了。”马超笑了笑,“阿灏,既然南宫雪对你不义,你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是公孙世家的家主。你的肩上肩负着公孙世家的责任。你好好想想接下来你到底该怎么做吧。”
一声长叹,马超吩咐酒吧的保安将公孙灏扶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里休息。
坐在包厢里,公孙灏一直在思考马超刚才的话,久久都未能入眠。
“是啊。我是公孙世家的家主,我不能再任性了,我得为公孙世家考虑一下了。”公孙灏嘀咕一声,“女人……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我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
看到公孙灏在反思,马超满意地点了点头,出了包厢,朝另一间包厢里走去。
打开另一个包厢的门,马超看到秦凡等人正在包厢里如火如荼地讨论着什么。
他们的讨论声也随着马超的进入戛然而止。
马超倍感尴尬,憨然一笑,看向秦凡:“大哥,我刚刚在酒吧里见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公孙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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