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方清源想多了,云楼树苗看着纤细,可却活的很有精神,那细若微尘的根须,紧紧扎在虚空之中,好像这虚空如同最肥沃的土壤,慷慨得让云楼树苗吸收营养,呵护滋润着它。
这才是天地灵根应有的排面嘛,方清源确认云楼树安好,便试着再灌入资粮。
我这种行为算是施肥了,庄家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方清源根据以往的种地经验,决定揠苗助长。
随着资粮余额清零,云楼树苗从两分直径,增长至四分半,一米有三百分,也就是说,现在的云楼树苗根茎已经成长为一厘米多粗了,这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两千多份资粮没有了,方清源换算这个投入收获比例,发现要想等到云楼树枝叶成材,还需十万资粮打底。
不然就安心等上五十至一百年吧。
夺舍中期晋级后期需要的八万资粮才攒了一万多,现在已经花得精光,如今又来一个吃资粮的大户,方清源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照此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升入雷劫境啊,方清源心中发出哀叹,浑然不顾自己只修行一年多的光景。
让树苗隐匿虚空,慢慢吸纳天地元气,方清源闭目调息,待到第二日,天公作美,蔚蓝的海面上,晴空万里。
方清源出了房间,来到甲板之上,手持着一根钓竿,享受着垂钓的快乐。
“你喜欢钓鱼?”
悦耳的女声,从方清源耳边响起,方清源没有扭头,依然专心感受着长杆末尾传来的震动。
开口的是宫瑶,她上甲板时方清源就感知到了,如今也只有宫瑶才会用这个口气与方清源讲话。
“只是消磨时光罢了,宫姑娘要不要也来试试?”
宫瑶点点头,坐在方清源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挥杆入海。
鱼钩上裹着香饵,砸开一团小小的水花,沉入海水中,等待着有缘鱼。
两人此后没有再说话,只是各自思索着自己的事,宫瑶此时也没有背负那柄剑器,缺了剑器的衬托,英气十足的她此时也稍显柔和。
出山一年了,宫瑶此行也是要回归山门,只是这次一回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出得山了。
宫瑶师门属于半避世的修行门派,门规森严,门中弟子历练之后,若无允许,便不可再出山门了。
见识过世间繁华,要回去与群山为伴,宫瑶这般年纪,心中有所不甘,也是正常。
可方清源不知宫瑶心中所思,他只是想安心钓会鱼罢了。
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不知为何,两人一条鱼都没钓到,宫瑶怀疑得看着方清源:
“这个方法能行吗?我怎么感觉鱼都不来吃饵。”
方清源老神在在,轻言分说:
“心静,鱼自然就来了。”
宫瑶有所感悟,然后再钓了一会,还是没鱼,她撇下鱼竿回到房间中,留下方清源独自垂钓。
过了一会,船长郭世言上来,见着方清源钓鱼方式,便开口说道:
“方先生,您这是陆地钓法,咱这海钓,行船甚急,挂饵方式不上鱼的。”
听到这位专家讲解,方清源才知道自己搞错了,就这自己刚才还指点宫瑶呢,想到这里方清源脸色不变,开口回道:
“是吗?你看,这鱼不是来了。”
话音刚落,方清源一甩杆,一条大鱼便被甩上甲板,看得郭世言直愣神。
“中午就吃这条鱼了,郭船长有劳,帮我送入厨房吧。”
方清源说完,把杆放下,交代完毕之后,起身就走,等他离去后,郭世言抓起那鱼,却发现这鱼嘴上竟然没有伤口。
原来这鱼是方清源用神魂从海中捞上来的,可怜的游鱼,连个鱼饵都没吃到,就遭了殃。
晚上用膳时,方清源也暗自后悔,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这鱼竟然不好吃,刺多肉质还松散。
随着天色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在海上除了伏龙号之外,四面八方都看不见一点光亮。
第一天的航行体验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几个晕船的,再无变故发生。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伏龙号在一处码头停靠一天,这也让秋生几人能下去喘喘气。
陌生的城市,一切都很新鲜,城里也很安稳,没有发生什么狗血事情。
不过回到船上,郭世言却一脸难色的找上方清源:
“对不起方先生,此行的行程恐怕就要再次结束了,您放心,您之前交于的船资会分文不少的退给您,给您带来的不便,实在抱歉。”
方清源看着郭世言郁郁神色,知道肯定有事发生,他对那些钱看不上,现在要是被结束雇佣合同,他这么一帮人,上哪找一艘新船去。
“出了什么事,能让你们三北公司,主动放弃合同,赔钱也要把船收回,莫非是我方某得罪了你们东家?”
郭世言急忙摆手,解释道:
“方先生不要误会,这纯粹是我们公司的问题,跟你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您放心,若是您下次还想选我们的船,我们会给出满意的折扣。”
“那是谁想拿走我的船,我不稀罕那五千两,只要你告诉我实情,我不会为难你。”
方清源声音听起来冷冷的,他的确生气了,原本美好的心情,现在也弄没了,他知道郭世言虽然是船长,管着这么大的一条船,几十号人都要听他的命令,可拿来台面上,他又算不上什么有分量的人物。
郭世言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怒气,愤然讲出事情的原委,原来伏龙号靠岸之后,方清源他们下船去城中游玩之时,来了一队士兵,领头的拿着一纸公文,就把这伏龙号征用了。
郭世言据理力争,说这游轮已经被包下,而且他们三北公司每年都有船提供给官方使用,这艘船不在征用范围。
然而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人家不认,郭世言再多说几句,眼看就要吃打了。
听到这里,方清源心中有了数,他开口问道:
“对方用得是哪家名号?”
“那公文写的模糊,也没让我仔细看,只是在我面前一晃便过去了,这是领头的说什么孙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