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看了一眼日晷。
刚到辰时初刻。
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开馆时间。
小镇上的人都了解牛清湖的怪脾气。
除了急症。
寻常不会有人这么早前来。
还敲得这么急促。
“来啦!”
卫风应了一声,随即十分迅速地过去,打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两名衣不蔽体,露出大半铁馒头般胸肌的彪形大汉。
一个像张飞,一个如李逵。
凶神恶煞,一左一右。
十足像是驱邪镇宅的门神。
很是可怖。
但又给人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
正经人谁穿深v?
“两位哥哥,”卫风下意识地粗着嗓子,警惕地问道,“有事吗?”
左边赛张飞的说:“哼!”
右边赛李逵的说:“哈!”
恰逢牛清湖在院中问了句:“是谁?”
?
这节奏……
卫风不自觉地唱起来:“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我!”
两只尖细的手爪子,从张李两大汉身后伸出,将他俩分开。
这才钻出一个穿着青衣,面色蜡黄、细眉细眼的年轻人。
却正是从宋府连夜赶到永安镇,追查了一夜肇事者的阿龙。
年轻人侧仰着脸,面朝右边的赛张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
你们三个不是一起的吗?
卫风顺着阿龙的下巴,将目光看向左侧的赛张飞。
他还比较好奇,此人叫什么名字才能镇住这一身横肉。
但赛张飞并没有回答。
阿龙又转过脸冲着赛李逵,看来火气不小,所以口气也很大:“小子,问你话呢!”
这面黄肌瘦的小个子,竟敢称赛李逵为“小子”?
这么勇的吗?
卫风不解地看向赛李逵,发现后者竟没有丝毫动怒。
不禁暗叹: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两人看着凶恶,脾气修养倒好。
“老子跟你说话呢!”
阿龙终于明白过来了,伸出爪子去抓卫风的衣襟。
卫风一惊。
条件反射地将这爪子一握、一带。
咔——
阿龙感到肩头剧痛,随即右手便耷拉下来,一前一后自然晃动。
“啊!”
阿龙痛呼一声,瞬间全身冒出冷汗。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卫风这才发现,自己小小的动作伤害还这么大。
想起师傅教过的方法,又一把抓住阿龙的爪子,一送、一扣。
咔——
“你娘!”
阿龙指着卫风,脸冲着右边,下意识学起了宋二少爷的口头禅。
卫风这才看明白。
这个黄脸男人,脸冲着其他地方时,眼睛却是盯着自己的。
是个斜视眼。
阿龙怒喝道:“这小子敢卸我的手,左青右白,把他两只手都给我卸了!”
“龙哥,你的手好好的,换个理由吧。”
站在阿龙右边,模样赛张飞的左青迟疑道。
“是啊,师出无名,我们很难做啊。”
站在阿龙左边,模样赛李逵的右白补充道。
“这叫好好……嗯?”阿龙将右手一甩,发现虽然还是疼痛,但活动起来确实好好的,当即整不会了,“这怎么又好了?”
卫风回答道:“是我刚接上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损伤,可真是太好了。
阿龙面朝着右边,上前握住了少年的手,“多谢兄弟啊!”
看他笑得这么开心。
卫风决定忘记自己把他的手弄脱臼这茬。
那多扫兴啊。
“先抛开其他的不谈,”卫风转移话题老手了,“你们还没说,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大事,就查查户籍。”阿龙将阴霾一扫而空,笑得虽丑,但贵在真心,“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是居委会的。
这个世界也有居委会吗?
卫风虽然不明白,但前世的习惯使得他很配合,“卫风,卫生的卫,风流的风。”
“卫生的卫,”阿龙从怀中取出笔和小本本,转过脸冲着左边,“怎么写来着?”
卫风伸手虚画:“横折钩,一竖一横。”
“有这个字?”阿龙懵了。
卫风这想起自己说的是简体笔画,于是拿过笔,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他叫什么?”阿龙一指牛清湖。
“牛清湖。”
“牛、清、湖,”阿龙一个个字写下,又指了指双儿,“她呢?”
“双儿。”
阿龙歪着头,“姓什么?”
“我姓庄!”双儿在院子里回答道。
原来双儿姓庄?
作为一个看过原著,又看过电视剧的人。
卫风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不知道。
“你娘!”
在写完双收居三人姓名后,阿龙低低地骂了一句。
他骂的,是整个永安镇的人。
从昨夜到现在。
他严格按照少爷指示,遵循少爷部署,认真排查,辛勤落实。
已将永安镇居民的姓名摸排得八九不离十。
倒是发现了个姓杨,名顶天的,可是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太阳的阳。
还有几个得了花柳的,然而都不姓柳。
也打听到一个姓柯的,但两年前就跟六个男女结拜,好像移居宋国去了。
折腾了一夜。
愣是连一个可疑之人也没发现。
换谁谁受得了?
“别气馁,”见阿龙如泄了气的皮球,卫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象征性地鼓励道,“虽然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人,但总会找到的。”
“谢谢兄弟。”阿龙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继续摸排剩下的人家,临走时还不忘没话找话地夸一句,“你这剑不错。”
就在阿龙将要离去时。
不远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辚辚声。
飞快地靠近。
“牛大夫~!”
马车还没停稳,人还没下车,又娇又媚的声音已远远传开。
使得正在喝粥的牛清湖脸色一变。
她竟来这么早?
老夫酒都没来得及喝呢!
车门打开,身材傲人的妇人郑霜一下子跳了出来。
果冻般颤了几颤。
而后挂起魅惑力十足的笑容,拖着长长的尾音喊道:“人家来啦~!”
“诶?”
正要进门的郑霜与正要出门的阿龙同时一惊。
阿龙斜着眼问道:“你来这儿干嘛?”
“是……呃,看病。”
郑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看病?”阿龙狐疑地问道,“看病需要把大嘴唇子涂这么红?”
“我涂你妹!”提起这个,郑霜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是红肿了!”
这妖艳妇人郑霜,正是宋景炎那位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