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情天恨海鸳鸯梦(书号:4306

章节目录 恼恨(二)(404)

作者:著书为红颜
      一个小小的物件却记载着曾经美好的过往,那时泼辣的她如同是叱诧风云的人物了。今昔对比,霄壤之别,大概现在有人认为她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了!

      外面的夜空,星星散散落落,月亮在一天比一天圆了起来。凉风在吹着树叶沙沙地响着,远山传来了狼的叫声和夜猫子的叫声。陶振坤猛吸着烟,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却忍不住流下泪来。以前父母在时,他十分讨厌憎恶夜猫子围绕房前房后的叫声,以为那是不吉利的预兆,自从爹不在了之后,那夜猫子也不见了。可娘呢?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也走了!

      他抛下半截烟,用脚狠狠地碾碎,却碾碎不了心中的恼恨和无奈!他在外面日日夜夜都盼望着早日能回到妻子的身边,能看上情人几眼,这是他所期待的。可是这终于回来了,一切都改变了原来模样,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在战场上,枪林弹雨中能活下来,是命大,是侥幸,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家,能还清债,能和所爱的人团聚。人生,有如意的一面,也有失落的一面!

      在战场上,因对鬼子有仇恨所以没怕过,可这回家了,却把自己困进了担忧和害怕之中了!

      在战场上,把曾经懦弱的他锻炼成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磨砺出了英勇无畏的锋利一面,可当面对这人世间不公平的事也是束手无策的!他擦了擦眼角上的泪痕,就去偏厦子收了两筐草给圈里的槽添上。大黑马和枣红马出于异性相吸,它俩似无心吃草,而是目来眼去的在亲昵调情,就算是中间隔了一头贪吃的驴它俩还够着接吻呢。

      他又进屋拎桶水去饮它们,也只是驴子喝了,大黑马倒是在伍家受到了优越待遇,不吃不喝没什么,可枣红马因投入到了恋情之中,竟似忘记了吃草喝水了。

      陶振坤看着一个有情一个有意的它俩,突生了感慨,动物是可以一见钟情的,而人呢?他和柳杏梅的洞房花烛夜在新郎和新娘中可以说是扮演了悲剧性的角色,如果不是在吴荷的启蒙和开导下,他是根本没有胆量对自己名义上的女人来那霸王硬上弓的。当把柳杏梅真正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其实柳杏梅真的是个好女人,学会了温顺,不再烈性的像是一匹难驯坐骑又是蹶子又是屁的闹了。一个好的女人首先是要懂得三从四德,他是相信柳杏梅是不会背叛自己做出与别人有越轨奸情的。在这一点上他放心,可却没想到村子里竟会出了这么多事,丢狗丢枪的,尤其是梅香的死,竟然对柳杏梅的打击真是太大了,他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一切面对她了,可他又是无法逃避!

      当一个女人把钱财看淡的时候,她不是对人生大彻大悟,就是心灵受到过严重伤害才会导致的!

      在他平静了下紊乱的心情之后,才拎着水桶进屋插也门。在进到里屋时,见柳杏梅已经把炕上摆着的东西收拾下去了,有的摆在了半截柜子上,金条和钱都在上面。柳杏梅在铺炕,然后穿着衣服就躺下了。

      陶振坤愣了愣问:“用关窗户拉窗帘吗?”

      “这天闷死的热,你不怕就关上拉上。”

      陶振坤犹豫了一下,才脱鞋上了炕,脱去了外衣。见有蚊子和飞蛾在绕灯而飞,他就吹灭了灯。

      柳杏梅翻了下身,以背对着他。

      两个人躺在那里都装僵尸般的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

      在听到讨厌的蚊子嗡嗡叫着骚扰时,不知道会落在谁的身上吸血。

      尴尬中的陶振坤似找到了可以让柳杏梅说话的理由了,就抓起件衬衫在空中来回驱赶着蚊子。

      “睡觉吧,你骑了一天的马不累呀?”

      “见到老婆了就不累了。”

      柳杏梅一听这话就不禁怦然心动了下。

      衣服呼呼嗒嗒刮起的凉风没有了,接着一只手在摸她的头,拔下了别住盘着辫子的那支簪子。

      这个微妙的举动,让柳杏梅会想到曾经夫妻间亲密时他的一个爱好。

      “睡吧!”柳杏梅冷淡地说。

      “不想亲热一下吗?”

      柳杏梅在朦朦中感动有只手隔着衣服向她的腰部滑动。

      “没兴趣!”她在直接拒绝。

      “在外面这几个月里,我的心里一直在想着你,没有碰别的女人一下。”

      “谁知道呢,现在你当官了有钱了,男人没个好东西。”

      “你怀疑我就是在冤枉我,我可是指着你这棵树吊死的人!”

      柳杏梅感到那只手在去解她的裤带,她就推开了。

      “人家说‘小别胜新婚’,你这是?”

      只隔几个月,就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但不是肉体相近灵魂相远,而是需要迈过心里的那道隐形的坎儿,是痛苦与羞辱溶合在一起的那道看不见的坎儿!

      “我——我其实有件事要对你说。”

      “是好事还是坏事?”陶振坤的心就一震。

      “除了那藏宝有下落是好事外,剩下的都是坏事了!”

      陶振坤唏嘘了声,稳定了下心神说:“还能有啥坏事?我有心理准备,说吧!”

      “我知道,隐瞒就是欺骗,所以我不想欺骗你。”

      “你不隐瞒我,我听着呢!”

      “你还记得娘说过的话吗?”

      “啥话?”

      “‘人走了,枪丢了,狗没了,丢人了——虎皮裹着人,一切都成真’!”

      陶振坤听罢,身子哆嗦了一下,惊讶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娘的话成了诅咒,一切都变成真的了!”

      “这——我还是有点儿不明白!”

      “梅香的死,再加上枪丢了狗没了,我几乎是大病了一场。荷姐也是好心,带我去找蓝蒂看看是否有外症,结果仙家说了,说因你打猎杀生太多,生灵的冤魂去那庙里的虎鹿二仙告状了,那虎鹿二仙就扣留了爹和娘的魂魄,不能投胎转世,所以他们的鬼魂就回来折磨我。唯一化解的办法就是,让我带着虎皮去庙里烧香送元宝请罪,我就一个人带着虎皮去了。”

      “那又咋样了?”

      “结果——结果——”

      “结果咋了?”

      “结果——有人在小庙旁边的那块石头上写了一首诗。”

      “这写诗跟你有啥关系?”

      “诗写的是‘满洲有奇闻,听后黯伤神。匪遇扮虎女,见美起欲淫。本为谋钱财,反劫玉体身。堪为风流话,可传后来人’。”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往回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黑脸大汉,我想躲开他,但又跑不了,本以为披上虎皮能把他吓走呢,可他——当有一只真的老虎出现时,他竟能把老虎都打跑了。他自称是雁翅山上的大当家,一看他有胆量就像是个土匪的样子,他自报姓名,叫——路林襄,他——他——”

      “他——他把你咋样了?”陶振坤忽地一下坐了起来。

      “他当然是不怀好意了,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没打过他,他——”

      “你是多么的聪明,怎么会变成一个如此愚蠢的女人?迷信那东西你也信!他占你便宜了?你被他——你失身了?”陶振坤急切地问。

      世上有很多男人,宁愿掉脑袋瓜子也不愿戴绿帽子,因为觉得戴绿帽子总不像是桂冠那样能够给男人带来荣耀感的!

      “没有,在关键时候有人开了两枪把我给救了,把他吓走了。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我想我遇到的事被人看见了,就没脸再活了,就在我想跳崖时,振宗忽然出现拉住了我,这个时候有十只狼把我俩给围住了。本来我俩都要没命了,伍龙骑着马带人来了,就救了我俩。”

      “你没出事就好,吓死我了!”陶振坤绷紧的神经放松了,长出了口气。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糊里糊涂的做出了这等傻事,像是谁给我灌了迷魂汤一样。你们男人就怕自己女人的身子被别的男人占有过!”柳杏梅知道,任何解释都是会显得苍白无力,就是天花乱坠也无法自圆其说的逃避这不可弥补的过错,男人的心里会留下永远也解不开的一个结!

      “因为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完美无缺的。”陶振坤嘿嘿地笑了,他这才又躺了下来,就搂住了柳杏梅。

      “你还能笑地出来,这事全村人都知道了,我都成了别人的笑柄了,让我百口莫辩,人家都快要没法活了,你还——”

      “这也不算啥事,你就把不愉快的事当个屁给放了,这样也就轻松了。你不是心胸狭隘的人,那股泼辣劲应该是无所畏惧的。”

      “说的好听,都成天大的笑话了!你这个浑蛋,你个愚夫,是你们一家人骗了我!你爹会木匠活手艺,本以为是好日子呢,谁知道却欠了一屁股两眼子饥荒,还得让你出去打工来还,你要是不出去,能出这些事吗?”柳杏梅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她一翻身,哇地一下哭出了声来,用拳头擂打着陶振坤,似撒娇,似出气。

      “是我不好,对不起!”陶振坤搂紧了她。

      看来再坚强的女人在自己男人面前也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的,她受过的所有委屈都需要得到倾诉!

      “你浑蛋!没良心的!——”

      “你就骂吧,你就打吧,只要你别憋屈自己就行。”其实,这个时候的陶振坤也哭了,只是在悄然流泪。他惊讶地发现,几乎村里发生所有的事都是在围绕着自己的女人的,柳杏梅倒成了核心人物了。

      哭是女人最好的发泄。

      陶振坤轻拍着她的背部,像是哄孩子一样。他此时看似一个心胸豁达的人,其实心里又怒又恨,就问:“那个土匪头子叫什么在哪座山上,你再说一遍?”

      “路林襄,雁翅山。”

      陶振坤咬了咬牙说:“好,我记住了,等下下我回来,一定要带些人马,要踏平雁翅山,活捉路林襄,非把他碎尸万断不可,为你报仇解恨!”

      “他真是罪该万死,婕妤姐说了,他有人马却不去打鬼子,只知道祸害百姓!”

      “怎第那么巧就遇上土匪了呢?”

      “他说是来这龙骨上山寻宝的。”

      “有宝一事传出去了?”

      柳杏梅突然想到了郝强就的他在山上遇到过与他长得一样的人。难道那人就是土匪?跟路林襄是一伙的?这个时候,她却不愿提起这事。

      “你知道是谁写的那诗吗?”

      “不知道。”其实柳杏梅在怀疑是孟国安了,只是没证据。

      “卑鄙小人,该杀!”陶振坤憎恨地说。

      接着,柳杏梅说出了曾经占据雁翅山的“玉蝴蝶”让她怀疑是苗运昌。

      这让陶振坤感到不可思议。

      柳杏梅又说了花蕊,她其实是个日本人,叫樱花舞子,还有那个被陶振坤在山上抓住的那个犬养三郎,两个人是恋人关系,她如何要为自己的恋人报仇。

      听的陶振坤直发愣,太巧了!

      陶振坤又给她讲了些打鬼子的事。

      这一夜,小别胜新婚的夫妻俩却没有了激情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