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林宛云离开时萧天就说要一个人静一静。4%7小説网结果等大家再次进屋时却发现萧天双手满是鲜血头上也都是血。那是他用手在墙上捶、用头往墙上撞自己把自己伤成那样的。
萧天像个虚弱至极的病人一般轻轻地说道:“你去吧坐了一夜我有些饿了。你去买些吃的来。”
海子依旧担心和犹疑地看着萧天。他盯着萧天的眼神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还算平静就说道:“好的天哥。”
海子出了房子关上门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将耳朵紧紧地贴在门上小心而仔细地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果然没有传出什么异响但海子却越发难受起来。因为他听到的是萧天压制的哭声和他对夫人一句连着一句的深情无比的呼唤。
萧天的哭声让海子也同样在门外擦抹着眼泪但同时这哭声也让海子终于放下心来于是他真的下了楼去买吃的了。
为了让萧天有足够发泄悲伤情绪的时间海子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楼下不远处的小超市里转悠了许久买了一大堆各式各样萧天爱吃的食品又买了一些罐装的啤酒。
他提着那一大袋子吃的喝的朝屋子慢慢地走去。
快到屋门前时他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门然后又像离开前一样将耳朵贴于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他的耳朵刚紧贴到门上还没等他细听屋里的动静门就被打开了。他一不留神身体就朝门开的方向歪去。一抬头他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萧天。
他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支吾地道:“天哥我……”
萧天伸手搂住了海子的肩将海子让进屋里并将门关上。
海子小心地观察着萧天。
萧天的双眼明显红肿显然刚刚他哭了不短的时间。他的脸色依旧阴沉但状态比刚刚却好了一些。
看来情绪还是要发泄出来得好!
而且天哥现在控制情绪的功力与十几年前的他相比自然是要深厚出不知道多少倍。他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心碎得成了粉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更多的东西来那也是很不容易的。
“天哥我买了不少你爱吃的来快吃吧!”海子将买的东西从袋子里取出来几样放在了茶几上又揭开两罐啤酒将其中的一罐递向萧天。
萧天接过啤酒喝了一大口然后道:“找台记本来。”
海子立刻进到一个房间里从桌子的一个抽屉中拿了一台记本电脑出来。
萧天将记本电脑打开又拿起从采月包中取出的那支口红型的录音将口拧开一个usb接口出现在眼前。
虽然这支录音外表看起来和真的口红一样但这支口红却并没有和其它化妆品一样被整齐地放在化妆包中这和采月平常严谨的工作和生活习惯很不相符。所以萧天并不难发现这支口红的异样。
萧天将录音插在了记本的接口上。
录音因为一直开着经过整整一个晚上电池已经用完自动关闭了。接上记本后立刻出现了充电的提示信号表明录音并没有被损坏。
“万幸夫人的包顺着水流被卡在了河边的一处權木丛中很快被咱们的人发现捞了起来。可是夫人……”
“继续让弟兄们找!活要见人……”萧天话只说了一半就低下头停住了后半句怎么都说不出口。
海子连忙接道:“天哥就算夫人不会游泳但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夫人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她一定会没事的!”
萧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录音的文件夹点开了。里面的文件只有一个看来采月在赴约前清空了录音中的其它内容。
点开那个文件采月与孙力昨晚会面后的那些惊心动魄、角力斗智的对话和情景一点点地在萧天和海子的面前被重新地呈现出来。
……
“我救他无关乎利益!只关乎真相!我相信萧天是清白的!”
……
“萧天为了欧阳晴宁愿背上这么一个黑锅。你这样地一心为萧天牺牲值得吗?”
……
“服下它!…再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10、9、8、7、6”
……
“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管我!只记住我刚刚的话一定帮我把东西处理好。”
“是不是因为萧天?”
“是但又不仅仅是!”
“真的值的吗?”
“值得!”
……
随着采月跳入河中的剧烈振颤录音出现一阵躁音后就归于了沉寂。屋子里也重新归回了安静。
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久久地沉默着。
良久海子哽咽着开了口:“天哥您不能再手软了!”
萧天面无表情又拿起面前的那个文件袋打开。
昨夜海子留下一队人继续小心地在河中搜索采月他自己离开了河边去了香榭园。
既然夫人赴约前就已经想到了这是个局所以宁愿不坐他的车而自己另叫了出租那么海子相信夫人一定还留下了别的重要东西留给天哥。她不会就这样丢下一切而离开。
这个文件袋就是他在采月家的第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在这个文件袋上是一条折叠整齐的浅蓝色围巾。他相信那围巾一定也是夫人特意留给天哥的。所以他带着文件袋和围巾来到了这里等待着萧天的到来。
文件袋里装着好几个信封信封上写着不同的人名。萧天拿起了写着他名字的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薄薄的信笺。信笺上的字并不多全是手写。
豆蔻之年与君初见。经年不忘倾心交付。
情根深种抽刀难断!生离不能唯有死别!
此去难返再见渺渺。追忆往昔爱怨难尽。
旧人已去往事已往。盼君珍重顾已惜已。
此嘱切切!切切此嘱!
因为时间紧采月也顾不得韵不韵的了只能用这廖廖数言快速地与爱人诀别。但即便是这样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也已将她对他十几年的又爱又怨的交缠之情尽数道出。
尤其那句“生离不能唯有死别”瞬间令萧天只觉得一口血从胸腔猛地漾上来。
这几个月他在那斗室中获得了多年来难得的平静与休息却将千钧的重担压在了她的肩头。
他以为她真的放下了他以为她依旧与他相隔千里过着她平静安宁的生活却不知道她早已回到了他的身边并为这豆蔻之年就种下的情根付上了一切。
其实在心里他早就确定她不能放下的吧?只是不敢相信!
其实在心里他早就知道她回来了吧?只是不敢面对!
就像当初她也不知如何面对两个男人同样的深情她做不到选择一个而伤害另一个所以选择了逃离。
而他也不敢面对爱人和红颜知己之间两难的抉择所以同样选择了逃离和麻醉。
见到萧天吐出的那一大口鲜血海子在一旁吓得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天哥身体本就有不少旧伤他又是个极度情绪自控的人有什么苦痛他总是一个人强自地吞下身伤心伤全都只是深深地闷在了心里。
“天哥!”
海子双手紧张而担忧地扶着萧天颤着声地叫了一句然后眼里就有了一层水雾。
萧天伸手缓缓地擦了擦嘴角的血闭着眼没说话。
他的脸色很不好不仅因为他现在心绪的极度郁结还因为近半年看守所的生活。
他需要休养需要恢复只是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容不得他多做喘息和伤怀了。因为有太多的事必须立即就处理而这些事必须由他亲自出面去做。
情绪再度稍稍调整后萧天将采月所留物品都一一地小心地收好来然后站起。
“采月赴约前一定和裘岩联系过但她肯定像对你一样不会告诉裘岩实情。不然裘岩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赴约。我离开前必须见裘岩一面。我离开后你派人盯紧裘岩我担心他会因为采月出事做出什么傻事来。”
海子有些发愣:“裘总?怎么会?他可不是一个会做傻事的人!”
萧天摇了摇头:“裘岩一向冷静理智得像个神在这一点上连我都不敢和他比。但越是这样的人一旦不理智起来就越容易做出令人震惊的疯狂傻事。采月就是那个可以打破他的理智令他疯狂的人!”
海子立刻一脸的严肃:“是我明白了!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让意外发生了。”
王阳今天没有去公司。
采月从桥上跳入河中时他乘坐的出租车还没有走远。他亲眼见到了采月从桥上跳入河中的情景。
他清楚地知道采月这并不是逃跑因为她极怕水平时连泳池她都不敢下的。她这是在用自己的命保护她交给他的东西。所以这东西在她看来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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