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微微抚过,荡起地上的枯叶,卷着些许尘灰,或迂回,或打转,形成一道道弧线,或冲或附盖在一座座矗立的石屋组成的部落间,无形的风透过枯枝残叶、尘土灰尘显出自我的存在。
错落有致的部落间,几许*堆积一起,嘻嘻哈哈玩耍不停,偶有些许懂事的孩童寂静跌坐石板,吞息吐纳,更有不少少年汇集一起,在大人们的严厉目光下,舞动身形,锤炼身体,熟练招法秘术。
而在部落进出口的一块黑色巨石上,却有那么一少年不曾加入其中,显得有些孤僻,茫然的眼神汇集在远方山林,在部落少年那羡慕的目光下,似等待着可能出现的人或物。
“荼蜍,回去吧!”一脸上爬满了皱纹的老人,手持枯木制作的拐杖,在黑色巨石下与这一族中属于另类的少年轻言说道,语气间透露着浓浓的关怀,似乎在告诉众人,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一般。
金乌高悬,即将西落,宛若镶嵌于一块深蓝色的天幕上,一片片淡金色的光芒垂落,映射在大地上,形成了一幅金漆染成的画卷,迷人而又绚丽。
“阿公,你说天上的星星真的是生灵化成的吗”少年仿佛自痴呆中醒来一样,茫然的眼神显得很是空洞,口齿间吐露的信息直如一*。
“是啊,据传这繁密的星辰都是由死去的强者身体所化,其中最为主要的十万八千颗祖星是祖神的皮毛所化,余者你所看到的皆为强者陨落所化!”柱杖老人伸出枯糙的手轻轻地抚摸在已走到身边的少年小脑袋上。
对于这一在三年前便因为修习了族中传承的道经,而莫名陷入沉睡的孙儿,老人有种说不出的怜爱。本以为就这样失去这仅存的亲人,但幸运的是,这唯一的孙儿最终还是熬了过来,虽然再也无法修习族内功法;但对于老人来说,孙儿苏醒已是最大的幸事。
“阿公,那需要多深的境界才有这一身化星辰的能力”少年那略现瘦弱的身子逐渐散发出一股莫名的信念,茫然而没有聚点的眸子也开始闪闪有神,这一变化令老人在惊奇之余更是欣喜不已。
“很深很深,或许我们一辈子都无法抵达的高度吧!”身裹兽皮的老人,似回忆,沉寂了少许才有些不确定地回答了少年。
名为荼蜍的少年并没有接着询问,而是搀扶着老人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走回部落,在夕阳下一老一少两道身影被拉得长长……
独自躺在石屋的荼蜍,透过细小的窗户,看着一只洁白的寒蜍自山脉后缓缓悬起,与即将西落的金乌来了一个错身,仿佛这一太阴太阳在交替权力,已盘旋高空许久的金乌退居幕后,遗留空间给寒蜍一般。
在荼蜍的心底,有一谁也不知的秘密,即是在他沉睡了三年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他来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世界,那里不是妖兽肆虐、修士横行的蛮荒世界。
那里的人没有强大的力量,强大的体魄,强大的神通,他们自称是凡人,喻为没有超能力的凡人。
但是他们却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制造出了会飞的铁鸟,人们叫它飞机,地上有会跑的铁蜈蚣,人们叫它火车,海里还有不用划就能自己跑的铁船……
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荼蜍也弄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梦。
并且在那一个梦中他有另一个身份,另一个名字,杨素;有一对和蔼可亲的父母,他在那一个梦中上学读书,学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结交了一些不错的朋友,还和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恋爱,对,就是恋爱。
再后来,那个漂亮的女孩选择了和他分手,他承受不住打击,跑去赌石,最终也因为一颗晶莹的琥珀而被人杀死,梦中他死去的一瞬间,荼蜍终于苏醒了过来,但梦中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宛如真实的存在,套用一句那一世界的一句话,庄周梦蝶,不知是蝶梦我,还是我梦蝶。
这件事他并没有对谁提起过,哪怕是与之苦命相依的阿公,也没有告诉!因为他怕阿公担心,害怕已经失去了儿子与儿媳的阿公担心,所以他瞒住了所有人,这就是那一个世界中,所说的秘密。
盘膝跌坐在木床上,荼蜍运转起道经中记载的玄法,一遍又一遍的来回驱使,但老天爷似乎与他作对一般,汇集而来的天地精气并没有随其心意进入苦海,而是融入了周身气血,如此导致的结果是不能修行。
在这一兽禽肆虐,修士林立的蛮荒世界,无法修行即意味着永无出头之日,对于思想已经历过梦中世界洗礼的荼蜍来说,是一个无法承受的打击。
苦海,设于人身上下间最完美的切割点点,宛若那一世界,由金庸、古龙等人描述的武侠小说中的丹田位置,它执掌着人身之精华,佛学中所言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说的便是这一苦海,只是不知佛陀为何劝说世人远离苦海,或许是佛陀的修行法门非由苦海着手吧!
事实上,人体各部位有很多的黄金分割点,而这些局部的分割点皆是身体最为重要的地方,相较于苦海摆放的位置——脐下而言,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人体苦海所在的位置,非是一点,而是以脐下那点为中心,形成一个圆,足有巴掌那般大,是藏精之所。
俗人以之生子,道人以之生身,系修行之根本。当然,并非所有的修士都以苦海作为起始点,类似于佛教中人,就不以苦海为起始,许多修行之法也是根据人体其他重要的部位而开设的,类似于筡蜍这等由苦海为起点的修行方式,则是为祖神遗留的天地正统之法。
思想变迁的荼蜍一遍一遍地运转道经玄法,这是他唯一可以选择的路,可以改变自身命运的捷径,他不愿再尝试一次那一种陷入无尽黑暗的死亡感觉。
“一定能,我一定能开辟苦海……”荼蜍在一次次失败后都不断地用一种类似于自我催眠的方法,坚定信念,并又投入了搬运气血,运转道经玄法的修炼中。
“道经,你这号称辟地开天以来最强功法,为何就不能体现哪怕一点点的功效”荼蜍似乎在无数次失败后,磨灭了耐心,不由地将问题归于修行的法门上。
道经,敢以此命名,自有独特之道,仅凭一卷轮海秘境的起始篇章就能窥探一二,内中详述种种修行之理都妙到毫巅,每一句都蕴含着深奥的无尽妙理,堪称世间之最。
且据传乃是由辟地开天的祖神遗留给众生超脱世间的玄功秘法,由于此经文概述了天地间的种种‘道’与‘理’,而今能掌握在荼蜍这一人族部落的仅剩轮海秘境这一起始篇章。
这似乎是每一个世界都特有的通病,像那一梦中世界,掌管武器制造的永远是在最有权势的人手中;而在这一蛮荒世界,也是一样,那后续的道经据说都掌握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手中,还美呼其名地说:不忍众生因此而陷入疾苦云云……
不过,对于尚未跨入修士行列的荼蜍来说,有无后续功法也一样,他天生怪体,苦海如神钢打造,偶尔进入苦海的几缕精气都被那坚固如钢的苦海给挡在上空。
可以想象到,荼蜍欲成为修士,起码需要一百年光景,这还仅是汇集够冲击苦海的一次机会,至于能否有所成,那就得看天意了。
他知道,他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宁愿待在部落,等待寿元耗尽,还是孤身进入山林或地底寻找神药,以期搏出一个未来。但在部落之外,深藏无数的凶禽猛兽,妖魔鬼怪;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让人为之担忧的则是那些有着大神通的修士,或许一眼不顺,一言不合,都有可能被击杀。
“无论这一条路由多么的困难与凶险,我都要走下去,一切只为了证实梦中的世界是否存在,若真的存在,我则遍寻那一梦中纠缠的女子……”荼蜍紧握十指,一根根,一条条的青筋暴起,宛如一根根虬结身躯上的树根,那还显得有些幼稚的小脸上透露出一股与之年龄毫不相符的坚定,仰望星空。
“你决定了?”老人悄然无息地出现在石屋中,那沙哑地声音似带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听之觉得平静地魔力。
筡蜍回过神,情绪有些复杂地道:“阿公,我……”
“既然决定了,就坚持下去,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最强,我荼绝的后裔就该有这一种气魄,阿公在背后支持你!”老人铿锵有力地说道,此刻表现出来完全不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反而有点类似于一身材挺拔的中年壮汉。
“阿公,可是……”筡蜍张口欲言,却发现将要说出地话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不禁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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