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秘密的小山洞前,月亮甚至比梅逍在崖顶时看到的更大,中秋之夜晴空万里,月亮皎洁的光辉淹没了它身边的所有小星星,肆无忌惮地洒在整个崖壁上,即便是较深的山洞里也被月光染成了一种梦幻的颜色。
伊翊与梅逍相对而坐,一边赏月,一边吃着带来的糕点,梅逍忽然对身边的山洞好奇起来,这个位置的山洞是怎么形成的?梅逍向山洞内走去,伊翊也好奇地跟了上去,只见这个山洞的洞壁十分光滑,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一般,而且越是向深处走越冷,最后,梅逍与伊翊不得不退了出去。
梅逍心中疑惑,这滇鹰谷中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山洞?
但心中的疑惑仅在片刻后便消失无踪,这世间哪个门派还没有几个秘密呢?
伊翊与梅逍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第二天,梅逍就把正事提上了议程,梅逍把伊翊请到自己的住处,铺开自己在靖边城时买的地图,开始为伊翊讲解,“据我师傅罗逸和师叔苏珽探知,暗殇阁总部就在滇国境内,但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总部具体在哪里,查找暗殇阁总部这件事还需要滇鹰谷的大力配合。”
伊翊道,“这个你放心,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不会让暗殇阁来威胁我滇鹰谷在滇国的地位!”
说着,伊翊的眼神重又凌厉起来,在计划大事时,伊翊眼中迸射出的寒芒,甚至连梅逍都有些为之胆寒。
就这样,滇鹰谷掌门那边由伊翊去沟通,梅逍这几天都忙着与滇鹰谷的弟子们打成一片,只有与他们搞好关系,在以后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他们才会尽全力地去办。
但这项工作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容易,滇鹰谷的弟子们大多是滇国人,他们的习俗是以力量为尊,谁的能力大,谁就能获得尊重。梅逍在这几天没少吃闭门羹,因为到现在为止,滇鹰谷的人都认为他能进滇鹰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伊翊的裙带关系。
梅逍有些沮丧,总不能见一个人打一场架吧,滇鹰谷这么多弟子,什么时候才能打完?
但还是伊翊有办法,伊翊告诉梅逍,“不如与掌门申请,在滇鹰谷内设擂台,把所有的滇鹰谷弟子都叫来参加,只要能打败你,掌门就会亲自授予胜者一门毒术。”
梅逍无奈道,“不是我看不起滇鹰谷,但事实是你们滇鹰谷的毒术不可能对我有效果,而且滇鹰谷的人专修毒术,武功只是附属品,怎么可能打得过我?”
伊翊有些嫌弃的斜眼一撇梅逍,“放心,不会让你落了我滇鹰谷的面子,到最后我会亲自上场的!你什么时候还骄傲起来了呢?”
梅逍讪笑道,“没没没,还是你厉害。”
事情都已经安排了下去,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加紧筹办,滇鹰谷内部最近有些沸腾,所有的弟子们都听说了掌门要让那个靠女人的裙带关系进滇鹰谷的武阳弟子在滇鹰谷内设擂台的事,那武阳弟子要挑战所有的滇鹰谷弟子。
惹得滇鹰谷众弟子们都十分愤怒,私底下都开始说梅逍的坏话,和梅逍一批进来的几人虽然都见过梅逍的本事,但也没有人替梅逍说话,毕竟众怒难犯,等到梅逍把他们打得彻底从美梦中清醒过来,他们就知道梅逍到底有多可怕了。
打擂台的时间就设在三天后,打擂前的这几天,梅逍的日子可不好过,时不时就会在屋子里发现一些毒蛇和毒虫,无论走到哪里,都要面对着滇鹰谷众弟子的冷眼和议论,最过分的,甚至有一次,梅逍在路上走着,要不是手臂上盘着的青蛇示警,他早已掉进一处满是毒虫的陷阱中被啃成一副白骨了。
即便这些所谓的恶作剧已经威胁到了梅逍的生命,但他并不怨恨,也不担心,更没有告诉伊翊和滇鹰谷掌门,因为他知道,滇国是一个以力量为尊的国度。这一切的歧视、偏见和无休止的恶作剧,在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后,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滇鹰谷的掌门巴不得有人能够磨砺一下滇鹰谷内这帮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小弟子们,当然很快就答应了梅逍和伊翊的请求,得到了批准,擂台也在飞快地建造着,不出两天,一座木质的擂台矗立在了滇鹰谷中央。
梅逍提前去看了看擂台,擂台建造的时间很短,台面上的毛刺都没有抛光干净,说实话,这种擂台并不怎么适合比武。
但滇鹰谷的人大多会比拼毒术,比试武功的弟子反而很少,所以,滇鹰谷的工匠们对擂台的质量把握得并不是很严,只要不会让人从擂台上陷下去便好。
梅逍抚摸着擂台上参差不齐的毛刺,“细节啊……”
打擂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全滇鹰谷的弟子甚至是长老都聚集在擂台附近,有的想上台比试一番,有的想看看山外其他门派的弟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滇鹰谷的掌门也坐在专门为她建造的高台上,极有威严的目光向下方俯视着,让想闹事的弟子们纷纷缩了回去,不敢造次。
梅逍有些感叹,自从武阳山中开始,自己到底打了多少擂台?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武力就让人们认可他,支持他呢?
但此刻多想无益,他还是要应付眼下的擂台。面对这样一个需要锋芒毕露的擂台,梅逍还有些不适应,从前,这种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的事情往往都是苏珽去做,梅逍只负责在一边看戏就好,只是现在,主角变成了梅逍。
看多了苏珽的锋芒毕露,梅逍即便是再笨,也该知道怎样才能震慑这些眼高于顶的滇鹰谷弟子们。
梅逍站上擂台,手持着他那把漆黑的怪剑昂首挺胸,精神奕奕。他声若洪钟地道,“可有人敢一战?”
滇鹰谷众弟子顿时都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他们中间的一个满身肌肉,黑塔一般的汉子站了出来,跳上擂台,“武阳殿的小儿,你是仗着和掌门首徒的关系才来到滇鹰谷的,又没什么能耐,有什么好嚣张的?”
梅逍微微一笑,“真的是这样吗?”
话音一落,梅逍的身影早已不在原地,而是速度极快地出现在了那汉子的附近,一道黑洞般的黑光闪过,一股锋锐无匹的剑光绽出,直接把那汉子扫下了擂台。那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出现在擂台之下了。
已经在擂台下的汉子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剑伤,正向外涌着大量的血。
那汉子满面羞惭地退了下去,他并没有资格指责对面这个年轻人,因为他比自己强,在滇国,强者就是一切,只要强大,做什么都是对的。
梅逍继续挑战,嘴角带上了一丝戏谑的笑意,“还有谁?”
很快地,另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男弟子慢慢走了上来,他瘦得不成样子,仿佛风一吹便会立即倒地散架,但他仍然坚定地走上台来,用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在下滇鹰谷许辉,请指教。”
台下传来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许辉怎么上去了?”
“许辉的实力在我们谷中能排进前五十啊!”
“他怎么上去的这么早?这不是浪费吗?”
……
梅逍没有去管众人的议论,他打量着瘦成一副骨架的许辉,眼中带着些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你确定你能行?”
许辉笑了笑,“不要小瞧我,你会后悔的。”
梅逍主动地一剑刺出,直指许辉的咽喉,但许辉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如鬼魅般一闪身,躲过了一剑,还趁势发出了一道内气,直攻梅逍。
这道内气极其诡异,看起来好像是一道,实际上却是分开的千千万万道,让人防不胜防,梅逍虽然用武阳独有的快剑挡住了大部分的内气,但还是有两道打在了梅逍的身体上。
这内气本身的攻击力并不强,也只是把梅逍打退了一步,但很显然的,里面融合有许辉自己调制的剧毒。滇鹰谷的每一份毒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根据使用者本身的特性所调制出来的,每一份都是毒中极品,即便梅逍的体质逆天,但胸前也有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这要不是剧毒,梅逍甚至想多来两下。
许辉开始得意起来,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道内气钻进了梅逍的体内,它的内气中蕴有剧毒,他有自信,普通的武夫根本抵挡不住这种他亲手调制的剧毒。
可梅逍不是普通的武夫,他是通过了滇鹰谷弟子选拔的,对毒物免疫的,很厉害的武夫。
就在许辉得意忘形的时候,梅逍的剑如一道以万钧之势劈下的黑色闪电,倏忽而至,一剑刺在了许辉的右肩上。然后迅速飞起一脚,把许辉踢下了擂台。
又胜一场!
梅逍胜了许辉,这下,滇鹰谷的众弟子们都不出声了,这许辉在滇鹰谷也不是泛泛之辈,就这么轻易地被梅逍所打败,那就说明滇鹰谷大部分的弟子都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看来,之前他们对梅逍的嘲笑和看不起都是一个笑话。因为梅逍完全有能力在滇鹰谷立足,也有能力不把他们这些弟子放在眼里。
一时间,梅逍一个人站在擂台之上俯视着滇鹰谷的所有弟子,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上去和梅逍打。
事实上,梅逍也是第一次用苏珽这种锋芒毕露的快剑对敌,这剑法并不适合他,他用得也不是太熟练,远远及不上苏珽。不然,在许辉的内气打到他之前,许辉就早已经被扫下擂台了。如果是苏珽,哪轮得到许辉出招?但对滇鹰谷众弟子立威的最好和最快的方式就是用快剑,梅逍只能勉力而为,期待这生疏的快剑能给他带来最大的回报。
虽然就目前看来,效果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如果继续这样持续下去,梅逍会不会被滇鹰谷的高手弟子逼出他常用的剑法来。